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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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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重莲看望了受伤的海棠和砗磲,两人的反应都是目瞪口呆,海棠甚至直接抓着朱砂问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
楚微兰在莲翼刚闯进宫时就出手阻挡,被莲翼一剑刺中胸口,当场身亡。重莲和其余人一起将她安葬好,上了香,直到亥时才终于忙完所有的事情回房。
林宇凰偷偷写了信给重解语,让她立刻赶回来。
朱砂道:“莲宫主重生一事,是否应该召告各路门派?”
“不用了不用了,”重雪芝立刻道,“下个月的兵器谱大会爹爹再露面,看那些江湖小人还敢再说爹爹的不是!”
上官透忽然想起了七年之前的重雪芝。
那个孤身一人在台上被打到重伤的雪芝,那个倔强的叫着“重莲是千古人物”的雪芝,那个昏迷中抱着他说着“大爹爹,芝儿好想你”的雪芝。
她从小在没有父爱和母爱的环境里长大,背负着重火宫少宫主的名分,孤独而桀傲。之于她,她首先是重火宫的少宫主,再是重莲的女儿,最后,才是作为一个女人,索取应得的宠爱与娇惯。
坚强如她,却也有自己的软肋。
比如重莲,比如重火宫。
他轻叹一声,如今,她也算是得了迟到的少年时光了。
“不早了,都睡吧。”重莲轻声道。林宇凰迅即揽过重莲的肩,“走了媳妇,睡觉睡觉。”
入夜。
林宇凰和重莲坐在瑶雪池边,听着不远处厢房内雪芝和上官透的吵架声和打闹声。
“我才不要和你睡!你给我滚下床!”雪芝的声音。
“芝儿,今天你大爹爹回来了,适儿又睡了,这么好的日子,不如…”
然后清脆的耳光声:“他睡个屁!他眼睛睁的比你还大!”
“那不如我们出去…”上官透的声音近了,然后门打开,夜色里重莲和林宇凰目光炯炯看着他。
上官透一脸媚笑的关上门,房间里瞬间熄灯,一片寂静。
重莲的眼角弯起来:“雪芝竟然这么大了,她小时候我还担心她嫁不出去,没想到现在那么好看。”
林宇凰望着他紫色的瞳仁,深不见底:“你可还记得…穆远?”
“他死了,对不对。”重莲微微蹙眉,闭眼轻叹。
“你怎么知道,白琼隐告诉你的?”
“白天我冲入正殿却没看到穆远,就知道他大概是已死。他和你们都不一样,你,或是芝儿,你们都会离开重火宫,去江湖看看,而他若不是为了重火宫,是决计不愿踏出重火境半步的。”重莲侧过头,看向瑶雪池中的红莲,开的妖艳。
林宇凰低头笑的苦涩。“整个重火宫…最对不起的便是他。芝儿也对不起他。他被斩去四肢,又聋又哑又瞎的扔回来,芝儿却当他是小透,他为了不让芝儿伤心,硬是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
重莲身体轻轻一震。“穆远…为重火宫而生,为重火宫而死。三十多年前他愿意跟我回重火宫时,就已经注定这样的命运了。”
“大美人,你为谁生,为谁死?”
“为重火宫而生,为你而死。”重莲侧脸,温柔一笑。
晚风轻柔,夹杂着淡淡菡萏香气。林宇凰觉得,这是人生里,最美好的一天。
重莲俯身去探池中的水,漾起一圈圈涟漪。风过细纹,四下无声。
这是他们真正第一次相见的地方,那时他们都还年少,那时他们也都不知道,惊鸿一瞥过后,他们的故事竟然写了那么远那么远。
重莲伸手摸林宇凰眼角:“凰儿老了,长皱纹了。”
林宇凰鼻子有点酸:“我早该老了。你却还是十九岁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
重莲勾勾他的下巴:“我还有三十年可活。这样的话,解决完莲翼的事情,我便带着凰儿走遍整个中原,拜访我们所有的朋友,去遍我们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林宇凰道:“还是媳妇最懂我。”
重莲打横抱起林宇凰:“相公,回去睡觉。”
“我要在上面。”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