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情有独钟》绵羊FL

2、拥抱

　　*回忆向，有自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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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其人阴郁、小心眼、歹毒、心思深沉、肚子里全是弯弯道道，不怀好意……

　　“……这些大概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中原中也摇晃了手里的酒杯，注视着玻璃杯里液体被灯光打碎分离又扭转融合的色彩。

　　真是光怪陆离、灯红酒绿。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喝得好像有点懵，居然对着后辈絮叨那些除了他和太宰治以外无人理睬的往事。

　　“原来如此。”中岛敦乖巧地端着杯子，里面是老板特地给的牛奶。他想，原来中原先生对太宰先生的评价是这样的。但是有点奇怪啊。“中原先生您对太宰先生的评价是这样…那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呢？”

　　“啊啊我就随口问问，也没有说太宰先生不好的意思!”中岛敦突然觉得自己问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补救。生怕这个黑手党干部一气之下把自己一巴掌拍进桌面里，抠都抠不下来。

　　好在中原中也并不在意这些，他压压手腕示意中岛敦冷静，给太宰治发了一条来接自己的信息才开口:

　　你知道太宰他有些夜盲吗？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会大概我们都才16岁左右，或许快17了。时间过的真挺快。那会我们只是搭档，并且当时有很多麻烦琐碎的文件和杂事。我们经常在□□留到很晚……主要是太宰那混蛋每次都把工作丢给我!!!!

　　可恶。

　　但是没有办法，都是要尽快交给首领的东西，太宰他不做，倒霉的就是我!不过好歹他会陪着我熬夜。让我心里好歹舒坦点……不对，扯远了。

　　咳，有天晚上我们依旧留得有些晚，就在我们下楼梯的时候，灯突然灭了……

　　什么啊，别这个表情，我没讲鬼故事。

　　那家伙当时肯定因为突然陷入黑暗中不能适应，而且还有夜盲症的影响加持，导致他当时不肯走了。

　　……后来他和我形容，楼梯下面的台阶什么都看不到，像浸了黑水，连光都没有的深海。或者说，像什么怪物的深渊巨口，又像落满了黑雾，一脚踩了就会陷进去。

　　想象力倒是丰富。

　　…那混蛋心眼不仅小，心思弯弯道道还嘴硬。

　　他告诉我说东西忘了，让我先走。我倒是相信了，先下楼梯，刚去到下面的转角就想起来我抽屉里还有一个手电筒。要是太宰治找不到东西还能帮忙。

　　我就重新上了刚才那楼层，因为距离不远，我还想着要不要喊一声太宰治，然后告诉他来着。结果就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说实话，我一开始以为他中邪了，或者是恶作剧，更或者是他突然打算自杀。

　　可能那里太黑了，我看着他站在那里的轮廓，心里不太舒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用异能半悬空慢慢移动到太宰治面前的第三个台阶。

　　然后太宰治下了一台阶，离我近了些。于是我落到了第四个台阶上。

　　我放轻了声音。或许我应该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大笑。但我始终没有。

　　那会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怕他摔下来。

　　于是我背对着楼梯口，面对着太宰治。他向前走下一阶，我就向后退一台阶。从始至终我都面对着他，我对他张开双臂，像在索要一个拥抱。

　　小子，我那时才突然察觉了我对太宰治的其他意图…哈。我在作战时会保护他，因为他是我的搭档。是一个不重要并且烦人的搭档。可在当时，并没有boss，没有红叶大姐，没有任何可以让我拉来当做理由的人和事物。

　　我期望他能发现我的存在，又希望他不要发现我。我期望灯亮起，让我的意图直接放到他的面前，又不希望灯亮起，让我们的尴尬无处遁形。

　　……大概就像小人鱼期望王子发现自己，又不希望对方因为这个理由为难。

　　当然，最后灯并没有亮。毕竟不是我能控制。我陪他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然后我在光亮照到我之前贴上旁边的墙壁溜了。哈哈哈好玩吧。像蝙蝠一样。

　　中原中也抿了一口酒，一口气说完之后他越发想念太宰治了。怎么还没来。

　　端着牛奶的中岛敦好像越发茫然了，他顺着问“那您没有告诉太宰先生吗？”

　　“怎么会告诉他，自己的糗事被别人看见还说出来了，是个人都会难堪吧。”中原中也看着点头表示认同的中岛敦，对他笑了笑“再说，他知道的。”

　　“啊?!”

　　十分满意中岛敦这惊讶疑惑表情的中原中也才接着说:

　　他知道那件事，从一开始就知道。大概是我偷溜离开的时候露了马脚，不过也有可能是一开始落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阿啦，我本来不打算让太宰这混蛋知道。因为一旦他知道这件事，大概就会明白我那些心思了，啊啊可恶，我原先觉得他肯定会嘲笑我什么的……被喜欢的人嘲弄这份感情的话，我大概会杀了他泄愤!!!不过可能因为他自己也怕夜盲这件事传出去丢人，好歹是闭了嘴，并且装作不知道。

　　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我什么发现他知道的?

　　唔，大概是又一次停电的时候……和上次的不同，那是雷劈的。

　　把线路一下子劈坏，蓝色火花噼里啪啦冒。还好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但是迅速断了电。

　　boss让我们先回家休息。然后我故意拉着太宰他晚走了几分钟。所以等我们出来时候，楼梯间已经没人了。

　　我还想好了理由，一个我自己有事先走，然后让太宰治安心下楼的理由。

　　但是我没能这样做。

　　为什么?因为太宰这家伙早就知道了。他叫住我，说了一句话，我就明白了。

　　他说:中也，抱一下好不好？

　　我没忍住。我没走，反而立马和他拥抱，不同于平常打架玩闹时无意的拥抱。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挺意外的。

　　没想到我这么喜欢他。

　　我很高兴，就一直陪着他慢慢下楼。

　　“中原先生……您是不是喝多了点。”中岛敦犹豫着想拿走中原中也手里的酒杯，却被中原中也躲开了。他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醉意朦胧的蓝色眼睛里满是想念。

　　“没事，他一会就来接我了。”

　　我知道啊……但是这和您少喝点没有关系啊!中岛敦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喝醉了的黑手党干部。不对，应该是这个有意撒狗粮!还喝得醉醺醺的黑手党干部!

　　“那…那你们一起回家的?”中岛敦试探岔开话题，然后把酒杯拿过来。

　　“聪明!我们手拉手回家!”

　　喂喂这是什么幼儿园发言……中岛敦心想，目睹了这一切的自己不会被灭口吧。

　　“嗯嗯……真好，中原先生您陪着太宰先生到了有光的地方了呢。”中岛敦随口敷衍到，因为他看见了门口刚进来的太宰先生。连忙举高手打招呼。

　　“不是。”

　　“嗯?什么?”

　　“不是的。太宰他…他可以自己去光明的地方，可以和别人一起去光明的地方。可我不一样……”

　　中岛敦愣了愣，转头看向中原中也。

　　“我是唯一一个愿意陪他站在黑暗里的人。”

　　我喜欢他洗白后光明的一面，但不止喜欢这一面。我还愿意接纳他黑暗的一面。

　　他阴郁的样子，他杀人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难过的样子，胆小的样子，开心的样子，欢喜的样子，喜欢的样子，一切都展现给了我。

　　那样诚赤地小心翼翼地展现给我。仿佛在故意试探: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

　　“怎么喝那么多?上次去查了胃……”太宰治走过来，熟练地把中原中也揽过去，好看的眉皱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当然喜欢。他所有样子，只有我见过。无论是伤口还是疤痕，或者新生的皮肉。

　　刚刚还醉醺醺的中原中也此时好像清醒了一样，凑过去亲一口太宰治的嘴角，笑得有些得意“我乐意!”

　　你待在黑暗，我就陪着你。你待在光明，我也陪着你。我不会讨厌你光明的一面，也不会排斥你黑暗的一面。

　　为什么?

　　太宰治迅速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到时候躺在手术台上看你乐不乐意。

　　大概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吧？

　　……啊，我大概是喝多了……太肉麻了吧，中原中也。

　　还好太宰这家伙没听见。（不然又要嘚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