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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意外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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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小说《终日梦为鱼》结尾是:亦嘉万念俱灭,服用安眠药在海面上漂泊,望着蓝蓝的天空奔腾着无限的白云缠绕不息久久不愿离去,那代表生命不止的符号在他心头盘旋。。。。。。海鸟飞过,落下吱吱喳喳的欢笑声,仿佛为他们的自由翱翔而开怀畅吟,望着悠远的蓝天,他多么渴望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不再牵肠挂肚再有欢乐忧愁,不再为生活而四处奔波,不再为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更不必陷入无休止的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上的泥潭而担心吊胆地生活。他想起在大学时编写的那篇小说《天边飘过一朵白云》,淡淡的,洁白的不知飘向何方,那是多么纯真而又悠然的生活情操,一生苦苦追寻的意境终究无法到达而暗然伤神,已经实现的愿望却突然觉得人生多么悲哀,就象叔本华所描述的那样苦海泛舟,永无挣脱苦海之日,自已的一生多么的凄凉!他奋然一跳,奔向滔滔的急流,走向极乐的天堂。。。。。。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苍白,那么寂静。
李煌、黄斌找寻到海边,发现亦嘉的遗物报警,终于从海面上找到亦嘉,将其送至医院抢救。。。。。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亮,天门大开,一阵美妙的天籁之音飘入耳中,大脑逐渐转动起来,天堂到了?难怪音乐这么悦耳动听,景色呢?景色怎么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若有若无阵阵和煦暖意浸漫全身,好舒服。
他慢慢睁开眼睛,想欣赏人们极力向往的天堂景色,映入眼帘的是雪白一片,转头一看左边是白色的,却有一根细钢管挂着一袋液体,右边也是清一色雪白,有张小柜子上摆着花瓶。这是天堂?
“醒啦?”一身裹素的白衣天使微微一怔,转而朝门外喊道:“李医生,12号病人醒了。”
“12号病人?”亦嘉想,我在天堂怎成了病了,是不是走进天堂的人都有一番彻骨之痛的经历?
“我看看。”一位戴着眼镜穿白大卦的人说着,伸手摸了下亦嘉的额头,接着又翻看了亦嘉的眼帘,带着职业性笑脸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在哪里?”亦嘉不禁问道,“不是天堂吧?”
“什么天堂!”医生严肃道:“这是医院。”他操着职业口音继续道:“安心休养,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珍惜。”
亦嘉不语,眼框一红,泪珠悄悄地从两边掉落。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着道:“小伙子,活着比什么都强。”
小伙子?亦嘉想道,我多大年纪啦,快奔五的人啦,还小伙子。也许相对他的年龄段来说只能算是小伙子了。
“小伙子,”老人转过头来,脸上堆着温和的笑,缓缓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语气里透着历经沧桑的平静:“有什么严重的事想不开,非得离开这世界才能解决?活着比什么都强,只要人在,总会有办法解决任何事的。”他顿了顿,见亦嘉依旧垂着头,沉默如石,便又缓缓开口:“你看我几岁了?头发白得跟雪似的,走路也不利索,七十多快八十的人哪,活到我们这年纪,你就会明白,活一天就是赚一天,对这个世界啊,眷恋得紧。不管有钱没钱,日子苦还是甜,我们照样能晒着太阳,吸着空气,能自由地走走,安心地干活。人生短短几十年,能享受生活的一切,才不算白来这世上走一遭,你说对吧?”
见亦嘉目光飘忽,眼神空洞,老人又加重了语气劝慰:“相信你有家有室,上有父母,下有孩子,还有兄弟姐妹。你这一时糊涂的决定,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痛苦啊。你不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剜心割肉的痛啊!”
老人说到此处,声音忽然哽咽,眼眶里滚出泪珠,颤抖着抬手擦拭。一听到“父母”二字,亦嘉心头猛地一堵,喉咙像被堵住般发紧,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滚落下来——慈祥的老妈从小盼着他出人头地,可他终究一事无成,甚至没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最后竟想一死了之,却不知这会给父母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沉默寡言的老爸,总是用斑白的头发和紧蹙的眉头,无声地表达着失望。
孩子需要阳光的照耀,需要家庭温暖和睦的氛围滋养,而自己却和小莹关系僵持,时常陷入冷战,家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小儿子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若不及早疏通沟通,长大后心里的阴影定会像毒藤般缠绕他一生,毁掉他的幸福。想到此处,他不禁浑身发冷,连打几个寒颤,指尖冰凉。
抬手拭去泪水,却瞥见老人眼眶里也蓄满了泪花,虚弱中强撑着挤出一句:“老人家,您没事吧?谢谢您!”老人眼底闪过一丝精明,随即又恢复宽厚模样:“没事没事,”见亦嘉终于开口,他忙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皱纹在舒展间藏住算计:“终于肯说话了,小伙子,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你看我这把老骨头,不还挺精神?”他拍拍亦嘉的手,站起来倒了杯水,慢慢递过去。
见亦嘉仍虚弱地倚在床头,便想坐在床边喂他喝水。
他忙挣扎着坐起来,尽管浑身无力,但还是吃力地倚在床背上,接过水杯时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老人手腕,察觉对方脉搏平稳,毫无病态。喝了水,气色渐渐恢复,人也精神了些,他试探问道:“老人家,你身上是什么毛病?”
老人叹息一声,眼神忽而黯淡:“医生误诊肝癌晚期,女儿吓得半死,非要我住院。可我清楚,身子骨硬朗着呢!”他压低声音,目光如炬:“倒是你,小伙子,寻死觅活的,怕不是为情为钱吧?”
亦嘉心头一凛,这老人竟如此敏锐!正欲开口,李煌走进来,朝老人打量一番,嘴角勾起一丝不屑:“老人家,看你身体利索的很,怎么也躺在医院了?”
“是嘛?”老人为之一爽,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我也觉得身体没什么毛病,可我女儿却硬让我好好检查,好好治疗。”
李煌正要开口,黄斌走进来,朝亦嘉说道:“感觉好些了吗?医生说洗好胃了,休息一两天就好,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
李煌不解问:“不待你哥一起回?”
黄斌瞥了眼亦嘉,冷笑:“我还帮人家打工呢,真是没事找事,还自寻短见,害得所有人都为你担忧!”
李煌朝黄斌使了个眼色,劝道:“有事你先回去,我在此多呆一二天。”
话音未落,手机便响起来:“李主任,明天县里有个重要的会议要你去参加。”李煌斩钉截铁:“不去!什么会议非得我去?”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是关于上次您提议的拆迁项目,听说有人举报工程有猫腻……若您不出席,怕是会引人怀疑。”
李煌瞳孔骤缩,佯装镇定:“行,我今晚赶回。”
亦嘉闻罢,愧疚道:“快回去吧,我这没事了,因为我的事耽误你的工作,会令我心里更难受!”李煌拍了拍他肩膀,“你真的没事?”李煌故作关切,“要不让你妻子来?”
亦嘉摇头:“我自己处理,放心回去。”
李煌与黄斌两人见亦嘉暂无大碍,便相继离开。他终于下决心打开手机,信息声不断传来,望着林念怡发来的百余条信息,心头滚烫又苦涩。泪珠在眼眶打转,他暗自思忖:这傻姑娘,自己不过是利用她好报复她父亲,让他品尝妻离子散的苦楚,她却这般掏心掏肺……他苦笑,按下回拨键。
林念怡看到“亦嘉”二字,惊喜得直蹦起来,忙接通:“那诊断书不是你的,你在哪里?急死我了!”
“我在医院。”亦嘉嗓音沙哑,却仍不敢吐露地址。
林念怡急迫追问,他终是抵不过她软磨硬泡,将医院位置告知。
林念怡火速请假赶往海南,冲进病房时,泪眼婆娑,满脸嗔怪:“叫你关机,叫你不理我!”她揪住亦嘉耳朵,却力道极轻,似怒非怒。
旁边的老人瞧着一愣,忽而眯眼轻笑——这姑娘不知情!老人故意咳了一声,叹道:“姑娘,轻点。他从死神手里夺回命来,身体还虚着呢。
林念怡不明就里,不在意道:”死神?他那诊断书是别人的,他没得肝癌,他把自己吓倒了。“
亦嘉苦笑,还没来得及解释,老人家便接话道:”他是服了安眠药,自寻短见,被人从海里救上来。“
林念怡惊叫出声,瞪大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虑,她沉默许久,才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因为钱吗?” 说着,林念怡伸手颤颤抖抖从头到身摸了个遍,嗔怒,指着亦嘉额头嗔骂:“怎么这么傻!”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递给亦嘉,“这是你给我的五百万。”他下意识推开她的手,道:“这是给你的,你自己留下吧。” 老人目光如炬,在两人间游走心中暗忖::这银行卡数额惊人,他莫非是商战阴谋?还是情债纠葛?
林念怡攥紧银行卡,泪珠滚落,似真似假:“你若不要,我便捐给慈善机构,省得你糟蹋!” 亦嘉大为感动,紧紧抱着林念怡。此刻,老人家从外进门,见到此景,转身往外走,亦嘉忙道:“老人家,你家离这远不远?家人没来你也不回家吃饭?”
老人苦笑摇头,嗓音忽哑:“孤家寡人,吃啥不是吃。”亦嘉心头一跳,顺势追问:“子女呢?”老人喉间如哽,泪珠在皱纹里打转:“老伴走得早,好容易拉扯大俩孩子……十年前,一场车祸……”他猛地捂住脸,指缝间渗出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