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人设真的有用[快穿]》切片星星

70、第 70 章

　　蔡宁积攒下来的钱财无数，在风川某个小城的好地段购置了一间宅子，平时也只有他们师徒两人居住。

　　那天陈易明早早起来，照常会先清扫一下院中的主路，时间已经入秋，这阵子总是一夜过去就有不少的落叶出现。

　　宽大的扫帚拿在手里，陈易明扫了大半个院子，擦了擦额间的汗，顺势就坐在石桌边准备休息一下。

　　天色忽然变得昏暗起来，陈易明疑惑地抬起头，看清楚远远移过来的铅色乌云，总觉着心里怪怪的。

　　等到暗色再近一些，他才察觉到其中的诡异气息，是修道者才能发现的，普通人可能只会觉得是天气变幻无常。

　　蔡宁这时候也已经察觉，从屋内走出来，认为这跟以往遇到的无数次鬼怪作乱没什么差别，反而觉得这只鬼是撞到了枪口上。

　　“师父……”

　　陈易明想提醒他去看异兆的方向，被蔡宁轻轻抬手阻止。

　　“你且在边上看着，观摩学习。”

　　陈易明见着师父的反应，便也安心地退到一旁。

　　只是在那女鬼现出真身之后，陈易明却发现师父明显变了脸色，除了难以置信之外，居然还带着几分罕见的，惊恐的神色。

　　蔡宁看着浑身被黑气萦绕着的杭茜，几乎惊到连话都讲不出，当年可是整个宗门都看着她魂飞魄散的，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鬼魂又是哪个。

　　他不会天真地觉得刚好是容貌相同的另一只鬼，只是那件事都过去近百年了，连宗门的人都没查到过是自己做的。

　　心里打起冷战，杭茜过来的原因，蔡宁不知道有多心知肚明，也久违地感到害怕。

　　“你，你当初不是灰飞烟灭了吗，怎么会还活着？”

　　杭茜眼神泛冷地看着他：“你眼睛瞎了吗，我看着像是还活着的样子吗？”

　　蔡宁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当初那件事自己反复确认过，该是没有知情者才对：“当初在北方，宗门的人也没出手帮你师父的忙，你要报复也应该去找他们才对。”

　　“不必提醒，宗门的人，我自是要找，不过现在还是想取你性命的心最为迫切。”

　　“你知道什么了？”蔡宁底气不足，但看着杭茜现在的气息，魂魄并不完整，即便她生前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可他这几十年来也没闲着，再坚持修炼，正动起手来，也不一定谁胜谁负呢。

　　杭茜此时被仇恨蒙蔽双眼，能坚持着不动手还跟蔡宁交谈，已经是尽力在忍耐了。

　　但蔡宁遮掩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

　　陈易明站在远处，看着整座宅子变得越发阴沉下来，但又不像是入夜前的那种天色。

　　院子同外界像是被隔绝开来，拉起一张极为宽大的黑色幕布，连城中其他的场景都看不清楚。

　　原本能听到些微的早市时小贩的贩卖声也都在耳边消失不见，这里仿若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空间。

　　很少见到这种大场面的陈易明也变得有些慌乱，想要逃跑，但是又念着师父正在眼前同这厉鬼对抗，他不能做舍弃师父先一步逃跑的人。

　　压下心中的紧张，陈易明还是牢牢地站在原地。

　　至于蔡宁这边，见着杭茜的本事之后，他本就不足的底气又是消散了大半。

　　“当年你对我师父做的事，我可是每一刻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若不是师父最后一刻将我的灵识封存起来，让我最近才能苏醒，你的安生日子也不会能过这么久。”

　　蔡宁心下骇然，没想到还是有目击者出现，文盛华踪迹全无，在宗门这里始终是个谜。

　　他最早也是心惊胆战地过了一段日子，确认没查到自己头上之后，才又安然地生活下去了。

　　现在杭茜突然跳出来，明显就是先冲着自己来，那就是说明，只要将杭茜解决了，当初的知情者就还是只剩他一个。

　　想到这儿蔡宁也不敢懈怠，看向杭茜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狠戾：“多谢提醒，你沉睡数年，我的修为可一时都没有停滞，恐怕今天走不掉的是你才对。”

　　没再同他废话，杭茜的身形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蔡宁面前。

　　本就有谨慎对待，蔡宁也立马就做出反应，宽大的衣袖扬起来，带起院中还未清扫完毕的落叶。

　　深秋的落叶本来极其易碎，被他控制着，悉数变成薄薄的利刃，升腾至半空当中划过去时，甚至能听到极为响烈的破空声。

　　速度也是极快，从四面八方朝着杭茜袭去，数量多到将人直接包裹在落叶形成的圆球当中。

　　落叶一圈圈滚动起来，顺利的话，会直接将里面的物体切成碎片，眼见着没受到反扑，蔡宁稍稍放下心来。

　　他想着杭茜大概只是雷声大雨点下，虚张声势而已，也是，算上沉睡的时间，她才成鬼多久，怎么可能有着很强的修为呢。

　　自己还是被之前作为人类时的杭茜影响到，才以为如今的她也是很厉害吧。

　　蔡宁还抽空扭头去跟远处的陈易明交代：“看见了吧，以后遇到这种嚣张的厉鬼也没必要过于恐慌，心思沉一些，才能更好地处理。”

　　陈易明点点头，对师父的尊敬和景仰又多了几分，大着胆子想要近距离地去观摩。

　　只是还未走上几步，状况就发生了变化，那颗落叶裹成的球确实没有动，院内的天空却发生了变化。

　　铅色乌云变成有些水波纹的丝缕形状，然后几条汇聚在一起，形成数条暗色的触手，齐齐朝着蔡宁所在的地方而来。

　　陈易明高声提醒：“师父小心！”

　　蔡宁正欲闪身离开，双脚处传来拉扯感，一低头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地面上也铺上几条同样的触手，已经牢牢地束缚住他的脚腕。

　　仓促砍掉之后，他还没来得及移开，就看见一道触手从后背穿过，贯穿胸口继而消散在空气当中。

　　事情发生得太过迅速，蔡宁甚至都还没感受到疼痛，他静默地盯着能看清楚血肉的空洞，那里原本该是有心脏在跳动的。

　　耳际陈易明的尖叫声也逐渐飘远，蔡宁看着原本该在落叶球当中的杭茜，此刻正站在门前。

　　杭茜嘴角勾起，除此之外脸上半分表情也无：“我早就说过，你进了内门也是实力不足，现在再多修炼又有什么用了，杀了你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翻开手掌轻轻舒展一下，团聚在一起的落叶就悉数散开，露出来里面那个她随意用石头制造出来的傀儡。

　　现在看着容貌呆滞，哪里还有刚才自然交谈的模样。

　　杭茜嘲笑道：“连傀儡跟本体都分不清楚，也难怪早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迟来的疼痛感出现，蔡宁几乎站立不住，被赶来的陈易明扶着身体，他牙尖发抖着开口：“快逃。”

　　“好，我带着您走。”陈易明腿也打着哆嗦，但还是尽最大努力，撑起蔡宁，往远离杭茜的一面走去。

　　只是陈易明走出去没多远，就发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轻，起初还以为是心理作用，直到后来他觉得都能将师父抬起来了，才真正发觉到不对。

　　他本来一直望着前方，现在才转过去去看蔡宁的情况。

　　目光落在蔡宁身上的时候，他甚至吓得松开双手，朝着一边后退了几步。

　　本来陈易明是将蔡宁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搂着蔡宁的肩在走。

　　他刚才看过去时，发现蔡宁甚至已经没有一个完好的身体了，应该说，现在存在的连身体都算不上了。

　　身上满目疮痍，大大小小都是被触手贯穿的孔洞，也只有自己搭着的地方和脖子往上还算完好。

　　难怪会觉得越来越轻，这身体的大部分组织，都已经被掏空了啊，恐怕连半个人的重量都没有了。

　　“师父？”陈易明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刚才一放手蔡宁也倒在地上，此时正望着天空，几个呼吸之后才眨了一下眼，并没有回应他，整个人变得迟钝起来。

　　杭茜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放心，我还没折磨够，他不会死得这么痛快的。”

　　陈易明已经腿软到完全没办法动，将触手将蔡宁蚕食而尽的景象看了个完全。

　　触手穿过蔡宁本就只剩小半部分的身体，在接触到头部时，变得更为细小。

　　蔡宁的角度，会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像是小气旋般的触手，带走自己身上最后的血肉，意识却依然清醒。

　　他看着触手旋着血沫上升，开始还能发出几声哀嚎，经过气管之后，即便嘴巴张得老大，也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只能静默地接受死亡的来袭。

　　再往上，逐渐接近眼球，这种能遇见的危险来临更是让他如同被凌迟一般，没有一秒不希望自己能立刻死去。

　　视力也消失之后，就只剩下感受磨损头盖骨的声音，蔡宁是惊惧着结束了自己这一生。

　　而作为目击者的陈易明，更是直接就受到影响，刺激得精神出了问题。

　　也难怪他见到郑玄微扮演的杭茜之后，会是这种反应了，任谁见过这样恐怖的景象，都会一生都在脑海当中挥散不去吧。

　　许是因为他面临危险也没有抛弃蔡宁，让杭茜想起几分从前，所以并没有取他的性命，只是杀了蔡宁之后便离开了。

　　陈易明性命无虞，却是也没法在这有着心理阴影的地方待下去，可能是看着师父一寸寸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景象太过冲击，他接受不了师父连尸骨都未能留下的事实。

　　他也制作了一个跟师父一模一样的傀儡，就置放在蔡宁原先的房间当中。

　　完成一切之后，陈易明就回了家乡，疯癫地生活到了今日。

　　所以这具傀儡被百姓发现时，因为他们不懂道术，自然也不知道是假的，还以为是蔡宁的尸体。

　　故而也就有了在传记中记载的，蔡宁寿终正寝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