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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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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蓝看着姐姐手里拿着的u盘,已经猜到里面的内容。
他不是没有察觉家里好像有问题,但是近日太忙,再加上姐姐说去过他家打扫和添置东西,便没有仔细查探。
他常住的家就在公司附近,黄金地段的公寓,物业管理和安保十分到位,他只买了一个最小的户型,上下两层loft,说是家,也跟宾馆差不多,苏蓝太忙,先不说在这个城市的时间有多少,就是在,也经常跟着老板回主宅,那边有他的房间。
家里的东西不多,苏蓝重要的文件都放在公司和老宅,剩下的生活用品一般也由生活助理小五一同打理,每季的衣物配饰,都搭配好放在衣帽间,论起来他倒是对老板容放的衣物更加熟悉,什么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配饰,小五让设计师笼统筛选过后再由苏蓝敲定最终样式拿给容放。
如果让陌生人看这套房子,只会认为是一个精品样板间,私人物品也都像样品一样摆放着,除了酒柜里的酒贵了点,别的丝毫看不出主人的喜好。
苏蓝只有睡觉时会回这里,偶尔喝一杯酒助眠,其他时间都在外面工作,没有休息日,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需要休息日。所以即使察觉到房子有些奇怪,也没有深究,因为没有感觉到危险。
u盘里面的内容是安装在苏蓝这间公寓的隐秘摄像头录制的影像,对于熟知他生活习惯和室内布置的姐姐来说,瞒过他是轻而易举的,要不是他受过反监视训练,根本不会察觉到异样。
看到苏青点开的视频,果然是他最熟悉的房子,视角是正对着客厅的,也可以看到一楼的卧室和上楼的楼梯,摄像头已经转换为夜视效果,时间显示的凌晨3点15分。苏蓝在震惊过后,没有说什么,指示略微抿着唇看着屏幕。苏青既然拿出来这个,就证明里面有观察到他不正常的证据,他也很好奇,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被诊断为抑郁症。
没有等多久,苏蓝就看到屏幕中有了动静,自己从二楼下来,眼睛半睁着,脚步缓慢,下到一楼时仿佛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考虑去哪里。
“我这是……梦游?”苏蓝只看了一点儿,就知道不对了,他没有起夜的习惯,跟着容放的这帮亲信都是接受过各种专业训练的,包括快速入睡以及在深度睡眠和浅睡眠之间自如切换,保证警惕的同时得到充足的休息。在自己的家里,苏蓝一向不起夜,尽量休息充分,所以,凌晨3点左右他是不可能出现在一楼的。
镜头里的人只犹豫了一下就向厨房的位置走去,说是厨房其实只放置了一台咖啡机,还有分割厨房和客厅的一张矮脚吧台。苏蓝就站在吧台前面,不动了。
屏幕里的视角切换到正对着苏蓝的角度,应该是安装在厨房的摄像头,他就那样站着,眼睛依旧半睁着,不知道看的具体是哪里,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4:50的时候,苏蓝终于又动了,缓缓的走向楼梯,一步一步的回到卧室,镜头跟着切换,他没有再做其他事情,只是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接着睡了,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直到早上6:30,苏蓝自然起床,梳洗打扮妥当,出了家门,中间没有在吧台或厨房做过任何停留。
苏蓝本以为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结果姐姐苏青又点开了下一个文件。
同样的时间,苏蓝又出现在一楼,重复着上一个视频的内容,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镜头里的人好像流了几滴眼泪,影像的清晰度差了点,看不真切,表情仍旧是半睁着眼睛,木然的,只看见脸上略微有些疑似眼泪的反光。
“我录了一个礼拜,你回家住了三天,每次都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只是第三次你哭了。”苏青终于开口。
“嗯……这个证据我可以接受,看来我是需要一些治疗了。需要吃药还是怎么样呢?”苏蓝看到了铁一般的事实,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病了,恐怕还病的不轻。
“需要配合进一步的检测,检查一下大脑的神经递质情况,之前详细的身体检查已经排除了大脑的器质性病变,所以这次只是针对性的做一下检测即可。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是,找寻病因,可能要配合催眠治疗。”方雨及时回答道。
“催眠?”苏蓝挑了挑眉,看向姐姐苏青。
“没有办法配合么?”苏青皱眉。
“你知道我接受过抗催眠训练。”
“不能选择放弃抵抗么?”苏青当然知道,只是她更相信弟弟是可以做到配合的。
“我并不信任方主任。抱歉,方主任,我实话实说,能让我信任并放松警惕实在很难。”苏蓝对方雨表达歉意,自己并无意冒犯他。
“当然,我可以理解,如果苏蓝先生可以自己找出病因,可能我们可以避开催眠治疗。”方雨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心理疾病患者,有些患者的体质就是不容易被催眠的,更何况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苏蓝。
“不知道苏蓝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梦游时驻足的地方有什么特别呢?”方雨看出苏蓝的拒绝,索性直接切入问题的核心。
苏蓝想了想,缓缓摇头:“不清楚,应该没什么特别。”
“站在那个位置,可以看到吧台,厨房里放置的咖啡机和咖啡杯,红酒杯架也可以看到,再就是洗碗槽和一些柜子。我经常出入,真的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苏青说道。她就是实在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值得她弟弟梦游也要站在那里哭的,所以才觉得催眠是必要的治疗。
“或者,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么?”方雨提醒道。
苏青看向苏蓝,据她所知,苏蓝的这个家除了他们姐弟俩没什么人上去过,小五也只是去放置衣物,大多时候还是跟苏青约时间,因为苏蓝在的时间小五通常也要休息了。
苏蓝又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那苏蓝先生平时在这个地方都做些什么呢?”方雨循循善诱。
“偶尔早上醒来有些困倦的时候会喝杯咖啡,或者晚上处理了太多事情,头脑一时静不下来会在吧台那里喝杯红酒。”苏蓝答道
“极其偶尔的时候跟我姐一起在吧台那里喝杯茶。再就是去洗碗槽那里冲洗杯子,其他的……有那么两次应酬喝的太多小七或者小五送我上去,在那边喝过茶醒酒。”想了想又补充道,自己对不相关的事不大去记,因为要记得事情太多了,大脑需要清理空间出来。
“冒昧问一下,苏蓝先生口中的小五和小七和你是什么关系可以告知么?”方雨问的委婉。
“交情好的工作关系。”苏蓝冷静地回答。
“确实没什么特别……嗯……”苏青附和道,不过又像有什么犹豫。
方雨看了看面前的姐弟俩,思考了一下。
“正常来讲,不建议在心理医生面前有所隐瞒,不过苏医生在知道的情况下还犹豫,那证明是有苦衷的。如果无法接受催眠治疗,我建议先采用药物治疗,苏蓝先生表面症状虽然还不严重,但是由于病因还未找到,只能先观察药物治疗的情况,最好是苏蓝先生可以自己发现病因,对恢复的帮助更大一些。”方雨给出了建议。
“需要我怎么配合?”苏蓝看到梦游的自己,已经决定尽力配合了,毕竟老板可不需要一个随时梦游的助手。
“精神类长期药物的作用比较缓慢,而且苏蓝先生现在厌食情况比较严重,建议直接住进疗养院,每天需要进行营养药物注射,也需要观察对精神药物的反应及时调整药方和药量。”
“大概需要住多久?”苏蓝要想好怎么交接正式工作。
“至少需要半个月,如果第一次的用药效果好。需要换药的话,时间就不好推算了,每个人对药物的反应都不一样,同样的症状用的药却未必一样,要看病人对哪种药物接受度更高。”方雨答道。
苏蓝觉得自己当务之急是自学一下心理学,未知领域给他的不安定因素太多。
“如果苏蓝先生的病因找不到,一直靠药物缓解病情,那么会产生的副作用也会比较多,记忆力减退,困倦,无力,呼吸暂停综合征等,所以高强度的工作还是要停下的。”方雨补充道。
“我需要交接一下工作,可以给我写应急措施,过两天再开始治疗么?”苏蓝考虑了一下需要交接的内容,如果用药会影响记忆力,那真的要好好交代一下工作了。
“只能打些营养针剂,让身体机能维持运转,其他药都暂时不能用。”方雨谨慎道。虽然很多人对精神类药物不算敏感,但是苏蓝的情况可能会对药物排斥力较强,尽量在观察下服药比较好。
“好,那我今晚就在医院吧,明后两天我需要去处理事情。”苏蓝决定道。
又交代了几句,苏青就带着苏蓝去办理住院,这家医院是高端医疗为主的私立三甲医院,硬件设施非常完善,医生也都是重金聘请的专家,苏青在神经外科任职,其实更多的是学习,积攒经验,说起来还是因为背靠大树—容放,才能让苏青年纪轻轻就进到这家医院并且可以随台手术,积累阅历。
出了方雨的办公室,苏蓝的手机接连响了几声。
“为了方便治疗,方主任的办公室装有信号屏蔽器。”苏青解释道。
“难道之后的疗养院也会屏蔽信号么?”苏蓝对这种侵犯隐隐有些恼怒,他是生病了,可是这不是剥夺他自由的理由。
“苏蓝,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我不能看到你病倒,不能看着你吃苦。”苏青知道苏蓝已经开始不悦,可是她要尽力说服他保重自己的身体,电话对他来讲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公司或者老宅那边一通电话过来,苏蓝就不自觉的神经紧绷,只为了把事情做的万全,这样怎么可能缓解病情呢?
苏蓝没有接话,只是拿起手机回拨了未接来电。
“宣鸣,什么事?”对面接起电话,苏蓝直接问道,宣鸣是容放的第二助理,也是这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后的竞标也将由他出面。
“您先不要生气,总吓他们,他们才更办不好事情,资料我都整理好放在您办公桌左侧靠墙的保险柜里面第三层了。”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苏蓝声音柔和下来,跟刚才公事公办的态度完全不同。
“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明天会回公司跟宣鸣他们把事情交代好,免得您再发脾气。后天再回老宅去交代一下。”苏蓝继续说。
苏青已经猜到对面是容放,抿着唇没有再说话,直到苏蓝挂断电话。
“他有没有去过你那房子?”苏青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