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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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或许是“萩原研二”这个名字对松田阵平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连人都还没见到却已经能够扰乱他的心绪，这个名字就像一把能够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把很久之前就尘封在连骨灰都没留下的坟墓深处里、那些早早地被他刻意扔掉的回忆，统统像烧不尽的野草突然肆意狂长起来，然后在虚假的梦境里像萩原研二这个人一样跟松田阵平纠缠不休。
“呀，是小阵平啊。”
不，不是。
他的名字是神奈，神奈延年。
可是梦永远都不可能跟你扯逻辑，它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与错，或者是谎言与真实。
它还在继续，连带着那人轻佻嬉笑的声音还在继续。
“小阵平～小阵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看看你可怜的幼驯染hagi酱啦！”
别这么喊他，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
“你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可别糟蹋了啊，小阵平。”
他冷眼旁观着。
他自己的脸关你什么事，想弄成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子。
可是那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依旧体贴入微地关心以及无可奈何地提醒，那双记忆里深紫色的桃花眼盛着笑意映出他年轻气盛的幼驯染的模样。
最后都变成抓不住的碎片模糊不清却又一点一点地在午夜的梦里回荡着。
这个梦勉勉强强算得上是温情了，可也许正是这太过久远的温情，如同混杂着硫化氢的空气缓慢而又沉默地攀爬上来使他莫名地窒息。
大脑晕晕沉沉的混沌感若有若无，过去的记忆与断断续续的梦境缠绕着，好在，身体的本能让他不再沉湎于这种和黑暗沾不上边的东西。
那些东西对于神奈延年都没有用，不，或许还是有的。
至少他终于把“伪装”给放在心上了。
冰凉的水珠顺着轮廓棱角分明的面部缓缓滴下，略过过分冷漠到阴沉的眉眼，也刺激得神奈延年彻底清醒了过来，这时候还早，外面的天光云影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神奈延年忍住烦躁感按了按额角，看着行李箱里面被麦卡伦那家伙塞进来可以说是准备周全的道具，臭着脸地挑了件无伤大雅的锡白色衬衫，柔和了他周身凛冽的气场，顺便换上了一副圆框平光眼镜。
墨镜一摘，谁也不爱。
以至于神奈延年第二天去搜查一课的时候，很明显的成效就是，来得早的高木警官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都大声了一点，“神奈警官好！”
高木感觉换了身行头的神奈延年就像加了个柔光滤镜，整个人的色调都没有显得那么暗沉了，也没有显得那么不好接触了。
而这其实是通过简单的服装搭配来进行细微角度上的“视觉欺骗”，不过是麦卡伦擅长的一点小把戏。
原本进搜查一课神奈延年就应该这副打扮的，只是由于他的不屑和嫌弃麻烦才搁置了下来，没想到结果还是要这样上阵。
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罪魁祸首还在警局门口跟隔壁交通部的女同事聊着天，“听你们这么说那位神奈警官很帅气呢，所以我和他哪个更帅呢？”
被问到的女同事们推推搡搡，其中一个女警官捂嘴笑着回答，“当然是——都差不多帅气呀。”
清楚自己长相受欢迎的萩原研二对这位同事也产生了一点好奇心，不过他依旧打趣道，“这个回答可真是犯规，由美桑。”
长相甜美的宫本由美说道：“哎呀，希望下次的联谊会萩原君能把这位警官一起叫过来聚聚。”
萩原研二笑着回答，“看来即便是为了由美桑，我也要和这位神奈警官打好关系呢。”
在日常跟相熟的同事打招呼聊会天后，萩原研二才来到自己工作的岗位上，打开办公室的门后就意外地与来人迎面相碰。
撞倒是没撞上。
只不过萩原研二一眼就径直撞进了一双隐藏在平光镜片后面，却依稀可以辨认出如墨色般深暗的瞳孔，那里面飞快地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却又很快地恢复波澜不惊，似乎那一瞬间只是萩原研二的错觉。
而这位交际能力极为优秀的警官先生几乎是没有过脑子地呢喃出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说出口是连萩原研二都没有意识到的晦涩，或许是说，他自己都被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弄懵了。
这个人，他应该是没见过的。
事后萩原研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神游地想到。
当时那位神奈警官冷冷地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然后就没有后文了，跟他那张脸一样不近人情的冷漠。
如果萩原研二见过他的话，他一定会记得这位警官先生，没有别的原因，就冲那长相，对自己长相颇有自信的萩原警官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输了，虽然说这抓的重点不太对，但是很有道理就对了。
只是这短暂地一想，萩原研二很快就沉下心来处理手上的事情了。
而让萩原研二彻底心绪不宁的是，这位神奈警官被目暮警部刻意安排在他旁边的办公桌，估计是想让他带神奈延年融入集体打好关系，恰好佐藤警官因为昨天案子的后续还要处理一些工作，便过来询问神奈延年相关案子的细节。
萩原研二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地想凑个热闹随便听听，但在神奈延年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磁性还透着懒散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萩原研二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或者说他只是单纯地在听着，他搭在桌边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支撑物，力道之大像是要把桌角那一块给碾碎。
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的。
这个声音在萩原研二醒过来的这三年里面每次午夜梦回都在他的耳边回荡，虽然比记忆里更加成熟沙哑，但是他太过熟悉了。
萩原研二对松田阵平太过熟悉了。
他们是幼驯染，从小学开始就认识了，然后是国中、高中再到大学，还有考上警校，最后是一起到警视厅爆/炸/物/处/理班工作。
如果，如果松田阵平的生命没有在七年前戛然而止的话。
他说话的声音也会是这样的。
可是。
“这位警官，你怎么了？”
这个嗓音在用着疏离而又陌生的语气在跟他说话，萩原研二抬头看到的不是那张总是被他说“你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可别糟蹋了啊”熟悉的池面脸。
那人的眼底是几近克制的冷漠。
佐藤警官已经离开了，旁边的神奈延年显然注意到了他的不对，而萩原研二只能够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事。”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谢谢关心，神奈警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