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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校服 ...

  •   学校门口的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扫干净了,梁初夏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羽绒服帽子上缀着一圈白色的绒毛,随着梁初夏下车的动作轻轻抖了抖。
      “我走了,黄叔”
      “好,小姐小心”
      七中门口陆陆续有人进校,每个人都带着兴奋的神情。南方下雪太罕见了,更何况是这种大雪。
      只觉得左肩突然被人沉沉的压住了,梁初夏回头便看见了同桌冯悦。
      “早上好啊小夏夏”
      “早啊,你也来这么早”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清晨七点,太阳光懒懒的洒下来,少女青春灿烂的笑容在光下熠熠生辉。
      教室里静悄悄的,每个人吊起三百分的精神。邻近的期末考试,紧张的大小考,来年六月的中考。虽然各位已经被家里将未来的人生早已规划好,但谁也希望进入学校光荣榜。
      冯悦环顾四周,不满的嘟囔了几句:“都这么卷,还留不留活路了”
      梁初夏只是静静地收拾着桌面,看着黑板上鲜红的倒计时字数一点一点的变少,桌前的卷子越来越高,老师严苛的要求让她脑袋大。
      教室的窗户上覆一层冰晶,南方没有暖气。只有讲台旁的空调不停的运作着,梁初夏将手伸进课桌里掏出来了一个暖手宝。
      她讨厌冬天,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向着夏天。
      她长大一定要去一个没有冬天的城市。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咚—咚—”的回音逐渐向走廊尽头的314班靠近。“还有一个月时间,每个人必须给我打气起鸡血来,一切都不可以影响你们!”下面有小声反抗的声音,不满的抱怨,这些黄胜香充耳不闻。连续高负荷的任务,少的可怜的假期,谁没有怨言呢?
      上午连续两节数学课,大部分人一下课便冲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十五分钟的的大课间,梁初夏也被冯悦拽着拖着去了操场。
      “太冷了,出来什么啊”
      “你不想看看他们打雪仗吗”
      冯悦向上拽了拽梁初夏的围巾,“裹严实点,你要是感冒了我会自责死的”“那你还带我出来”梁初夏翻了个白眼。
      操场上的学生瞬间打成一团,在地上的积雪被人扬起,梁初夏也跟着笑了笑。
      “诶你想去哪个高中?”
      “听我爸安排呗,我还有的选?“
      冯悦早就料到了这种说法,笑道:“你跟你爸一撒娇,你爸不全听你的了?”“我才不要呢”,梁初夏浑身突然轻抖了一下“太冷了,我们进去吧”。终于又熬过来了三节课,一上午空调的热气呼呼地吹向第二排的梁初夏,但她仍觉得鼻子有些堵,说活都带些鼻音。
      哎,还是光荣“负伤”了。
      保温杯里的水早就已经喝光,梁初夏没有着急收拾书包回家,而是拿起来了水杯向着转角的温水机。看起来好像是同级的学生,梁初夏对其中一个有点印象,好像是个年纪前五名的男生。标着红色贴纸的水阀被拧开,梁初夏静静地看着带着热气的水流入杯中。旁边高个子的男生突然说道:“我准备去一中,那儿才有竞争感。”
      黑色镜框的男生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记得去年的市状元去的一中,还是被全免学费破格录取的。”
      市状元,应该不会因为数学而困扰吧,真羡慕。梁初夏收起保温杯,确定关好水阀后转身离开,等拿完书包再走到校门口,学校里早已只剩寥寥几人。黄叔的车还是停在老位置,梁初夏紧了紧外衣加快步子往前走去。
      昨晚下的雪,现在已经融化了许多。车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梁初夏心里没油来的一阵烦躁。
      车子靠右窗的后排,梁初夏扭头望向窗外。街道旁的法国梧桐早已经褪尽绿叶,向外延展的枝干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旁边的人行道有几个撑着伞的蓝白身影,是一中的学生啊。
      梁初夏百无聊赖的看着,突然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纯黑色的书包,被斜跨在宽阔的肩膀上,校服外没有穿任何外衣。少年微微低着头向前走着,独自一人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可也散发着冷淡的气息。
      梁初夏趴在车窗上瞪大着眼睛,没想到今天又遇见了他,原来他是一中的学生啊。
      红灯变绿,车子缓缓向前移动,梁初夏向后看去。奈何距离越来越大,雪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梁初夏愣了愣,转过身。车窗上映出一层雾气,天色也渐渐变黑。梁初夏从包中掏出保温杯,盖子打开,浓浓的热气扑面而来。热气氤氲,梁初夏揉了揉眼睛。
      七中和一中的放学时间,相差半个小时。
      这样是不是以后都有看见他的机会?
      他不冷吗?
      播放的纯音乐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结束,DV电台的男主持人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和女主持人调侃着无聊的话题,梁初夏听不懂粤语,脑袋安静地靠在车窗上。
      “下面来自H市的黄先生为张小姐点播的歌曲《说了再见》,他说:希望你可以放下一切,我永远......”
      宅子门口站着早已等候的保姆,接过梁初夏的书包便笑着说:“小姐,梁先生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父亲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真皮的沙发护理得当,在明亮的灯光下显示出上好的光泽。
      “爸爸!”梁父牵着女儿的手,常年在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气场也柔和下来。
      “最近学习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梁初夏嘟着嘴,娇憨可人的样子使梁父面露和蔼。“当然累啦,一天到晚手都酸的不行。”梁初夏不满的抱怨着,梁父揉了揉她的头。
      “走,去吃饭”
      世界是两个极端,一端光明璀璨,一端却是黑暗。
      Y市的角落,是被时代丢下的不幸儿,是阳光下的影子。拥挤的巷子,却是上千人在这繁华都市的唯一落脚处。自建楼早已斑驳,不知道历经多少年这些才会消失。高处滴水的衣服,在石砖地上砸出坑坑洼洼的痕迹,不知名的角落肮脏的垃圾桶早已无人打理。垂老的老人也像干枯的老树一般,或坐在巷口,或站在家门口,等待是远飞的儿女归家
      从巷口的绿色站牌向里走,向右拐过两个转角。破旧的出租屋是施卓的家,他好像依然可以看见小时候母亲领着他咿呀学步的影子,看母亲浅粉色绣花的衣摆。但是,这都已经不再存在。
      最近学校有些忙,汽修店他也有些应付不过来。只能耽误几天,攒的钱应该足够买一些看得过去的年货。至于亲戚,在施家出事时便像躲瘟疫一般早已消失不见。
      人的本性就是见利忘义,残酷又现实。
      小施卓一开始还不明白这些,但是人总会是会突然长大。或许是看见母亲决绝而去的身影,或许是同学的指指点点。
      他闭了闭眼睛,不想要再去追究这些。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昨天的窗户插销已经被修好,今晚施莹莹应该会睡得安稳一些。无意间向垃圾桶一瞥,施卓发现一些带血的卫生纸。他迅速地冲到妹妹的房间,只看见施莹莹略带惨白的脸。
      “莹莹,怎么了?”
      施莹莹眼中闪过一些不知所措,慌忙解释道:“我鼻子有点痒,没忍住扣了扣就有点流鼻血”
      “你真没事儿?”
      “没有”施莹莹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一个天真的笑脸,施卓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人在腥臭腐朽的日子下无欲无求,但他只希望施莹莹能安然无恙的长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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