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圆人情功成逢霁月 ...
-
圆人情功成逢霁月
话说那海武卿告知连蘅大功已成，另一边易工头却因为下属撞人的事一蹶不振，觉得好像是吃了多大的瘪，哭又不敢去哭，是一时消沉，暂且不提他，就讲那宋蕤宋主任又遇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以及秦老那剩下的工程状况如何。
自岭南案发后，时间对于宋蕤来说简直快得有如光速，转眼到盛夏。下班之后在家里待着，心下怪许先生那里还没有一点旧案重查的动静，加上这个三伏天，电风扇吹的都是热风，连她养的鹦鹉也都快要叫不出声音了，她也就感觉到烦燥，于是骑了电动车往河边去，在河岸上面总是要比市区凉快。
到了河岸边上的路，她就愣了。
她看见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大疤的精壮中年人将上衣当做腰带连同一把令她觉得很熟悉的折扇在裤腰上系着，还用右脚抵着路边的栏杆，似乎准备纵身而下到水里去游个痛快。
那人突然回头说：“宋主任啊，正想去找你呢。”
他边说着边腾出一只手来往腰间轻轻地一拽，将折扇递给她，又从栏杆上放下脚来接着说：“这个给你，我一直拿着很过意不去，我呀，姓楚，叫楚玦。”
宋蕤接过那扇子打开一看，面上有一个圆形的红印，印上的果然是“霁月逢定”，旁边有小字署名和另外一印道是：“岭南秦文灵”
但是，她还是对他的行为感到很诧异，刚欲问时，楚玦又开口。
“这个是上次许道人房里遭贼剩下的，京郊的道观拆了，这精致东西就落到我手上。”他停顿了一下：“和主任说句实话，我刚去你们单位的相关部门自首回来，就等审核了；看我现在了不得了，在这里都能遇见你。”
“你是犯了什么事了?”宋蕤柔声追问道。
“前几个月的一天晚上，听说有人告我弟兄破坏公物，我就到了你单位附近配合调查噻。”他说这话的时候用一种极其认真的眼神看她：“没想到管事的是你那秦姑娘，弟兄认为横竖是我老楚仇人家的闺女，拥上去就打，我气不过，就想着干脆别闹大，让他们散开，我撒个一两拳的气便是，谁知道不分轻重把她打瞎了。”
宋蕤点头，她愿意相信他的诚恳态度，但是她心里却还是有怒气在，毕竟还不能确定他楚玦是否与让那件她揪心许久的谋杀案有直接关系。
“这还有一件事，惹得我怕得紧，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楚玦继续说。
宋蕤叹了口气：“说吧......”
“我在你们单位瞧见一个小鬼发来的举报信息，说的是秦家那个当了道士的小叔子吧，叫了一帮人，把文灵姑娘扔河里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吓得我差点以为要被抓去了，和弟兄闹掰。”
“嗯，谢谢你了。”对面的她强挤出一抹微笑给楚玦：“不怕呐，会知道的。”
讲完这句话以后，宋蕤就往河滩边上走去，楚玦看她坐下了，也转身离开，只是随后耳边响起一连串石头打水漂的声响。
半个小时过去，她在郁闷中打盹，再一次在河岸睁开眼的时候，她想起自己的鹦鹉空着个肚子在家里闷了半天。
免不了飞速回去瞧上一眼了。
家中的矮脚桌子上有一碟开心果的碎渣，压着一张纸条：
蕤蕤，顺子（鹦鹉的名字）我已经帮你喂过啦！
另外，谢谢你这么关心文灵的事；但是当你看到这张留言的时候，就代表我转车去锦官城办事了，改日再会。
秦泊崖
宋蕤看着这纸条笑了一笑，将它拿开，下面还附着几张边关的自然景观照片。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催促她回应。
“诶，那个，蕤蕤啊，我们这边记录到一个大哥的自首口供，要不要听听看？”声音懒散模糊，但是可以确定是单位里的人：“这下可以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快结案啦！”
宋蕤并不作声，只是隔着网线对那人点头。
“你确定不找找许望尘那帮人？”随后她说出了这句让她自己都大为震惊的话。
“你妈的，找个退休道爷干什么，说实话我们想要踏实，就不该扰人清净，那姓秦的已经把人家的道观拆了个稀巴烂，我们又跑过去问罪——这算什么?”
她听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挂断通话，坐倒在沙发上。
另一边，秦南辕本来就不快的脚步被敲门声牵引着，开来一看却认得是老朋友甄天莺，然而这人酷爱附庸风雅的“假学究气”早在十一年前就被秦老知道了，所以此次相见大概率并不能给他带来轻松的感觉。
“秦老您节哀！”
甄大妈这一句，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可惜啊，文灵是个好孩子！”
甄大妈再一句，让他往后撤步。
“您的妹妹回来了么？”
“你说泊崖？”他说：“回来了又走了！”嘴唇在颤抖。
“诶，听最近的消息，他们找到了文灵的遗体。”
他开始捋胡子，同时忍着眼泪。
“但是真的不是全尸......头都找不到了。”
“我......” 秦南辕似乎有话卡在嘴里，但是没等他说完就完完全全地不能说了。
他一把年纪，还是个药罐子，再加上最近的事使他频繁动怒，如此看来，倒也难怪。
“他说想把自己剩下的钱都转给你们搞科研。”七天之后秦达忧是这样对来悼念的许别尘说的：“也算还个人情，他说过他对不起你哥哥。”
许别尘苦笑，那道爷把权看得比人命重要，只是无奈他是自己的至亲手足；同时觉得自己之前误会秦老还有海武卿那些人的行为有些可笑。
但是呢，不管他再怎么思考，必要的手段还是得有的，日后如果有触动他利益的事情，他许别尘也应该会比自己的哥哥在策略上更狠几倍。
“那个研究计划，大概在三年以后就能执行，到时候我追赠秦老奖项啊。” 看秦达忧表情不对，许别尘这么说道：“还有啊，谋杀秦文灵的那个姓楚的混混今天早上被枪毙了，消息是你们小宋师姐告诉我的，这次案子大，由特警那边行刑。”
其实秦达忧还想问问宋蕤的近况，但是许先生不让他问，借口是自己还有事情，不能奉陪。
转眼过了三四个年头，赵瀛舟老师和海武卿教授在飞船舱中相视一笑，老赵笑得高兴，他是替连蘅高兴；海先生笑得无奈，他是为地上两个姓许的无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圆人情功成逢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