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哦，香小姐》范之家

2、求进花精（1）

　　凤姐看了很久、很久，看到茜熙心脏都快跳裂了，才放下报告说：“怎么设计了给孕妇纾压用的？”
　　“啊……我们是觉得孕妇为了怕影响胎儿，常常不敢用精油，可是怀孕期间压力其实很大。如果能做出一个她们能安全使用的产品，她们肯定会想要的。”
　　“你走在街上，能看到几个孕妇？”凤姐表情冷凝：“这个市场小，这是从人口分布来推算，就能知道的简单道理。我们又不是亲子通路，销售怎么可能会好。”
　　“噢。”茜熙的心被挫了一记，还是笑笑的：“还是凤姐最有经验，我又学到了一课。”
　　“标签设计师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已经从三个设计师的比稿里，找到一个优胜者。也要求他把设计期从四周缩短到三周了。”
　　茜熙递上设计稿。这份稿保证是完美设计，设计师手绘的花朵水彩插图，浓淡渐层如真，叶脉根根分明，文字排版专业有质感，彻底呈现郁芊的领导地位，报价也漂亮得让人以为少了一个零。凤姐一定嫌不了他。茜熙咧开嘴望着凤姐，凤姐一定会称赞我，一定要称赞我，求求你了凤姐……
　　设计稿猛然推回茜熙手上，迎面是凤姐微缩的眉头：“为什么不叫他缩短到两周？”
　　茜熙感觉被闷棍敲了一记：“我……我是怕……会影响设计质量。”
　　“你还是嫩了点，太好说话了。说不定两周对他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
　　“好，我会要求他。”
　　茜熙黯然将设计稿压回自己桌上，回头要继续说话，却生生愣住。凤姐不知怎么了，今天特别无精打采，竟然打开咖啡杯盖，朝里头看得出了神，神思涣散的模样。等了好半晌，凤姐才说：“波罗尼花现在状况怎么样？”
　　一听到波罗尼花，茜熙后颈就起了鸡皮疙瘩，两个月前的精神创伤还在胸口翻腾着。凤姐要抢购澳大利亚精油蒸馏场的这批货，派她孤身飞去跟厂商谈。她没出过国，光是搞定交通住宿就够折腾了，没留意到澳大利亚的季节和国内相反，她就穿着短袖衬衫和膝上裙，在九度的寒风中，跟厂商走在波罗尼花田里考察，那天还下着雨，她的膝盖以下像浸在冰沙里……
　　茜熙甩甩头，把可怖的回忆甩掉，“我们已经确定标到，价格上星期已经发邮件给你了。”
　　凤姐表情有点茫然。茜熙迅速把数字递上。
　　“有没有再把价格压低？”
　　“凤姐……这批波罗尼花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标到的，还要跟厂商压价格吗？我以为，得标价多少，价格就是多少。”
　　“如果是我，就会跟厂商谈未来五年把他们农场的波罗尼花全包下来，要他们给一个更优惠的价。”
　　“可是……”茜熙紧张得手心冒汗：“波罗尼花我们都是头一次接触，市场熟悉度还很低，价格那么贵。是不是先观察第一年销量再做决定，比较保险？”
　　“这你就不懂了，等它卖得火红之后，要抢就更难抢了。”凤姐猛然推开咖啡杯：“这叫抢占市场先机，经商必备的手腕，懂吗？”
　　茜熙“喔”了一声，赶紧赔笑：“好，学起来了。”
　　凤姐还是不苟言笑：“其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
　　“最近有好几间公司来找我们谈业务合作，包括……”
　　“你替我谈就好了。”凤姐粗鲁地打断。
　　“可是……”稍作犹豫，茜熙还是不得不提：“其中有一间胡氏化妆品企业，就是华北最有名的那间化妆品工厂。他们指名要找你洽谈，我怕如果由我这个小助理跟他们谈，他们就没意愿合作了。”
　　“茜熙。”凤姐喊完，停顿了许久。茜熙感觉手脚都发软了，她最怕凤姐这种冷兵器，过了象是一万年那么久，凤姐才冷道：“我在业界这么些年，让郁芊成为全国第一的专业芳疗通路，怎么会不知道，想找我合作的人，一列火车都排不完。他们大多是想让自己的产品，挤进我们这六十二间芳疗专卖店里，藉此得利。胡氏企业规模多大，想找我合作，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可你跟着我那么久了，怎么就不晓得这个道理？有些洽询能过滤掉的，你就过滤掉了，不需要呈报到我这里来，浪费我时间。我的时间可是以秒在计算的。”
　　“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了。”茜熙好急，连连鞠躬。
　　“懂了就好。我现在聚焦在德国展店计划。芳疗本来是从西洋传入，如果我们在德国展店成功，就代表我们的地位不但是全国第一，还能与欧美一流品牌并驾齐驱。这才是重点，知道吗？其他的事情你能处理掉，就替我处理掉，懂吗？”
　　“懂。”茜熙点头如捣蒜。
　　“好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走了。”
　　凤姐把空咖啡杯丢置桌上，便拎起皮包。茜熙紧张地跟上去，可不能让她走，那件事，要是没在凤姐出国前敲定，就更遥遥无期了，她忍不住喊：“凤姐。”
　　“怎么？”
　　“就是……就是那个……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件事……”
　　“哪件事？”凤姐愣了愣：“是你最近买了本原文书在读那件事吗？”
　　“不是。”
　　“你试验用玫瑰果油加胡萝卜籽，想消除额头上的疤痕那件事？”
　　“也不是。”
　　茜熙真是欲哭无泪。那件事她跟凤姐提了不只一次，是整整五次，每一次她都特别认真地说明，怎么就无法输入凤姐的脑袋里呢？她只好嗫嚅说：“就是那个，我找到的苏格兰花精厂商，公司可不可以进货？”
　　凤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噢，那个啊。”
　　“有没有可能在出国前做好决定？”茜熙双手合十，双眼睁得亮晶晶，满面期盼地望着凤姐。
　　“哎，茜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凤姐拧紧眉头：“花精不比精油，在国内的熟悉度不只是低，是趋近于零。你希望推广花精，偏偏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投资的价值，假如进货来卖，就是把钞票丢到牛粪上，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