4、【ABO】志愿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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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自愿来到医疗机构成为临床试验志愿者的第五天。
手腕上的腕带标着实验号码。我的编号是“03”，和我同一批次的志愿者一共有十个人。我只是粗略了解过药物临床实验，刚好这个机构在招健康的志愿者，并不限制性别，我就报了名。
当然，一般来说除了特殊的有关于Alpha和Omega性别或女性特征实验，限制性别应该也不会限制一位男性Beta吧。
别误会，我来这里当志愿者并没有什么大志向，单纯是因为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说起来，这里不愧是大型医疗机构的临床试验基地，不仅有着高达十二层的建筑，且对于参与临床试验的志愿者的要求可以说是复杂繁冗。
首先，不允许我们带自己常穿的衣物，必须使用机构的服装，包括内衣。服装虽然并不是一次性，但提供了两套，每天洗浴后换下的那套衣物会有专门的人员对其进行消毒。贴身衣物则是机构提供的一次性内衣，尺寸倒也合适。
其次就是编号问题。刚来到这里，医护人员就给我们参与试验的所有人分发了带有志愿者编号的号码牌，除了洗澡和睡觉，什么时候都不能摘下。病房内外也有摄像头，尤其是病房内，不仅角落里有，躺在床上还会发现天花板上有一个正对着我的摄像头。照顾我的护士小姐说，这是为了更好的观察我们志愿者的状态。
最后，也我不太能理解的地方，这里并不提供镜子。我第一天到这里时，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就被收走，而浴室里面也没有提供任何镜子或能照清容貌的物品。每天监督我在规定时间服用药物的医生，早上会定时前来查看我的状况。我借机向他询问了这件事，他对此的回答则是：“以防你们志愿者因为药物出现不良反应，看见镜子后产生恐惧心理而中途退出。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才选择将你们每个人安排到不同楼层，楼层与楼层之间也不互通。”
好吧，好吧，总归是我不懂的领域，那就随遇而安吧。
因此，不管怎么看，今天都是非常特别的一天。
我的楼层来了一位新志愿者。
说是志愿者，其实我内心也是存疑的。我再不了解情况，也知道一期药物临床试验只需要健康人，面前这位金发黑皮的混血Omega确实也很健康，但是……
Beta虽说闻不到他们那些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但我的五官还是功能完整的，能够听清和他一起出现的茶发医生小姐嘱托他的事情。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就行，忧思过度只会导致你的身体状况更差，到时候不管哪个妙手回春的医生来，你怀着的这个孩子都是保不住的。”
那位金发的Omega小哥似乎想微笑，可惜表情管理失败，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苦涩：“这次多谢你了，雪莉。”
雪莉？是外国人的名字吗？
仔细看来，这位茶发的年轻医师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确实很像混血儿，叫这个名字也不奇怪。
“不必。倒是姐姐很担心你，我建议你养好身体后出去和姐姐道谢。”
“……”
名为「雪莉」的年轻医师于是带着这位Omega进入病房，转而对我交代，语气客气疏离，古井无波：“抱歉，其余两层楼都是实验室和资料室，只能拜托你们两位住在一起凑合一下了。”
我连忙摆摆手：“没关系的。”
比起好奇心，我更加担心许久没有打理自己形象的我会不会在这位漂亮的小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雪莉医师看起来很忙。只粗略看了一眼表，大约是到了该走的时间，语速也比其他护士小姐更快一些：“你记住，虽说试验者按理来说需要十四个小时空腹，四个小时禁水，但你毕竟不算正规实验者，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进食。你在这只需要遵循他们的作息时间，如果有任何人对你说要禁水禁食，你将号码牌出示，并说你是我管理的志愿者，他们会明白的。其他的不要乱说，出状况的话我谁也帮不了。”
“我知道了。”金发小哥抬起手腕，我清楚地看见他戴在手腕上的编号。出乎意料的是，小哥的编号不是“11”，而是“0”。
雪莉医师颔首：“那我先走了。”
我目送雪莉医师离开病房，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来到我的新任伙伴面前：“你好，怎么称呼？”
而我的新室友看见我的脸后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但还是很礼貌地握住我伸出的手：“安室透。”
大约是失去镜子后的我发型太过滑稽吧。
“那个……不好意思。”我挠挠头，“从刚才的对话里……我不是故意听你和那位年轻医生的对话的！但是……我听那位医生的意思，你怀孕了为什么还会来这里做志愿者啊？你的Alpha也太不负责任了……”
安室先生摇摇头：“不，他不知道。”
我暗自叹了口气，好吧，看样子这么好看又帅气的Omega也逃不过恋爱脑呢。大约是被Alpha搞大了肚子又被抛弃，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才选择来当志愿者吧。
“可是，你既然怀着孕，为什么会被要求参加临床试验呢？虽然这个实验应该是要持续一年以上，但也不至于让你来吧，你现在看起来还没有显怀？”
安室先生笑言：“或许是因为我有研究价值呢。”
我只当他在开玩笑。
我再不懂医学，也知道孕期不能随便吃药，更何况是刚从动物实验转移到人体实验的药物。
“你……”
安室先生斟词酌句，最终问我：“给药以来，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我想这是这位Omega担心药物的副作用，于是安慰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吧？没有感到太明显的不适。”
安室先生不再问了，他似乎在看病床前的信息卡。
我这才注意到，安室先生虽说衣着打扮都很精致，但他似乎……颇为狼狈？
并非外表所表现出来的。相反，自从踏入这间病房以来，安室先生的行为举止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说晏然自若。我不知道该不该如此形容，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在失去了宝贵的事物后，又遭遇了步履维艰的困境，连悲痛都来不及收敛，就被迫为自己所坚守的而谋划。
安室先生总会离开病房去走廊走一走，甚至不限于走廊，只要是没有限制病人来到的空间，安室先生每日都会去，在护士小姐提醒之前就回到病房，并附赠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就连现在到了显怀的时候也不例外。
孕期需要这么多运动量吗？我有些疑惑。
我想，他是不甘于呆在这间临床试验基地的。
今日的护士小姐一如既往温柔，关切地问我今日身体状况。我继续表示一切如常。只是近期似乎达不到刚实验时的体力，身体也常常乏力。
护士小姐如实记下，转而去问安室先生。
安室先生一改之前的温文儒雅，冷笑一声，眼神冷冽地看向护士小姐：“贝尔摩德，你做什么？”
“啊呀，这样都瞒不过波本你啊。”护士小姐摇摇头，语气刹那间变得轻佻魅惑，“我可是好心来给你送情报的哦？”
“咦？难道不是看我现状当笑话下饭吗？”
“怎么会？我看Boss不过想拜托你为他做点事罢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依然是波本。你也知道的，苏格兰是‘老鼠’这件事，你作为一个甚至和他厮混出永久标记的情报人员，可是重大的失责啊。”
“哈？莱伊还和苏格兰搭档多次，他也没看出来吧？我不过是和苏格兰各取所需，谁知道就这么巧呢？”
“啊，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哦。”被称为“贝尔摩德”的护士小姐眨眨眼，“你猜对了，莱伊也是‘老鼠’，他是FBI的探员赤井秀一。”
我直觉这不该是我听到的东西。借口出去散步而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前，我听到了“贝尔摩德”告诉安室先生的另一件事：“……你来这与世隔绝，或许还不知道，条子在那附近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年龄是20至30岁，可以确定，苏格兰真的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明白了安室先生那句“他不知道”的含义。
因为他的Alpha已经去世了。
即使我再迟钝，也已经察觉到这个试验基地的异常。
我看向自己的手，因为药物的缘故，原本还算有肉的手干瘪地像枯树，皮肉勉强地贴在指骨上，就像是……
……就像是老年人的手。
他们给我使用的到底是什么药物？
自从那位名为“贝尔摩德”的护士小姐来过后，安室先生就搬到了和我同一层的其他房间，我们的见面也被限制了。
我也顾不得其他，所有信息的拼凑让我窥探到这个“临床试验”的阴谋。
为什么没有镜子？
为什么安室先生看见我的模样会有些诧异？
安室先生当时问给药以来我的感受……莫非是在提醒我什么？
还有更加细思极恐的事情。
为什么安室先生和“贝尔摩德”交谈……涉及那么重要情报的交谈，完全不避开我这个普通人？
是因为我没有任何威胁吗？还是说……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想反抗。
我学着安室先生，在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将能够到达的每个角落都仔细观察，确保掌握这一层的所有能掌握的信息。
我想，总会成功的吧。
又过了几个月。
安室先生生产了。
失去Alpha陪伴的Omega生产总会困难许多，安室先生也不例外。我看着走廊里不时就有护士小姐从药库调来药品往手术室送去，走廊杂乱无章。
我试图混入其中。不出意料，即使在这么杂乱的环境中，他们依然不忘将我这个试验者送回病房，并勒令我不得出门。
我在病房里也睡不着，索性耐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判断现在的进展。
我的脊骨已经佝偻，头发也逐渐变白。这段时间再不能找到时机成功逃脱，我怕是再也逃不出这冰冷的囚笼了。
安室先生这一次生产可谓一波三折。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我总算看见护士小姐们推着脸色苍白的安室先生从手术室出来。
护士小姐怀里的孩子我也瞥见，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皱巴巴红彤彤的小脸，我也看不出和安室先生那俊美的容颜有几分相似。
我想，安室先生快要离开了吧。
他确实离开了，在半个月后。
明明产后恢复很好的安室先生，在徬晚被盖上白布，推出病房，送进电梯。
那显目的金发似乎也失去活力，从白布下露出些许，提醒我白布下人的身份。
可我昨日还和安室先生在逗弄婴孩的同时，讨论这一层的监控死角有哪些。
我问安室先生有没有给婴孩起名，他微笑着说，已经起了，就叫幸弘。
“安室幸弘吗？”
安室先生摇摇头，没有告诉我幸弘的姓氏。
这是安室先生难得地隐晦提到那位“苏格兰”。
我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喊声，连忙赶到安室先生的病房，发现只剩一张小小的婴儿床，幸弘已经不见踪影。
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能幸免么？
我惊恐地抓住路过的护士小姐衣衫：“为什么安室先生被送走了？幸弘呢？”
“他没承受住药物试验……请您放开我！”
“刚生产的Omega为什么会接受药物试验啊！”
越来越多的护士将我围住，我只感受到脖子一阵刺痛，再次醒来时，我又躺在病床上，和面前的摄像头隔空相望。
安室先生失败了。
我也失败了。
他或许去陪伴了自己被这个黑暗的所谓“组织”杀害的Alpha了吧。
我苦中作乐地想，感受着药物在我的体内起作用。
原来这才是真正研究的药物啊。
「03号志愿者，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ABO】志愿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