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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家法 ...


  •   叶博年一脸严肃,沉声问道:“可好些了?”
      “多谢父亲挂念,御儿无碍,父亲莫要担心。”
      “嗯!那就好,好好休养,我和你母亲商讨过了,以前都是我太过执着,一直舍不得凤北的产业,想着落叶归根。但也属实辛苦了你们兄弟二人,为父的自私了。与你母亲仔细斟酌后,决定把凤北产业出让出去。以后我们一家人,都团团圆圆的在江南生活。”
      听完父亲的话,叶苏御不免吃惊。
      “父亲?”父亲为了阻止我不见子沐,竟做如此大的决定,凤北……父亲做梦都想回去的地方,怎么能卖,怎么能这样!
      “父亲,您不能把凤北的产业卖了,你不说过吗?那是您凤北的家,有儿时的回忆。就算不回去,只要想凤北还有您的家,心里也会宽慰许多。您那么想回去,怎么能说卖就卖呢?”
      “怎么不能卖?难不成你还想着要回到凤北不成?”
      “父亲!这与御儿的事无关,那是您的梦啊!”
      “算了,我看你是找借口想回去见那个人是不是?老子都能做到如此,你还想着要回去?”
      母亲夏清然见父子二人又起争执,便忙劝道:“有话好好的说,御儿,你父亲可都是为了你好,好好的与父亲说话。啊?”
      “叶苏御缓了缓打乱的呼吸,认真说道:父亲请您三思,御儿对凤北的产业没有半点儿觊觎之心,大哥守了这么多年,也是为了您的夙愿……”
      “再者……御儿心意已决,要与那人生死不弃!”
      “放肆!你!我与你母亲为你做到这般,你竟如此顽劣,执迷不悟?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老爷!御儿伤了头,神志不清,我们先回去,过两日再来。”夏清然便要扶着叶博年出去……
      “神志不清,我看他心智也不清,到祖宗祠堂去跪着,什么时候悔悟了,什么时候出来,不许给他饭!哪个要不听话,家法斥候。哼!”
      叶博年转身离开,夏清然忙跟上劝道:“老爷御儿伤还没好,跪不得啊!他身子弱怎么受得了!老爷……老爷……你等等我啊!”
      春荞走过来哭着道:“少爷,您怎么这么犟啊!在江南不是挺好的吗?春荞天天都能看见少爷,现在怎么办!伤还没好呢?又要挨罚!”
      春荞哭的厉害,边说边抽泣。
      “小少爷,要不……要不可夏带您离开?”
      “我已经违背了父亲,怎能在做出忤逆不孝之事,没事,等父亲气消了,说不定就放我走了!”
      “春荞帮我把外衫拿来。”
      叶苏御穿好衣服,春荞要扶着他去祠堂,可叶苏御硬要自己过去。
      江南的春天,天气很好,现在还不是多雨季节,路过的园子种了好多茶花,开的俏丽。清风徐徐、满庭花木,影影绰绰散着淡淡清香。
      小池塘里几条肥硕的锦鲤悠闲自得,摇曳生姿的游来游去。
      奈何这样美景色,叶苏御却无暇欣赏。
      ……
      叶苏御跪在祠堂一天一夜,门口绍远立诚守在门外,二人跟着叶博年多年,也算是叶博年的心腹。叶博年下决心非让叶苏御悔过自新,自己出来认个错,平素乖顺的很,不让他吃几日的苦,他就不肯服软。
      叶苏俊来过两次,绍远立诚虽说是叶博年派过来的,不论是谁都不让进,可夏春荞见也就算了,可大少爷和夫人过来那是不敢拦的!叶苏俊借给叶苏御上药,带了吃的给叶苏御,却被叶苏御拒了。
      “御儿你是不是傻了,这个时候你和父亲较什么劲啊!不吃不睡你能熬上几日?”
      “大哥,我没有与父亲较劲,你们这样对我,若是要父亲知道了,惹的父亲动怒,我这一天一夜可白跪了!搞不好你也要受连累。”
      “大哥不怕连累,大哥怕你饿坏了身子,伤还没好呢!”
      “大哥,我没事儿,父亲还是心疼我的,他心疼了,才能放我出去不是?”
      “啊?合着你在这儿跪着,是演苦肉计呢?”
      “也不全是,御儿这样伤父亲母亲的心,罚跪也是应当,我跪在这里,心里到舒坦不少。”
      “等父亲气消了,我才能回凤北找子沐。”
      “你啊!就不该顶撞父亲,我都说了我来想办法,你倒好,见了父亲就不能忍忍,现在伤还没好,又挨了罚,不吃不喝病能好?”
      “回凤北的事儿再议,听话,大哥给你带了桂花糕,先吃着,晚上我在过来给你送药,嗯?”
      “你们兄弟二人是不是当我死了!”
      叶博年被母亲夏清然刚刚劝通。
      ──────
      “老爷等御儿好了再罚他不迟,先不要和御儿硬着来,只要不让他回凤北,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淡了,慢慢的不就忘了。”
      “ 本就伤着,您那一棍子差点要了御儿的命,大夫说在下一寸……神仙也救不了!再不吃不喝的这么跪着,您真的舍得?”
      夏清然边哭边说……
      叶博年本是心疼,听了夏清然的话心里更是内疚!便亲自过来看看。
      ──────
      好巧不巧的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兄弟俩的对话,顿时满腔愤怒,一脚将门踹开!正看见叶苏御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
      “ 父……父亲?”叶苏俊叫道,两人被父亲堵个正着,脸色都讪讪的。
      “ 父亲,您别怪大哥,是我让大哥给我带的桂花糕!”
      “ 不知悔改,以为平素仰仗着你母亲与你大哥对你娇惯,就无法无天了?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回凤北,我告诉你,我还没死呢!”
      “你母亲为你日夜伤心,吃不下睡不好,你却在这里利用亲人对你怜悯之心投机取巧耍心机!你真是出息了啊!”
      “绍远!去拿家法过来!”
      “ 父亲!御儿身上还有伤,您在对他用家法,他怎么受得了!”
      “ 老爷,小少爷他还有伤……”
      “还不快去!我说话都不听了?”
      绍远怯生生的应了句“ 是!”
      叶苏俊见绍远去取家法,急的一下跪在父亲面前。“ 父亲,我代御儿受过,您要罚就罚我!”
      “ 大哥──!”
      “ 要不是念在云舟还小,你当我不罚你!你长御儿九岁,不以身作则到是把他给宠坏了,还敢替他说话!”
      说话间绍远拿着家法一脸为难,迫不得已的走到叶博年面前。双手奉上家法低声道:“ 老爷!”
      叶博年接过绍远手中家法。
      家法每家各有不同,不过唯一的目的就是来惩罚犯错的子孙,叶家的家法是竹制的,将竹片泡过水,又浸过油在阴干,在用皮条将其捆成竹棍,也称之为戒鞭,结实韧性大,打下去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其筋骨脏腑!
      叶博年刚走到跪着的到叶苏御身边,叶苏俊马上跪在父亲面前拦在叶苏御背后。忐忑道:“ 父亲,御儿背上的伤还没好,再用家法会把御儿打坏的啊!父亲我求求您!”,
      “ 你给我让开!”
      “ 您打就打我吧!”叶苏俊拦在父亲面前不肯让开。
      “绍远立诚,把大少爷拉开。”
      “老爷!”二人喊着老爷为叶苏御求情
      “ 拉开!”绍远立诚无奈硬将叶苏俊拉开,任凭叶苏俊怎么求情叶博年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叶博年也知这家法的厉害,便问叶苏御:“你可知道错了?”
      叶苏御低头不语,叶苏俊则在一旁急色道:“御儿快向父亲认个错!”
      叶苏御抬眸看了一眼大哥叶苏俊,依然低头不语。
      “ 好!不知悔改。”
      叶博年抬起戒鞭打在叶苏御背上,痛的叶苏御闷哼一声,剥皮噬肉的疼痛,随之是火烧般的灼热,最后还不等麻木,便又是重重的一下打在背上。
      背上的伤还没好,戒鞭打在身上不知道要比平时疼多少倍。第三下打下来叶苏御便吃不消的身体向前倾倒,头上满是细汗,叶苏御手撑着地面又跪的笔直。
      叶苏俊不忍再看,喊道:“父亲御儿吃不消了,别再打了!”
      叶博年问道:“知不知悔改?”
      叶苏御已经麻木了,感觉后背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睡加上背上的伤还没好,已经体力不支。
      现在是伤上加伤。前两日受的皮肉伤,刚刚见好,也没伤到脏腑,可这戒鞭打上就不一样了,震的五脏六腑闷痛。
      叶博年见叶苏御闷不吭声,气的抡起戒鞭又是一顿打,不知打了多少下累的直喘粗气,厉声道:“是不是想让我打死你?知不知错?”
      叶苏俊红着眼颤声道:“父亲再打下去御儿会死的!御儿说话啊!说你错了,说啊!”
      叶博年也不忍心再打下去,心里也痛的要命。
      “……”
      叶苏御头昏脑涨,咽喉干涩,要不是大哥喊的大声他几乎什么也听不到,眸子里黯然无光,只觉得后背一片灼热发胀,胸口痛的要命,好似火在里面烧。
      叶苏俊看着叶苏御的身体摇摇欲坠,不受控制的晃悠。
      大声喊道:“父亲!!!”
      我求求您,不能再打了!”
      叶苏俊眸光转向叶苏御,“御儿?乖,听大哥的话,说你错了!啊?”
      叶苏御用尽最后一丝清醒听到大哥的话。
      叶苏御哑声音虚弱的说道:“御儿有错,不该顶撞父母。御儿……有错………不该喜欢上那人。御儿………有错………不该违背……世……俗伦理!御儿千错万错……平……平父亲处罚,但御儿的心……不移!
      叶博年和叶苏俊以为叶苏御真的悔悟认错,但听到最后一句,如晴天霹雳,震的头嗡嗡作响。
      大哥声音很好听,但是……怎么像是……在哭……叶苏御脑袋浑沌,已经糊涂了!
      “你!你想让我打死你是不是?”叶博年暴怒,气的两眼冒火,这么温顺的孩子拧起来,怎么一根筋到底。
      叶苏俊用尽力气挣脱绍远、立诚二人。跑到叶苏御面前,抱着叶苏御,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哭着说道:“ 你想让大哥心疼死是不是?”
      叶苏御失了神,用尽所有的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说了句:“ 御儿……听……听到……大哥哭了!”
      叶苏御弓着身子,垂着手臂,要不是叶苏俊扶着早已瘫倒在地。脸白的像纸一样,嘴角渗出血丝断断续续流下来,目光空洞无知无觉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
      “ 御儿?御儿?大哥带你找大夫去!”
      叶苏御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模糊一片,咽喉一股腥甜灼热,一下子涌来上来……一大口鲜血喷出来,软软的倒在叶苏俊怀里。
      “御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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