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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杖冰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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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凤宇城的凤家祖祠里。
众人义愤填膺,愤怒无比地看着被绑了双手的冰哥。
往昔春日,冰哥是连暖阁的火炕都不敢下的。
自小到大,魏氏留给他的嫁妆,大多浪费在了银碳上。
瞧瞧现在!
被抓来时,就穿件薄棉衣正在街上与货娘买吃食,分给那些叫花子们。
若他不主动走出青云观,家里的侍卫坐蹲许久想要入后观捉人,都不得法门。
两年时间,简直就是大变活人!
当初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说没有养小鬼,都没法解释!
自然君女不欲多想自身的元恶。
肖想别人的宝物,总要有理有据有同盟才说得过去。
如今有大长老为大家主持正义,不如听之,伺隙而动为自家谋些福利。
一位身着黑袍的老妇人,手执香烛,阵阵有词。
“先祖在上,魏冰无贤无德,心思向外……现呈报,罢黜魏冰世子之位,由姚柔继承。”
黑袍老妇人后面,站着一名已出嫁的少年,边上是他妻主。
少年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此人,正是姚柔。
当初,代替魏冰出嫁的靖王府庶子。
凤宇朝虽是女尊国,也有相对平等的一面,比如:女随母姓,男随父姓。
冰哥冷笑一声:“两年前,在我的殡礼上,我已申明自出凤家,何来罢黜一说?!”
黑袍老妇人就是这支凤系祠堂的大长老,好像没听到冰哥的话,继续自言自语。
她眉头皱起,厉声喝斥:“魏冰,你自辩未养小鬼,如何解释以前与现在身体的变化?”
二长老言辞犀利:“想证明无罪,把身上可御严寒的奇宝交出来,祖先面前还敢不奉!”
三长老也站出来振振有词:“逢年过节,只道送顿寻常酒肉,就打发了祖宗?”
被李捕头安排,特意跟过来的货娘,站在门口。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
说她曾送过来的年礼酒肉乃‘寻常货’,这就挑衅了这位管事的神经。
再怎么说,她也是与太女鹿肉庄做生意的指定皇商之一。
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货娘朗声道:“靖凤三长老,您这话我可不爱听。”
“什么时候靖凤祠堂里允许商人随便讲话了?”三长老冷哼出声。
“春节时,要不是世子的面子,又付了双倍的价钱,咱那几担子新鲜肉鹿,还有泡了一年的虎骨酒,本打算送去太女府的,怎就成了‘寻常酒肉’。”货娘不甘示弱。
大长老瞪了货娘一眼。
冷冷道:“这是凤家,族内大事,你插什么嘴?把这商贩轰出去。”
货娘抬手拿出太女给她的皇宫通行玉佩。
一挑眉,笑道:“什么时候靖凤家,竟比太女皇族还尊贵了!”
货娘很明显就是要赖在门口。
有她在这儿,就没人敢给冰哥用私刑。
“放肆——!”
大长老怒了:“一个家奴商户,怎么也轮不到你在凤家的祠堂里鼓噪。”
靖王侍君跟着冷笑一声,吩咐:“来人,把这奸商拖出去。”
冰哥怒道:“太女庄上的,乃皇商。未进祠堂,何时轮到被靖王府的下人喝斥了!”
新任世子很轻蔑地笑了三声:“冰少爷果然胳膊肘向外,对家族不管不顾。现在都搬出太女来打压咱们啦。最少仗十,以儆效尤,给后来的弟弟们立个规矩!”
一身繁复绸缎的女子冷冷扫了冰哥一眼,添油加醋:“仗十,少了点。”
新任世子娇滴滴,“妻主说得是。进大理寺,还要再打二十大板子,得留口气。”
大长老就势吩咐:“那就先杖十。”
凤府侍卫不抓货娘,直接按了冰哥就往外拉。
冰哥双手被绑,攥成了拳。
怒道:“我已出凤家,乃魏王世子。倒要去陛下处讨个说法,就这样对待魏家遗孤吗?”
魏家遗孤。
此言一出,所有侍从都停了手。
靖王世女的眼皮跳了一下,她儿子新任小世子更是咬牙切齿。
一名侍卫看到这里,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所谓的遗孤,只剩他一个而已。
军方镇守边关,胳膊再长也伸不到这儿来。
当初这位双袭世子不肯嫁,陛下照样指了婚,后听说中毒身亡,也没见谁为他出头!
侍卫深鞠一礼,道:“世子爷,可要继续行刑?”
靖王府新任小世子抬手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冰哥的脸上。
啪——!清脆又响亮的耳光。
冰哥嘴角立刻就出了血,他捂住自己红肿的脸颊,失望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母亲。
问:“九凤山的徐骨道友帮忙设了个聚阳阵,母亲到底想要抢什么?”
靖王世女:“聚阳阵?好呀!把青云观让出来做靖王府的祖祠,也算你尽孝了。”
冰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心寒到冰山谷底,母亲心里对父君没有一丝感情。
他冷声道:“母亲可是忘了?青云观乃魏家的家观,太女都不敢抢!”
新任小世子一听越发怒了!
讽刺道:“这么一会儿子,提了两次太女,真是够了!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又道:“还有九凤山,吓唬谁呢?千百年来,谁见过?不过道听途说尔。暂时路过几个小道,就让你蹬鼻子上脸,目中无尊卑孝道!两年了,你那心心念念的道友,可有谁回来过?!”
新任小世子的妻主抬起脚,就把冰哥踢飞了出去。
厉声道:“杖刑,还等什么!”
侍者闻言,大喜,提着鞭子深深一礼,就往外跑,“属下,马上去室外行刑,不要扰乱了祠堂和先祖!”
新任世子点头,“下去吧,事毕,调你任侍卫长。”
大长老脸有点黑。
一个已出嫁的男子,居然还来管起爹亲家外院的事。
成何体统!
她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靖王世女,再看看新任小世子的爹亲,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就没再多言。
侍卫的眼中顿时溢满了杀意。
他一板子下去,冰哥屁股上的棉衣就开了花!幸好里衣不同寻常。
否则就他那身体!
第二板子就出了血。十板子,这是想直接要了冰哥的命吗?!
货娘一看就急了。
扑上去趴在冰哥身上,想帮他挡几板子。
就在这时,举着板子还要打的侍卫突然定在那里,不能动了。
先是侍卫们惊恐出声。
引得祖祠内众人惊惧不已,纷纷转头向院门口看去。
就见一名青衫少年,气质内敛,正朝着祖祠这边缓缓走来。
天下竟有,如此俊俏的少年郎!
新小世子妻主,雍王府世女的眼睛直接就瞪圆了。
她“呵”了一声,疾步迎上前。
肆意调笑,眼神阴冷,对靖王府毫无忌惮。
“小美人自己乱闯,可就别怪孤白白享用了。来人,先把这小美人放进雍王府的马车。”
说罢,雍王世女伸手,就要亲自拎起骨朵。
还没等骨朵反应。
挂在胸前的阴阳挂坠好像被侵犯到,突然射出一股邪风。
咔咔……
邪风似刀,吹过,锋利而下,雍王世女的双手尽数削落。
血溅祖祠,于众人眼中,不过瞬间一抹凄艳的血色。
骨朵的意识海中响起一声冷“哼”。
【尊上,此等肖小,留给我自己处理,可行?别总干涉我!】骨朵虽胡思乱想,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倦倦的依赖,觉得自己的家属很给力,知道时刻维护家主的尊严。
“不…………”
痛苦又绝望的咆哮声从雍王世女的口中发出。
她刚想咒骂,靖王本尊突然出现在祠堂里。
只间她迅速抬指,点住雍王世女的哑穴。
再把被削断的双手接好,包扎上,沉声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被深深刺激到的众人,目瞪口呆!完全不知这突然的变数到底怎么一回事?
“九凤山的弟子?!”靖王拱手。
算你聪明!
骨朵都懒得搭理她。
探手一抓,砰地一声,就将那打人的护卫,如扔小鸡仔般扔到了祠堂门口。
“冰世子——”紧跟着跑进来的小虾米冲到冰哥身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到提着黑鳞剑款步走过来的黑咪咪,早已懵逼的靖王世女,脸色骤变。
“你待怎样?”她看着黑咪咪颤声道。
当年,她们这些人根本没机会看清或者能记住骨朵和青鸟的样子。
九凤山老祖这个大醋缸是不会允许的。
倒是黑咪咪这虎脑虎脑的小孩!
随手抓起小木棍就是一通乱打的无敌身姿,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黑咪咪脆声低吼:“你们这群恶贼,自有官府前来承办,本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误会!小道友,这都是误会!”
靖王世女很喜欢黑咪咪的,当初就想拉拢他,态度马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靖王看着周围的一起,眯起了眼睛,有意思!
就在这时,京兆府的官差手拿拘捕令,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李捕头大声喝道:“奉京兆府令,有青云观常值,九凤山宋仙长,状告。”
小捕快继续:“靖王府私藏制鬼恶徒,全府围了待查,禁出入。”
缓缓走出来的靖王,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
只间她右手一抬,一群披坚执锐的甲士,迅速从靖王府的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骨朵看都没看她,紧握着双手的冰哥。
本还是一脸宁死不屈表情的冰哥,一侧头看到骨朵,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不迟兄,好疼!”
“对不起,回来晚了。”骨朵心里全是自责,抬手慢慢地帮他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骨朵安静地蹲下来帮冰哥解开绑绳,侧头瞥了靖王一眼后完全无视,温声道:“我们先回观里疗伤。其它事,自有宋师姐协助官府办理。”
清澈悦耳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安抚性。
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效果却完全不同。
惊雷滚过,心底恐惧正浓的几位,脑海里突然就炸开了锅。
新任小世子姚柔猛然跪地,磕头如捣蒜。
靖王的表情里升起了满腔怒火和杀意,却站在没动。
骨朵看向已被黑咪咪安抚好的小虾米,道:“走吧,回观。”
靖王阴沉着脸,想要施威,大脑却被压制如木头疙瘩。
她张嘴,却发不出任何指令。
足足木了半刻钟。
那少年和小童,一人背着冰哥,另一个背着小虾米,这这样大摇大摆,自顾自地离开了。
直到人没了踪影,她才觉头脑一松。
修行多年的靖王,气愤却又震惊地沉沉低吼出声。
祖祠案牍上的贡品、笔墨纸砚,统统扫落于地,仍觉余怒难消,一脚踹翻了供桌。
宋司野就在这个时候跟着京兆府尹大人一起走了进来。
只见她手指上的草绳一卷。
指向了雍王世女和她正君,还有靖王府中的一些下人。
她嫣然一笑:“范大人,先带走这些恶徒,证据稍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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