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许言a

2、恨

　　陈风沉默着看了他一阵，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说：“我答应你，你别哭。”
　　林业偏头躲开他的手，起身准备离开。陈风拉住他的手说：“你吃饭了吗？”
　　林业说：“没有。”
　　陈风说：“我也没有，你煮面给我吃吧。”
　　林业甩开他的手说：“恩。”
　　陈风靠着沙发感到疲惫。
　　陈风捏着烟盒的手青筋暴起。长舒一口气之后，走到阳台。
　　阳台很大，还有一个躺椅。因为林业喜欢看星星。
　　陈风抬头看天空，很暗。没有星星。
　　过了一会，落地窗被推开。
　　“陈风，吃饭吧。”
　　陈风不想动，他回头问道：“林业，我们能不离婚吗？”
　　林业垂下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陈风……”
　　陈风走上前，抚摸着他的脸说：“林业。你爱我吗？”
　　林业后退一步躲开他说：“不重要了吧。”
　　陈风的手在空中蜷了蜷，伤心地说：“你别躲我。”
　　林业摇着头说：“陈风，你到底想干嘛。”
　　陈风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我不想你离开。”
　　林业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你知不知道我会难过的……”
　　陈风的胸口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刨开一样的疼。
　　“对不起。我……我的错。”
　　他说的很小声。像是怕惊扰了林业喘不过气来的哭泣。
　　“陈风。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陈风，你别难过。你不是舍不得我，你舍不得的只是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会习惯的。你和你的那个他。我也是。”
　　林业仰头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
　　“你别哭。我们的感情已经到头了。你会过得更好。”在没有我的未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风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推开那个人，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陈风啊……你没错。错的我们自以为是的爱。”
　　“别哭了。都结束了。”
　　别哭了，陈风。
　　我们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二天，两人去了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民政局门口，林业低头看着手里的绿本本。不禁咂舌，八年的婚姻，就那么一瞬。什么都没了。
　　陈风随意把本子揣到兜里，点燃了一支烟。
　　林业闻到味道轻声咳了咳，转头对他说：“好了，我该走了。以后……注意身体吧。”
　　陈风把烟掐掉，低头不说话。
　　林业叹了一口气，说：“陈风，你别耍小孩子脾气。”
　　陈风淡淡地说：“我没有。”
　　林业举起手里的离婚证，晃了晃笑着说了一句。
　　“离婚快乐，陈风。”
　　陈风沉默很久，缓缓说出一句：“离婚快乐，林业。”
　　林业收起小本子，故作轻松地说：“好啦，我该走了。再见吧。”
　　陈风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他。他是想多看几眼，再多看几眼。
　　直到林业上了车，车子已经远到看不到影子。他才喃喃道：“再见。”
　　林业回到家里，将自己的东西都清理好后，拉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红着眼睛看着这间生活了八年的房子。
　　陈风，我要走了。你别难过，我也舍不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的感情早就已经开始淡化了，现在终于还是分开了。我不会很想你，你也别想我吧。
　　林业低头抹了把眼泪，打开门离去。
　　“林业！”
　　楼下林业刚准备上车就被叫住了。
　　陈风喘着粗气从远处跑来。
　　“林业……我有话问你。”
　　林业愣了一下：“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
　　“我想问你，你恨我吗。”
　　“啊？”林业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问这个。”
　　陈风抓住他的肩膀说：“你恨我吧。”
　　林业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
　　“恨我吧。恨我做那种事。”
　　“你一定要恨我。”
　　然后牢牢记住我。
　　我拜托你，别忘记我。
　　林业，我还爱你。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