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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无险 ...

  •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战马因疾驰剧烈的颠簸着。利威尔咬牙全速返回。前面的调查兵因为遇到奇行种全队覆灭,而它离开的方向刚好与他来的方向一致,强烈的不安感让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因为视线受阻而避闪不及,马匹抽搐着摔倒,他滚落一圈落到地面。湿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他四周环顾着喘息了好一会。

      倒下的巨人身上散发着热滚滚的蒸汽,狼藉一片,弗兰和伊莎贝尔的就安静的躺在土地上,身上的血污预示着他们曾经遭受的痛苦。

      “喂,还有幸存者吗?”他微弱寄希望于她,希望还有活着的,哪怕是一个。

      “你来晚了。”诺拉将披风慢慢盖在伊莎贝尔身上。

      在听到这话时,利威尔像是被蛰了似的,顿了一下,他皱着眉头,低垂的刘海盖住眼里愤怒和痛苦。

      就在昨天,他们还并肩在那充满阳光的广阔土地上策马,弗兰和伊莎贝尔那真诚天真笑脸闪过他的脑海。

      为什么他当时选择自己一个人行动,为什么他没有在一开始就把他们留在壁内。

      这让他在瞬间感到筋疲疲力尽。

      “我想知道,维沃夫那个老家伙向你们许诺了什么值得让你们跑到壁外的条件。”诺拉平静的问道,利威尔惊诧的眼神被她很快捕捉到。

      “你知道!” 像是受到了冒犯,那双冰冷的灰眸直望着她,将自己的胸膛中压抑的、无法排解的愤怒发泄般的怒吼出来。

      “他也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让我们——”利威尔表满是郁怒,语气中不乏怨恨。

      “他这个人聪明的很,阴谋阳谋的,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诺拉无奈的抱怨,“你们也是,明明是地痞还那么天真,你真的觉得在你们解决掉埃尔文之后能得到你们想要的吗?那些家伙可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你觉得就算你们杀掉埃尔文活着回去,迎接你们的怕不是宪兵团的枪子吧。”

      可是已经晚了,一切没有意义了。

      利威尔颓然坐在地面上,垂眸望着膝底的被鲜血浸润的杂草与泥土,随着穿过的微风带有自由之翼标志的斗篷浮动了几下。

      “所以要不要换交易看看,我是说你们。”

      诺拉抬了抬下巴,指向他同伴的方向。

      恍惚间利威尔以为自己看到了伊莎贝尔起伏的胸膛,他快速移动到她身边,试探性的触摸了一下脖颈的脉搏。

      微弱的,跳动着的。

      他的反应并不快,看到他的动作维持了很久,那灰色的眼眸才微微移动了一下。

      “虽然吗口非是毒品,但小剂量使用有止痛的效果。”

      “欠你个人情,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再确定同伴安然无事后,利威尔显然松了口气。他直视着诺拉,语气平淡而冷峻。

      “我希望你能跟埃尔文好好聊聊,顺便替我给他点小小的教训,至于怎么做,选择权在你。”
      想到自己在壁外受到伤害也有埃尔文的一部分责任,她有必要给他找一点小麻烦。

      此时浓雾已经散了,渐渐地,天光微亮。终于太阳露出了头,染红了天边。它冲破了云雾,放出耀眼的光芒,向大地洒出温暖,洒出光辉。

      *

      第二十三次壁外调查因为伤亡过多被迫终止,几乎所有人心情都沉重起来。

      诺拉靠着马车的干草堆,把斗篷帽兜拉下来遮住阳光。但她并不能好好休息,野外的土地没有修整过,拉着车跑木头车被震的东西摇摇晃晃,还要担心撞到车上的其他伤员,惹得她疲倦又烦躁。

      “啧。”

      诺拉坐直身子,手臂搭在弯曲的膝盖上,闷闷不乐的将兜帽摘下。

      跟骑马一样累。

      与她同车的是弗兰和伊莎贝尔,利威尔也也被分配到随车的队伍当众,因为塔瑞特分队长的队伍人数不齐且除了利威尔以外都身负重伤,已经不适合再迎战了。

      其实诺拉不在这个队伍的,但是因为缺少了复仇对象,身心都实在是没有什么干劲,以照顾伤员的借口呆在后方。

      她心心念念的复仇对象,维沃夫议员已经被埃尔文解决,等她回到壁内他早就凉透了,更别提她所计划实施的报复行动。一直对他评价不好的利威尔居然被他劝服,同意加入调查兵团。虽然任务最终还是完成了,但是埃尔文还是受了些伤,俩个人还打了一架。

      与达成目的的埃尔文不同,诺拉有些失望,感觉一趟出行什么收获也没有还被巨人磋磨了好几天。

      接着她又被坚硬的木板车颠了起来,手掌差点按在伊莎贝尔的伤口上。

      “弗拉戈,你就不能给我申请一个单独马车吗?调查兵团的待遇也太差了吧!这样的条件完全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诺拉缩起身子往侧边一些,手臂抓在马车的边缘。

      “抱歉,实在是伤员太多了。”

      塔瑞特分队长放慢速度,难得没有用那种难以忍受的态度回答她提出的无理要求。

      “我要听到的不是抱歉,是解决——”她停了一下,穿过不远出稀疏树林的间隙,看到临队裹着白布的板车,几个伤员垂着头坐围在边缘。他们原本冒着生命危险,和同伴一起围着渺茫的理想奋斗着,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看到的只有痛苦和死亡,但他们无法报仇,甚至连凶手的一句抱歉也听不到。

      诺拉停顿了一下,很快继续说到,“我已经休息好了,你问问哪个队伍身上有伤需要休息的,跟我换。”

      说完这句话,诺拉有些不然的清了清嗓子,她习惯性的去做一些让自己看起来品性优异又不麻烦的行径,但她只对对自己有利的才会刻意收起脾气。

      弗拉戈微怔的看她,有些十分诧异他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但很快又释然。

      诺拉长官大概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一个水袋出现在眼前,诺拉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到弗兰正安静的看着她,温润褐色的眼眸显得有些温柔。

      “多谢。”

      弗兰只见过她几次,偶尔也能听到关于诺拉的传闻,有些是羡慕她能够很快得到重用的,有些人调侃她是个战斗疯子。但他深知传闻大多都不太可信,但在接触中,遗憾的发觉,她如传闻一般,傲慢甚至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也许这就是被宪兵团那些人影响出来的坏习惯。

      只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她所救而心境产生变化,他觉得诺拉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样。

      诺拉接过水袋稍稍抿了口,再抬眼,发现他像是在打量着她,余光里仰躺的伊莎贝尔也在看她像是有话想说。

      “那些孩子还是未成年,教育之后已经安排他们在劳动改造了,释放之后可就不归我管了。”

      “有事?”看到他们两个欲言又止的样子,诺拉问道。

      “我……”

      “你们不必感谢,想要奉承我的人能从希娜之壁排到玛利亚之壁。”她拉长语调慢慢悠悠地说道。

      弗兰无奈地笑笑,伊莎贝尔好不容易接受自己被宪兵团的人救了的事实和心中的那点鼓起的勇气想表达谢意的心情消失了。她一直对宪兵团的人没什么好感,愚蠢自大又毫无作为,比树洞里的蛀虫还要令人嫌弃。

      “你这家伙,性格还真是讨厌。”伊莎贝尔咬牙。

      “哦,讨厌我的多了,你算什么,伊莎贝拉小姐?”她像是有些苦恼,皱眉轻声道,“希望我不会被讨厌的人像风干的腊肠一样挂起来呦。”

      “你这家伙!我叫伊莎贝尔。”她似乎想要起身与她一较高下,弗兰则劝住了自己心急的同伴。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明显与队伍步调不一致的马蹄声,诺拉转过头去,刚好看到满脸兴奋的韩吉。

      两个人相视的一瞬间,诺拉得意的笑容有所收敛,本能的后搓了一些。

      “嗨诶,诺拉酱,听说了你完成了首杀,啊,真可惜没有看到这个决定性的瞬间。听到三毛说你被巨人吞掉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但是没想到你这么行,居然活着出来了,真是太好了。不过,在巨人肚子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是怎么爬出来的?啊!好想体验一次在巨人胃里翻滚的感觉!”韩吉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压抑着似乎因为想到某些场景而由衷地激动和兴奋。

      “你怎么过来了,你的班不需要你指挥吗?”

      “交给副队了,听弗拉格说你想我了,所以我作为传令兵接你回去。”

      诺拉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缓缓起身准备逃离原地,然后她的手臂就被韩吉猛的抓住了。诺拉一惊,在那一刻,刚好看到韩吉有些诡异的目光,好像她已经是餐盘上一份待食用的牛排。

      “我突然有事了,韩吉你回去吧。”

      诺拉不着痕迹的往后躲开了她的靠近,但是后背被一只手推住,身后的伊莎贝尔露出一个得逞笑容。

      “内内,你就告诉我吧,把你被吞下的过程以及在巨人肚子里的感受,完完全全的告诉我吧!”韩吉慢慢凑近露出有些痴迷的表情,棕色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诺拉渐渐被笼罩在她的阴影里。

      “可恶,你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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