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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公交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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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天,和卫苑声约了一起买书。
起因是看见他的一条朋友圈:“好久没去书店了QAQ”。
经过如下:
我小窗找他。
糖糖:诶?我也好久没去书店啦。
Chandler:好想去书店[大哭/][大哭/][大哭/]
糖糖:之前初高中就经常去,高三就少了,现在到了一个新环境,周围也没看见什么书店。
Chandler:学校周围没有书店,只有一家咖啡店里面会摆一点书。
Chandler:书店要到汉城那边才有,坐108路公交可以直达。
糖糖:要不我们一起去?
糖糖:小狗可爱JPG.
糖糖:正好你不是也好久没去了吗。
Chandler:好!!!
Chandler:我周围的朋友都没有喜欢去书店的,之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去逛。
Chandler:[凋谢/][凋谢/][凋谢/]
糖糖:我也是,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去。
我在床上打了一个小滚儿,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糖糖:小狗乖乖JPG.
Chandler:好耶。
Chandler:猫猫害羞JPG.
我在床上又打了两个滚儿。
结果是我在周日戴着白口罩和卫苑声一起上了108路公交。
现在我们正在车上,卫苑声坐在我旁边,他靠窗,我晕车。我认命地闭上眼睛,睡觉。刚开始还在盘算着要不要装睡靠在他肩膀上,后来随着公交车越发地颠簸,我满脑子只剩快点睡着。
或许是我的确实施了我的想法。醒来的时候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公交车里的气味鱼龙混杂,我只闻到淡淡的山茶花香。他戴着白色耳机,线自耳机的下端延伸,经过他的脸颊、锁骨、前胸和腹部,在他黑色的耳机孔里停下。隐隐约约听见了一点声响,英文歌还是民谣?大抵是幻听。
我反复确认自己的心跳平稳而又正常,不至于大过耳机里的音乐,便继续闭着眼睛睡觉。直到我的左耳感受到一只手的体温,口罩的边缘被轻轻压了一下——是卫苑声。
“到了?”
“快了,大概还有五分钟。你昨晚没睡好吗?”
我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没有,我晕车。”我左手揉着脖子,又补了一句,“基本上什么车都晕,除非开窗户。”
卫苑声于是笑起来,“那真的好惨哦。”
虽然卫苑声是我喜欢的人,但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一句安慰我的话。西施效应短暂地在我身上失灵了,我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啊,我好惨啊。”
他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地揉回来,“小朋友才会晕车,怎么会有这么惨的小朋友呢?唐汤小朋友?”
我:“???”
打闹间我们的手臂和手指都缠在一块,四舍五入,算是十指相扣。
“诶?你那怎么有两道疤?”卫苑声停下来,视线也落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干脆把手伸到他面前,“这个吗?”
卫苑声拉过去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嗯,好像个戒指。”
哪个牌子的戒指?卫苑声牌的吗?但是他现在还不喜欢我,所以我只能说实话。该死的实话:“小时候没注意手边有个薄的茶杯,当时好像在生气,手一甩下去,就把那个小茶杯磕碎了,然后就这样了。”
这两道疤长在小拇指的指根,并不规整,一条像我小时候画的三角形的边,歪扭着斜下来,一条的开端与另一条像是对齐了,但划下去的时候变成了一条微微陡峭的直线。其实我都快要忘记它们的存在了。在大约七年的时间里,它早就从流血、结痂、蜕皮这个流程里过去,变成了两道愈合的疤,又再用剩下的时间,褪色、融化、忘记疼痛,变成浅浅的白色,镶嵌在我的指根处。
*
汉城到了。
书店叫“觅”,繁体字。会员卡是抹茶绿,小小一张,像个书签。卫苑声显然对这里很熟悉,我们找到文学,又按照各自的喜好挑选。我的是村上的新书,《天黑以后》。他是反乌托邦三部曲里的,《我们》。
说实话,我觉得村上的小说都很淡,不是说故事没有张力,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平平淡淡的,又带着点礼貌的疏离。或许是日本文学的常态,我也没怎么涉猎日本作者的小说。
东野圭吾的看了《解忧杂货店》,记忆里是很棒的一部小说,第二次看的时候却发觉偏差太多——我看不下去。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只看了一半,不是他写的不好,是我忘记因为什么缘由搁置了它,但重点是它的遣词造句都让我觉得熟悉。每个国家的人的说话习惯总是有共同之处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们在书店逛了逛,又各自选了一本散文。我和沈从文,他和王小波。优雅的安静和吵闹的沉默。飞快的三个小时。买单之后去了一家奶茶店,我是柠檬水三分糖,他是奶绿全糖。
顺便看了一部电影。很老,《肖申克的救赎》。回校的路上看了眼手机,两个红点,一个是贾远望找我约球,一个是微博的点赞。我把手机摁灭,准备等会再回复,闭上眼睛睡觉之前还收到了一句来自卫苑声的无声的“嘲讽”——“小朋友又要睡觉啦?”
“是啊。”
本来就是小朋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