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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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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就这样凝固下来。
三人并非是头次见面了,但是状态与上次比起来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荣沅满脸都是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他哥只要看到对方就走不动路,荣琰舒漆黑的眼瞳依旧不动声色,只有景澄……
他立在这里,脑子里面忽的想起来很多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进穿书局没多久,被送到一本仙侠文里面助仙君飞升。恍惚也是缥缈进云端的石阶,他与琰舒仙君的位置互换,自己站在下面轻轻仰头,那个时候的琰舒仙君却恣睢张狂,只是随意瞥他,“你我见面,不必如此。”
从此他在峰内不受任何规矩的束缚,即便对方是万物惊惧、见者胆颤的仙君祖。
而此时,换了时空换了身份。景澄总觉得他的脾性没有半分改变,想说话的时候能纠缠着他彻夜无眠,不想说的时候真是半个字都懒得吐露。
“现在山上很乱。” 景澄在心里缓缓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主动打破沉默,“要不你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荣沅满头雾水,还想说点什么。谁知突然看到荣琰舒踏前几步,直接走到景澄的面前与他并肩,点头道:“走吧。”
荣沅&景澄:“……”
景澄是真的被惊了下,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荣琰舒能主动成这样。有那么瞬间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跟着穿过来了,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吗?”
“没有,但是不确定,我可能有点失忆。”荣琰舒声音淡淡,但是很显然行动还能更加直接,递出了手机道:“要不然你给我个联系方式,说不定很快我就能想起来。”
空气突然再次凝固。
景澄有那么刹那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失了智,荣沅见惯了那么商界大佬要联系方式他都爱答不理,此时发现他低头安静等待的模样简直更是:“……?”
……
……
双方分别得也很快,景澄还要去看家具,而荣琰舒和荣沅今天的活动还没有完成,趁着太阳正好的时候还要去爬另外一座山。
目送着景澄背影消失后,荣沅无数的吐槽终于再也憋不住了,“……哥!他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还主动要他的联系方式,你是打算以后主动联系他吗?”
“是啊。”荣琰舒道。
荣沅豁然顿住:?
“而且我对他好吗?”荣琰舒淡淡瞥去,在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平静地收回了目光,“我都还没有开始。”
这件事他知道荣沅很难理解。
事实上就连荣琰舒最开始都没有想到,他波澜无惊地度过这么多年,却在那天见到景澄的刹那,就像是此生所有的拼图找到了最珍贵的那块,心脏忽的猛烈鼓动。
景澄在回去的路上,却是好好地看了看荣琰舒的信息。
他发现荣琰舒很真挚地给了手机号和微信号,微信号看起来是用了很久了,齐全的基本信息和头像,还有很简单的和天气相关的朋友圈,怎么看都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才对。
所以如果真的和自己有联系……那或许他在那个世界飞升以后,直接胎穿到了这个世界?只是过记忆暂时还没有找回来而已?
他静静地端详了半会,索性合上手机不再去想。
凌霄山的消息来得很快。
景澄刚走不久,警察就已经雷厉风行地来到山上处理起了相关情况,那个长袍罩衫男子以杀人未遂被捕。凌霄山惊魂甫定,迅速开始了疾风骤雨的肃清和管理,务必要好好治治这歪风邪气!
除此以外,这件事在武协门派也闹得兵荒马乱。凌霄山的事情给予了其他门派巨大的震撼与警醒,他们果断跟着在内部进行了一场浩荡的清洗,这段时间可谓是轰轰烈烈。
冯涛不但是受害人,并且在这过程中还肩负起了重任,直接忙了个昏天暗地,再次给景澄打电话的时候都已经是一周以后了,语气里却不掩喜色,“景小师傅,你在不在家?我来给您送点东西!”
景澄刚好在院子里面看他新种下的花苞,闻言便道:“行啊,什么东西?”
冯涛起初还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带着弟子迅速赶过来时,呼啦便展开了金灿灿的锦旗,激动道:“看!谢谢小师傅这段时间的鼎力相助,您就是我们凌霄山的骄傲!”
景澄:“……”
说起来,景澄当天虽然只是顺手,但是各大门派还真就借此豁然清爽,这面锦旗就是他们联手制作的,是真的贴了金箔呢!
“其实也没什么。”景澄看向他的背后,问道:“不过这也要拍吗?凌霄山的宣传片也不需要我出场?”
他指的是弟子们抗着的摄像设备,和上次那几个武协弟子不同,这次换成了凌霄山的弟子,看起来好像是要录一些更加生活化的素材。
“哦哦,这个不拍您,您放心。”冯涛只是刚刚办了事过来都没来得及收工,等弟子们也都放下设备在院子里面休息时,这才凑近了他低声问道:“小师傅,还有个问题,您真的没有什么长辈出自凌霄山?”
除了叛徒后续的彻底肃清,冯涛最近最愁的就是这件事了。
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景澄怎么可能跟凌霄山没有关系呢。那天受到长袍罩衫男子袭击的时候,即便是电光火石间,冯涛也认出来他用的的确就是凌霄山绝学,而且还是精英弟子都极其难以想象的那种!
“我真的没有。”景澄无奈道:“而且我也没有用什么绝学,我用的都是最简单的。”
冯涛:?
最简单这几个字显然有点把他骇到,但是想到他那时极其从容与熟练的姿态,冯涛竟是都没有办法反驳,好半天才道:“……景小师傅。”
“我觉得有个职位,你显然比我更加胜任。”他老老实实地道。
冯涛是这样想的,既然景澄的绝学已经如此出众,自然能够对武学本质有着更加深刻的了解,而这种了解正好可以帮助他们拆分招式,把困难的问题变得简单化。
两人来到本地的观澜山,这里最近搭了个摄影棚,开拍的正好是当红改编小说《怒红缨》,听这名字就知道应当是刀光剑影、侠气纵横的武侠片,不巧的是主演王钊阳已经在里面摸爬滚打快一周了。
“力度!角度!表现力!”导演恨铁不成钢,怒道:“不是都提醒你那么多次了吗!拿出你在舞台上跳舞那个劲儿啊!”
王钊阳也很委屈,他明明是个舞台王者,漂漂亮亮还有点帅气的流量爱豆,是真的不知道拍武打戏怎么就能拉垮成这样!他现在被骂得都在偷偷抹眼泪,依旧只能从沙坑里面走出来,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导演,我再跟武指学学。”
“你可赶紧学学吧。”导演头痛地说完,发现冯涛正带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过来,怒色这才缓了缓,招呼道:“冯师傅来了。”
“刘导。”冯涛笑呵呵地走过来,道:“怎么刚来就听到你骂孩子啊。”
刘导也不想骂啊,但是这不是看着就着急上火么!刘导头痛得简直不想说话,忽的喜形于色,“对了,冯师傅要不您今天再帮忙看看?有些困难我们武指也搞不定啊。”
冯涛最开始是来协助剧组做武术指导的。
《怒红缨》这部戏投资很大,男主角虽然爱豆出生,其实除了打戏以外的演技磨砺得挺不错的,而且还能吃苦。所以大家都对这部戏的质量要求很高,不但服装考究、剧情逻辑紧凑,每个打戏都必须要做到干净利落,让人拍手称快。
冯涛身为凌霄山的掌助,不但对于绝学的运用很有研究,甚至因为对武术了解透彻,还能以最快最稳的方式,让演员做出最漂亮的动作,基本上里面打戏多的配角都是他指导过的。
“行。”冯涛也正好是为了这个来的,道:“我今天还带了位小师傅,让这位小师傅跟他磨合磨合。”
刘导老早就注意到他旁边那个少年了,闻言还愣了下。
这……这是新人吧?这能管用?
他倒也不是信不过冯师傅,就是这少年看起来实在太漂亮了!身板看起来还这么单薄,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武术很厉害的人。让他去跟王钊阳磨合?难道还能因为都是年轻人比较好说话,采用心理辅导辅导?
刘导顿时一言难尽,索性也放下了喇叭,跟着前去看看。
景澄现在反倒是有点好奇。他刚刚在路上已经了解过了情况,此时站在沙坑边看王钊阳狼狈打滚片刻,嗓音清润,“别用你的肩膀发力,换成你的腰试试。”
王钊阳愣住,这才发现刘导包括凌霄山那位很厉害的冯掌助都来了,但是说话的反倒是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年的气质沉静,莫名的就有种让人舒心的力量。
“还换成腰?”刘导刚听了个开头就忍不住吐槽,“不是,他这连上半身都使不转呢……”
就在这时,景澄走过去在王钊阳的肩膀,胸侧还有腰际各按了下。他瞬间就如同被刺激到了什么穴位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就照着摆好的姿势猛地发力,冲到沙坑上就是团侧……
“我靠!”刘导突然爆了粗口。
只见王钊阳的姿态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身体每个位置都卡得非常好,腾空以后身姿舒展,落地时蓦地干净利落!
“……”死寂半晌,周围突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好!实在是太漂亮了!”
“钊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好飒爽的姿势!”
原来周围的武术指导和工作人员们全都已经过来围观,整个片场顿时热闹嘈杂起来。王钊阳呆呆地站在沙坑里面,却是半晌反应不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他到底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刘导都已经惊呆了,他在难以置信与接受之间疯狂摇摆,突然激动地冲了过去,宛如看到了什么救星,“天啊,小师傅您真的太厉害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并不妨碍他所有的看法骤然颠覆。刘导现在反反复复地打量着景澄,掷地有声:“您真不愧是凌霄山的弟子!”
冯涛:“……”
冯涛的心里也有点震撼,他的确是因为景澄的武术理解透彻才请他来的……但是万万没想到能透彻到这个地步啊!要是换做其他的武术指导,就算是再教个三五天都教不出门道,因为完全没有抓到武学基础里面的精髓所在。
冯涛顿时忍不住握了握拳,“这其实不是我们凌霄山的弟子……”
“不是?”刘导诧异。
“是我们凌霄山得不到的人!”冯涛甚至愤愤叹息。
刘导&景澄:……??
这下所有人都围着景澄不肯放开了,诚恳地请他务必要再帮王钊阳改改接下来的动作。要知道王钊阳这段时间以来也不说特别僵硬吧,但是反正就从来没有达到过标准,但是现在呢,现在简直就是在绝望里面看到了希望!
景澄从善如流,找刘导和冯涛大致对了对武打戏份,随后就朝着沙坑走去。
王钊阳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少年居然是来帮他的!他好有本事!他居然连自己都能教会!他一时竟激动得有些哽咽:您好……您是新的武术指导吗?需要我给您把我现在正在练习的动作都展示一遍吗?我,我……”
景澄顿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帮他做个简单的团侧,这孩子怎么就能感动成这样。景澄还觉得有些好笑,揉了把他的脑袋,“不用紧张。我看这部片子就叫《怒红缨》,你喜欢舞红缨吗?”
王钊阳忽的窒息。
他无法言说自己此时的感觉。明明面前的少年跟他差不多的年纪,但却莫名有种长辈的安抚和亲昵,有那么刹那酸楚和眼泪差点都快绷不住,“我……”
这跟他喜欢不喜欢压根没关系!
他的舞蹈从小就很好,但是偏偏在《怒红缨》里面就办不到。这套红缨不但要求他舞得漂亮,还要矫健有力,必须要表现出他那个人设该有的张扬和侠气。王钊阳张扬是张扬了,但是全都在脸上和眼睛里面,他的红缨舞得简直就跟人脱节了似地。
他也不是没有刻苦练习,刻苦得现在一听到景澄这样轻缓的问话,心里积压已久的情绪突然就完全喷薄,眼泪唰地往下掉:“我以前本来挺喜欢的,舞红缨多帅啊,但是现在全都变成噩梦了,我连睡觉都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练好……”
“今天。”景澄坦然道。
王钊阳所有的情绪和眼泪突然戛然而止。
他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挂着可怜儿的泪珠缓缓扭头,直至确认景澄刚刚是跟自己说话没错,才呆呆地发声:“……啊?”
这样的呆滞大概维持了半个小时。
景澄没怎么给他时间伤感,拎着他就去练习那套高要求的动作。王钊阳梦幻般地开始用新方法控制身体,直至好几遍以后缓缓停下望着双手,蓦地瞳孔地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