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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第一回
涅波昂•千湖城•卡特琳娜
涛声空阔,玉盘珠落,淋漓水色,飘渺烟波。
湖泊星罗棋布,捧出瑰丽宫殿凌空而悬,宛似皓月流光。
千阶天梯盘桓飞旋,银瀑倾泻溅起层叠金澜。
勒布朗一路且行且赏,眉梢间卸去平素尘俗烦碌,眼角中印入千湖迤逦风光,神采奕奕,更添了几分俊朗清明,风华尽展。
十里紫金,苑阁楼庭,旌旗如织,繁花似锦。
街道错综编结,商家鳞次栉比。
克利夫兰领主目光流连,让一柄镂纹金刀引进了转角古玩铺。他年纪虽青,见识已深,认得是龙鳞铸就。
勒布朗仔细看刀,竟觉锋刃隐隐透出阴气,不由得脱口自语:
“莫非盗墓所得?”
岂料铺主端坐里屋,却有非凡耳力,听得分明,便掀起隔帘走了出来,朗声道:
“正是。”
勒布朗惊回首,见店主上身穿乌缎袄,下边系雪绸裙,白丝带束了墨发,面容处又笼黑纱,只露着眉黛纤利,极是冷峻颜色。
又看他神色坦然,毫无矫饰盗墓之意,步伐稳而无息,立时知晓今日遇着高手。
店主亦打量来客,初时只觉眼熟,思索片刻,恍然悟道:
“你是勒布朗吧?我家小鬼曾拿你画像来,说是雷霸龙刀,名震大陆。”
青年领主谦逊道:
“不敢当。”
再阅看周遭,奇珍异宝琳琅。虽已明白眼前绝非泛泛商家,仍生感慨:
“你这些收藏堪比宫廷哪。”
店主悠然回答:
“皆我昔时辛苦得来。”
铺里无风,热意稍浓,勒布朗轻撩罩衫,店主忽地眸子亮起,问:
“你腰间佩戴,可是东方梅花玉?”
勒布朗颔首。这枚玉石,天然纹路似寒梅傲雪,素艳芳洁,是斯特恩教皇亲赐,查尼斯独产珍宝——来自涅波昂大陆东面隔海。
铺主语带欣喜:
“我辗转寻觅此物,终是见着了。你若肯割爱,铺里首饰器皿,兵刃法杖尽管挑去,但要银钱也只请开口。”
勒布朗不解道:
“敢问何故迫切相求?”
店主微叹:
“只赖我家小鬼惹了风流债,偏生爱慕起名门闺秀。”他言辞颇厉害,语调却含宠溺,“那面订出礼单,当真苛刻之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也罢了,竟还要一枚东方梅花玉。”
勒布朗暗暗咋舌:
不知何处豪门气派,如此刁难,索要彩礼尤甚克利夫兰皇室。
店主致礼道:
“不情之请,万望应允。”
勒布朗深感他恳切诚挚,然思虑玉石价值,远渡重洋而来极是稀罕,大陆上仅有三枚,休城明王麦妃便占其二,又是教皇亲自赐予更显贵重,因此尚存犹豫。
铺主不单耳力臻于化境,目力亦是炯炯如炬,见青年领主眉宇稍振,心中便了然如镜。于是默然不语,静候回应。
此刻午时将近,日上中天。勒布朗看店主神态,却是:
睫翼轻垂,眸光尽掩,乌发清敛,素带丝结,恍如夜幕深处,不见星尘,独凝了半抹月辉。
不禁心下盛赞:
月落湖央,隐于朝市。
波澜未惊,宠辱如烟。
大方无隅,盗亦有道。
红尘纤染,舔犊情深。
凭谁敢问,天地愧否?
似这般内藏含蓄,外露坦荡,行脱俗规,意重伦常,别具了清凉风骨,倒令他由衷敬佩。
方才一时拘谨,不曾想得通透,经着此番思绪,已是豁然开朗:
身外之物,怎及得世间之情?
他主意既定,还礼答复:
“梅花玉石,若能促一桩美满姻缘,亦是佳话。”便解了东方宝玉,递过道:“就请换那柄龙鳞刀。”
店主接了,指尖碾个如意结,挂在腰间,眼梢含笑道:
“感激不尽,莫能言表。”他殷勤谢过,取下刀来,又拿出架旁紫檀木盒,笑意不减,“我送你一笔暗绘,聊表心意。”
勒布朗博闻强记,晓得暗绘是种障眼法,粉饰墓中所出。然术业专攻处,毕竟知之不详,当下颇为好奇,凝神注视。
店主盘膝端坐,手势如飞。不消片刻,已用着犀角粉、桑叶汁、蟾唾液,兑出金色染料。再起笔蘸了,勾画刀背百花纹,狼毫挥洒,未失争奇细腻,尤增斗艳鲜活。
金颜重塑,阴气弥散,宝器新生,有作其芒。
勒布朗看得啧啧称奇:
“好手艺,好工法!”
店主描绘已毕,伸指拣选挫石,听着夸奖,抬头道:
“家师绝技,唯有暗绘,我学得精髓……”他话至半截,蓦地视线一凛,挑向北面茶楼三层,竟霍然站起。
疑惑间,勒布朗也随之望去,但见:
剪竹画屏,雕兰窗棂,佳人玉立,窈窕绿衣。
他眼里只瞥得半抹倩影,脑中已窜出一声赞叹:
有凤来仪!
再回首看,店主眼里情思,时悲时喜,时怨时欣,千回百转,终落了七分敬慕,三缕惆怅。
勒布朗本待相问,左右斟酌措辞,皆觉不妥,因故顿滞。
他略是踌躇,铺主已收神,抱歉道:
“不意恩师至此,失礼了。”便重新落坐,取过紫晶石,手腕急抖,打磨刀刃。
私密事原难深究,既听得解释,勒布朗道句:
“客气。”自不复多言,只观暗绘后续。
紫晶绽化,电光石火,刃间阴气亦散尽。霎时炽芒暴涨,金焰满室,甚有冲檐而出,直上云霄之势。
这一笔暗绘,真可谓:
巧夺天工神鬼斧,妙至颠毫生花笔。
却看画龙点睛处,更有石破天惊意。
待大功告成,店主置好工具,径往货架底下,拖出个玄铁箱,摸了钥匙开启。
十数套鞘室,摆得齐整。
他拿取一件,收刀入鞘,起身奉上:
“请。”
勒布朗双手接过,勾进腰扣,悬在旧刀旁。他既得奇遇,自然有意结识,先郑重道:
“多谢。”又问,“今日也算缘分不浅,不知可否请教姓名?”
店主似有顾虑,微微迟疑,才道:
“我本山野遗孤,来历不明,身世不清。随家师姓氏,称呼约翰便是了。”
勒布朗深谙世事,知晓盗墓一行,慎重得很。因而店主言辞半遮,犹抱琵琶,他亦不再深究。只暗忖:
想是恩师抚育,后又久经分离,难怪方才见着,动情如此。
于是作揖别过:
“今日便告辞了。令郎姻缘结成时候,我可要讨杯喜酒。”
店主亦客气应答:
“若我家小鬼真有福分,请务必赏光。”
再摆手请道:“恕不远送。”
言罢,又目送贵客半晌,方自怀中掏出一枚信哨,轻奏啾啾音律,宛似召唤之声。
哨尾刻着幕蓝徽章,冰峰如聚,十字圣光。正是盐湖城摩门寨符印,号令大陆□□。
注释:
1.涅波昂:Nie Bo Ang=NBA=美国本土大陆
2.千湖:指洛杉矶湖人势力,湖人队原址有着千湖之城美誉的明尼阿波利斯,故而得名
3.卡特琳娜:洛杉矶著名景点,新月型海滩,文中是千湖首都
4.东方梅花玉:一种玉石,天朝特产
5.查尼斯:Chinese=China=天朝
6.摩门寨:指犹他爵士势力,爵士队所在洲盐湖城是著名的□□聚集地,故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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