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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腿伤同桌 ...

  •   距离放学已经有一会儿了,学校广播站里放着雄厚的精忠报国,在空荡的校园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校门口时不时走出几个还没回家的学生。
      初秋里的太阳还没落得那么快,微风轻拂,还带着太阳的余温,金黄色的晚霞洒满人间。
      平日里欢声笑语的制造者,如夜空中的星星般散落在车水马龙的商业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学生的嬉闹声,充斥在热闹的大街上。
      周伟:“等了这么久总算买到了!嘿嘿......哎陈奕,打会儿去?”
      二人从体育器材店里出来后,周伟宝贝似的来回抚摸新买的篮球,高兴得合不融嘴。
      陈奕笑了笑,懒洋洋地说:“至于吗,球又跑不了,吃了饭再说。”
      周伟:“也是哦,哈哈,吃什么?我请你。”
      陈奕四周看了眼,最后锁定了马路对面的兰州拉面,说:“就牛肉面吧,你先进去排队,我去买瓶水,渴死了。”
      “行。”
      陈奕跑到小卖部门口,冲着里面喊了句:“老板,拿两瓶......”
      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惊讶之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叫声。
      “来人啊!抢东西了!”
      广天化日之下,大街上还这么多人,这胆子也太大了!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坚定思想,陈奕毫不犹豫就迈开腿追了过去。

      另一边的自行车店内。
      “老板,就这辆了,”许烨推着挑好的的自行车,对着柜台后的老板说道:“多少钱?”
      “哎同学你真会挑,这是前两天刚进的货,就算你350吧。”
      “嗯。”许烨应了一声,直接扫码了付款。
      刚从店里出来,就感觉书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意料之中的唐雪凝的电话,许烨有些烦闷地接了电话,沉声道:“喂?”
      “小烨,徐阿姨说你还没回去?”电话里的人说。
      “快了,买点东西。”
      “尽快回去,到家了发消息给我。”
      “嗯。”
      许烨面无表情地挂掉了电话,他很反感自己妈妈每天查岗式的关心,得了新自行车的喜悦一扫而光。
      正准备走,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年轻男子,男子的背后还有人追着喊:“站住!”
      许烨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抬眼一看这两人跑得都很急,模糊中认出后面那个好像是陈奕。
      “许烨!拦住他!”陈奕边跑边喊了一声。
      看着即将快跑到面前的男子,许烨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拦在路中央,手里还推着他的自行车。
      谁知男子非但没慢下来,竟然直接从自行车后轮上方跨了过去,见没拦住他,许烨直接把手一撒,扭头跟着追了上去。
      没人扶着的自行车直接倒了下去,陈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保持着之前的速度,成功被绊倒在地上,闷声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许烨没顾得上身后传来的异响,跟着目标紧追不舍,相比于已经跑了几条街的男子,许烨简直精力过剩,没过一会儿就抓住了他的肩,一把把人摁倒在地,男子也累得够呛,干脆不挣扎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陈奕见人已经抓住了,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蹦了过去。
      “跑啊!”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接着跑啊你!大爷的......”说完瘫坐在一边,掏出手机报了警,而后又给周伟打了个电话随便交代了几句。
      许烨横跨着坐在男子身上,抬头看了看陈奕,等他打完了电话问道:“你怎么摔成这样?”
      陈奕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问得好,我也想知道怎么突然就有辆自行车倒在了地上......”
      许烨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已经滑到了小道边上,不好意思地说:“......啊这,当时太慌了,对不起啊......”
      陈奕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右边膝盖那块裤子的布料被磨破了,沾着灰尘的伤口毫无遮挡地暴露着,不断有血水渗出来,脚踝那块痛得动都不敢动,情况有些惨不忍睹,闷声说了句:“变破洞裤了......”
      路过的人时不时好奇地过来看两眼,周围围了几个老太太在小声议论着。
      附近的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将男子拷了起来,之前喊叫的女子也赶了过来。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官过来道谢:“谢谢了两位同学,哎你这摔得不轻啊,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吧。”
      “我没事儿,这小伤,等会自己去就行了,叔叔,抢的东西都拿回来了吗?”陈奕一脸云淡风轻地说:“这也太可怕了,女生肯定吓得不轻。”
      “也没抢什么,问清楚了,他俩之前是情侣,男的不想断,一直找女生,女生要当面删干净所有照片,男的不让,一时没回过弯来,这才抢手机的。”
      “......”听完,陈奕干笑道:“也挺可怕,死缠烂打的骚扰人家。”
      “嗯,我们差不多得回去了,你这伤快去医院看看啊。”
      “嗯,叔叔再见!”两人一前一后说着。
      警察:“再见再见!”

      两人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五彩缤纷的霓虹灯造就了城市夜晚所特有的另一片天空。
      陈奕家是个三层楼的小型别墅,门口是一扇很大的铁门,再是小院子,然后才走到正门,三楼阳台上种了几棵绿植,许烨看到有一小束绿植的藤蔓从围栏上垂了下来。
      “谢了啊。”陈奕边掏钥匙边说道。
      许烨:“用不用明天帮你跟老师请个假?”
      “就扭伤个脚,不用请。”
      许烨飞快看了眼他脚上厚重的绷带,犹豫了一会,开口道:“不止扭伤,你膝盖上也受伤了,坐下来的时候应该很疼,医生也说你的脚至少得休息两周。”
      门打开了,陈奕摸黑开了灯,理直气壮地说:“那就更不行了,两个礼拜待家里会憋疯的。”
      头顶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有些刺眼,许烨微微眯着眼,说:“那你怎么去学校,有人送你去吗?”
      “额......”陈奕愣了一下,确实,家里没人能送他去,方达明每天都是踩点到教室,根本指望不上,周伟嘛,他家跟陈奕家完全是反方向,让他来接自己就相当于跨了半个市......自己难道真的要在家静养两个礼拜吗?!整整十四天啊!
      就在陈奕脑子还在疯狂计算十四天是多少个小时时,许烨说:“我可以送你,你家刚好在我家去学校的路上。”
      一方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陈奕的脚也不会伤成这样子;另一方面,出于私心许烨也想借着送陈奕去学校,多点时间跟他相处,陈奕的阳光开朗实在惹人注目,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许烨确实想交这个朋友。
      陈奕转过头,“你送我?用你的自行车吗?”
      许烨:“你嫌弃?”
      “我是怕你蹬得太累,有人送怎么会嫌弃,”陈奕笑了笑,“那加个微信吧,你明天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好。”
      陈奕打开手机,点进微信对着许烨说:“你扫我呗。”
      “嗯。”
      许烨从包里拿出手机,刚打开就弹出一堆的未接来电和消息,他跟没看见一样直接划过,走过去扫了二维码。
      陈奕收起手机,悠悠道:“谢啦,明天见!”说完转身进去了。

      许烨推着自行车转身往家那边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添加好友界面。
      “Bubble”,是陈奕的名字,头像是一个小孩在玩水,小孩笑得很开心,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开心,还没长开的眉目与陈奕有七八分相似。
      屏幕上方又弹出来一条电话来电,之前半路失踪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许烨漠然地看着屏幕,他并不打算接电话,就一直看着,直到对方挂断。
      手机切换到了妈妈的聊天界面,上方一排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同学怎么受伤的?”
      “哪个同学?是妈妈认识的吗?”
      “徐阿姨说你到现在还没回去。”
      ......
      剩下的信息许烨没接着看,直接关了手机屏幕扔回了包里,没过一会,手机又在包里震动了起来。
      依旧没打算接,他早就给徐阿姨打了电话,说自己要陪腿受伤的同学去一趟医院,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手机还在包里震动,他却一直在想,这手机怎么还不关机,昨天不是没充电么?感受到手机又顽强地震动了一会儿后终于没了动静,许烨扯着嘴角笑了笑,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为什么不接电话?消息也不回。”
      许烨刚进门脱了鞋,唐雪凝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许烨没有看她,淡淡道:“手机没电关机了。”说完把关机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唐雪凝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许烨快速地打断了她:“妈,很晚了,我洗澡去了。”
      唐雪凝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说:“小烨,妈妈在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听完?”
      许烨没有说话,站在那里没有动。
      “下次再有同学的事情要搞这么晚,你就早点回来,晚上外面太危险了你知道吗。”
      “还有,你说坐不习惯小余的车,我允许你去买了自行车,可这样的话,路上耽搁的时间就更久了,时间太久我会担心,每次到家一定要跟妈妈讲知道吗?”
      唐雪凝只穿着简单的睡衣,平日挽起来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最普通不过的寻常人家的样子,却让许烨不想靠近,不想多说一句话,他沉默了一会,才很费力地说了句:“嗯。”
      “还有,你那个同学是怎么受伤的?跟你有关系吗?”
      “摔了一跤。”许烨还想补充一句是因为我的自行车,又怕唐雪凝因此不让他骑自行车,便将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是哪个同学?”
      听了这句话,许烨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低声说:“......陈奕。”
      “你的同桌?”
      许烨看了她一眼,随即了然,俩人被安排坐一起果然跟她有关系,“嗯。”
      “叮铃铃玲玲......”
      唐雪凝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烨看着桌子上一直在震动的“救命稻草”,无比希望它被拿起接通电话。
      终于唐雪凝拿起了电话,接通之前又说了句:“小烨,你不要觉得妈妈啰嗦,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后一直看着许烨,仿佛不等到他点头,就不会接那个电话。
      许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说:“知道了,我去洗澡了。”
      唐雪凝才满意地“嗯”了一句,起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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