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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坚守道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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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秘境这一试炼结束,已过去一月有余。
这趟秘境之行,仙缘和杀机相伴,而论损失最为惨重的,当属丧失了几十名优秀弟子的缥缈门。
那些弟子皆是仙门之中的佼佼者,亦是仙门培育的后生可畏之才,能被选中入那秘境,那些弟子不知是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结果,只有一位女弟子幸免于难。
“二师兄,那西门不凡带着那仙器碎片不知藏哪里去了,如今怎么也找不到他,他害死了宗内和缥缈门一起那么多人,真真是可恶啊!”
洞外是老三熟悉的愤懑声。
封闭的洞府内,我盘腿而坐,闷闷沉了一口气,终究是抑塞的闭了眼。
秘境结束后,我顺利突破一层,重回筑基后期,如愿以偿摸到了金丹的门槛。
结丹是修炼的一大关键时刻,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突破,我早做打算,给洞府设下重重禁制为免旁人侵扰,周到的准备好数棵中上品灵丹和灵石放在身边,甚至连挡天雷的防身灵器都备好了,我独自盘腿坐在洞府内,一遍一遍的疏导灵气。
可如此重要之际,我却躁郁的分出了一丝心神,终究是心烦意乱喊来了老三。
我什么都不问,都问了一句那猪狗不如的西门不凡。
仙镜碎裂后,那西门不凡靠着仙器碎片藏了起来,掌门师伯和西门不凡的那位教导弟子失败的师父,领着门下弟子亲自拜访了缥缈门,登门道罪。
昆吾宗与缥缈宗交好百年,这次缥缈门遭此横祸,宗内余下的一干人等也都前去探访。
向来不问世事的师尊去了,纪伟霆去了,老三去了,小师妹也去了,唯有我,借口突破独坐在洞府闭关数日。
门外周遭被我下了密密麻麻的禁制,没有我的允许,没人能进来。
谢清酒也进不来,他便老实站在府外,不敢出声打扰我,就安静的守在府外。
我闭关前,他塞了两颗蕴含仙气的天品丹给我。
这么珍贵稀罕之物,若要练成,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
我看着身旁静置的两颗金色丹药,脑海中又浮现出秘境中他屡次救我的画面,可我心下冷硬,已无了触动。
我与谢清酒之间虽已然消除了误解,但这厮待我这般好,可不是因师门之情,而是因为……断袖之癖!
他窥见我幻境中的“魏尔\",也看出了我那时的慌乱和异样,所以他胆敢承认他对我别有用心。
他将这天品丹双倍奉出,那漆黑浓墨的眼神不加掩饰的望着我,指腹不经意与我的手背相触,便令我头皮发麻心弦紧绷,我仓皇四顾,迅速拂开了他。
“你这厮……别碰我!”宗门山峰上,虽四下无人,但我还是尤为不安。
我陈瞒,是万中无一的灵根,是百年名门的仙家少主。我的父亲对我寄予厚望,我这十八年来亦是勤勉修炼,不曾怠慢。
我求的是长生大道,我渴求的是如师尊那般,成为一名高不可攀、宛如神诋的仙师。
什么都比不得我的道。
所以我不问魏尔的死活,我不愿意去缥缈门探访。
只因……若是听到他陨落的噩耗,便会影响到我结丹。
我不闻不问,守住了道心。
眼下,我避开谢清酒,更是怕横插一脚的这厮误我声名。
独坐在封闭的洞府内,四周摆满了灵丹妙药,而那盒最为珍贵的天品丹,我却冷哼着合上了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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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酒那厮结丹时,同样经历了九天玄雷,但之后,我见他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并未有多少痛楚难忍。
而今,那九天玄雷劈开了我的洞府,带着磅礴的威压和雷霆万钧之力直击我的天灵盖,那一瞬间,痛彻骨髓,我脖颈处挂着的防身灵宝便咔嚓出现了裂痕。
这只不过是第一道雷劫,我胸膛翻滚,皮肤闪现紫电,唇边渗出了一丝血。
拍了数道灵符在身,咽下口中含着的一大坨灵丹灵草,咬紧牙关,盘腿坐好,我强忍痛意的开始吸收体内汹涌四窜的仙气。
第八道九天玄雷劈在我身上时,我肉身焦黑,皮开肉绽,衣袍尽燃,人已感觉不到丁点痛意。
而脑海中,却有一句一句的回响提醒,那就是:结丹。
我含着口中金色的天品丹,神智维持清醒。
丹田处有金色回旋,在我苦苦煎熬之中,赫然化出一颗令人心向神往的金丹!
那气势汹汹的九天玄雷偃旗息鼓,响雷过去,有阵阵甘霖浇灌我身。
甘霖冲刷着我身上的脏污,我的身体里焕发出勃勃生机,让我脱胎换骨的生长。
洞府外,我隐约听到阵阵惊讶。
随即,便是耳清目明、清晰可闻的听到,洞府外那些羡慕赞许之声。
“不愧是天赋异禀的奇才啊,如此年轻,竟也结了丹!”
“是啊,谢师兄好似比他年长几岁,这么算来,倒是陈师弟更胜一筹了!”
“陈瞒师弟,姿容清隽,天之骄子,举世无双!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身份,本就最为出众!”
我起了身,心中本是不屑鄙夷的,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得意的翘了起来。
我陈瞒,多年被与那谢清酒做比较,评的样样不如他,我心中自是郁闷至极。
我自己也实在想不通,为何我会比不上一个十岁才引起入体,灵根不如我的谢清酒。
而如今,我也总算扬眉吐气,一解多年心结。
自此以后,把谢清酒的人情消了,拔除五毒六欲,一心向道,我要成为第二个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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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结丹那日,已过十日。
这十日,我领着我那不成器的三师弟白伏,自请下山历练。
“师兄,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吃顿肉吧?”
“求求你了。”
我眉目冷酷,潇洒转身,眯起眼,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身后的小子。
白伏停在客家饭店门口,脚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他看了看饭店内,又目光含泪的看着我。
饭店内传出喧闹嘈杂的声响,以及,飘出令人食指大动的肉香味。
好似是……卤牛肉的香味。
我沉默不言,老三狠狠咽了咽口水,眼睛亮晶晶的,眼睛发亮的看着我,那馋嘴的表情,活像一个讨糖吃的毛孩子。
“师兄,我都饿瘦了”
他脸颊圆润,脸上的奶膘很是显然。
……冷斥的话滚过喉咙,我暴怒指着他责骂的话都想好了,可对上老三的脸,终究是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老三是我看着养大的,我打过他骂过他,可从未再吃食上亏待过他。
我抿了抿唇,深深叹了一口气。
师尊是一方仙师,掌门师伯是他的师兄,二人情若手足,关系深厚,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便将昆吾宗打理的井井有条,名动天下。
白伏是我最亲近的人,与我比兄弟手足还亲。
我有意严厉培养他。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身后的老三眼含热泪,舔了舔满是油光的嘴,终是心满意足高高兴兴的跟在了我身后。
“师兄,这家酱牛肉真香,以后我们常来哦。”
我:“……”
“老三,”我顿了一步,稳步与他并肩而行,“三儿,你与旁人不同,你是仙师的弟子,是我的师弟,不可再散漫过日子了。”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咽了口水,脑子半句话也没进去,只是一股脑的点头颔首,“嗯,师兄说的都对。”
“你记住了吗?”我蹙眉。
“嗯嗯,记住了,石头镇的张记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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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捉拿西门不凡的。
几名我派弟子因为他陨落,又是因为他,直接害死了缥缈门数名弟子。
何种缘由都好,我不会放过他。
我以手燃火,指尖上的小簇火焰再次烧着一根发丝。
混合着焦臭味,一阵白烟袅袅飞起,指向了天际一个方向。
此术是我母亲的秘术,我年幼时,我曾数次见母亲独守空楼,在我面前使用此术。
她用此术窥探父亲的方向,却无数次失望,见我父亲于那姨娘的院中休憩。
此术,竟是我母亲无意留给我的“遗物”。
如今,我忍着心头厌恶去西门不凡住过的洞府,寻了发丝,却是将此术他娘的用在找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上!
我提着修好的独孤剑,跟着那缕白烟的指向走着,心头却是肝火愈盛!
“败坏宗门、辱没家族狡猾奸诈的混账,犯下如此大错!看你能躲几时!”
“我要把你折断手脚,丢入惩戒堂剥皮抽筋,再送入缥缈门谢罪!”
我的声音掺杂了许多愤恨杀机,却未注意身后白伏惶恐的小眼神。
师兄……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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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有鬼气、阴气缠绕。
我未曾料到,西门不凡那畜生,竟然躲到这坟墓扎堆的死人冢来了。
我扯下腰间吊着的辟邪玉珠,塞进老三的怀中,冷哼一声,让他往后退开。
“老三,以后多看着师兄好好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