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李想》叶小渝

12、第 12 章

　　那天——

　　火灾过后，政府人员过来清点了一下损失的物品和关心了小朋友，叶子也留下来陪了小朋友一晚上。

　　“叶子姐姐，消防员叔叔好帅呀。”其中一个孩子围在叶子身旁，两眼放光的说。

　　“嗯哼。”叶子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他连忙用头蹭了蹭叶子的手掌心，像一只猫一样。

　　“我长大了也要当消防员。”另外一名上前坐在叶子的大腿上向往着以后。

　　“好。”叶子连忙扶他坐好，而后续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然后温柔地说：“那，现在乖乖睡觉，乖乖长大。”

　　小朋友们一同转头看向墙上的钟，然后又甜滋滋地说：“好——”

　　所有小朋友都很听话的跑到自己的小床上睡觉，叶子笑着走到床头柜里拿出一本故事书，坐在床边温柔的念出来。

　　那天晚上的月光格外好看，洒在叶子身上，叶子的影子被映在地上，身上渡上了一层柔光。

　　像极了一个母亲。

　　过了很久，叶子听到孩子的小小打呼声此起彼伏，轻动作地放下故事书，弯着身子把孩子露出的手脚裹紧被子里，预防着凉。

　　轻柔的向门外走去，眷恋地看了正处于睡梦中的孩子们悄悄关上了门，向院长妈妈的屋里走去。

　　“扣扣扣。”叶子站在门外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温厚的声音“进来。”

　　叶子推开门，看见院长妈妈正戴着老花镜坐在书桌面前写着东西，看着院长妈妈的眼睛时，从前清亮的眼睛如今变得浑浊看不清了啊。

　　“院长妈妈。”叶子走进屋里。

　　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老样子，屋里的物品放置还是在老地方，模样像是被时光摁了暂停键，停留在当初。

　　“叶子啊。”院长妈妈的眼镜放在鼻翼两侧，那双看尽世间百态的眼睛掀起，放下手中那充满故事的钢笔，“孩子们都睡了？”

　　“都睡着了。”叶子拿了一张凳子坐在这个年过百态的院长妈妈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这些被父母遗弃的她们，耗尽毕生心血养育成人。

　　“唉。”院长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叹时光无情还是叹世事无常。

　　叶子也沉默不语，明明有很多话对院长妈妈说，但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外面的风沙沙响，拍着着陈旧的窗，“叶子，石头想见你。”

　　叶子愣住了，思绪一下子被拉到好多好多年以前——

　　“小朋友们，我们来了新的小伙伴哦。”小小的叶子被院长妈妈牵着小手拘谨站在一侧，身上穿的小公主裙已经脏兮兮，白嫩嫩的脸蛋有几抹黑，像个小花猫。

　　拘谨不安地站在院长妈妈身旁看着眼前那一群玩地正开心的同龄小朋友。

　　“院长妈妈。”一群小朋友停下手中嬉闹玩耍的动作，立马迈着小短腿跑向院长妈妈。

　　在一旁的叶子害怕地躲在了身后。

　　“院长妈妈，她长得好好看。”一个小男孩稚嫩的脸庞用胖嘟嘟地小手指着叶子说。

　　“她是你们的新的朋友哦。”院长妈妈慈爱地蹲下来，把身后的叶子推到了小朋友面前。

　　“好耶！”小朋友们开心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用力拍拍手。

　　“那院长妈妈，她叫什么呀？”小男孩疑惑地问道。

　　“她叫叶子。”院长妈妈说。

　　“哦。”小男孩似懂非懂，忽然拉住叶子的手说：“我叫石头，以后我们就一起玩了。”

　　即使当时叶子再小，她也能明白，她被爸爸妈妈抛弃了，成了一个没有人要的小孩子。

　　叶子一只小手拽着自己的裙子，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这个拉着她正在释放好意的男孩，居然男孩就拉着她跑起来。

　　“我带你去玩。”叶子被这忽如其来的速度给吓到，但也很快地适应起来。

　　那是叶子和石头第一次相见。

　　——回忆结束。

　　时至今日再一次听到那个后来被好心父母领养的男孩名字，还是会有一些错愣，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准确来说，没有联系过，那一次在福利院门口的见面是最后一次。

　　“他......”叶子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过得好吗？”

　　院长妈妈说：“他很好，刚从国外出来。”
　　叶子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院长妈妈说：“他一直有寄一些生活用品到这儿来。石头，他是个好孩子啊。”

　　“那挺好的。”叶子笑了笑。

　　似乎这些年里，大家都没有什么过得不好，叶子也不再继续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福利院里的孩子们健健康康成长就好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石头？”院长妈妈问道。

　　叶子拿起桌面上的一张纸和一支笔，在那张纸上写上手机号码递给了院长妈妈：“你让石头联系我吧，我医院的工作时间定不了的。”

　　院长妈妈说好。

　　叶子走出院子妈妈的房间，抬头看夜空，漆黑般的夜，一颗星星都没有，夜晚微凉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叶子回头看向院长妈妈的房间，灯已经关掉了，心里想：石头啊，已经不记得他什么样子了呢。

　　叶子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就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小阁楼卧室。

　　回到房间洗漱好之后，给自己挑个闹钟，毕竟这里离医院有一段路程，怕到时候来不及。躺在床上的叶子轻轻说：“晚安叶子，好梦。”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也希望未来顺顺遂遂。

　　第二天，叶子不是被闹钟给吵醒的，而是被孩子们的叫醒给吵醒的：“叶子姐姐，起床了！”

　　叶子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感觉到胸口呼吸不过来了，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就看到趴在她身上的小家伙，叶子连忙伸出手抱住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小家伙叫希希，希望的希。

　　“叶子姐姐，那个消防员叔叔来了。”希希伸出胖乎乎地小手环抱住叶子，奶声奶气地说。

　　消防员？

　　叶子猛地一下子起身，抱着希希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昨天那个消防员哥哥吗？”
　　“嗯呐。”希希认真地点了点头。

　　叶子把希希放在床上，便拿好衣服对着正在坐在床边的希希：“希希，你坐好，不要乱动，姐姐去换个衣服，等会儿带你去看那个消防员哥哥叔叔，好不好？”

　　“好——”希希大声地应道。
　　“乖。”

　　叶子转身就去了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自己，顺便把自己的东西拿好，一把抱起希希：“走咯，去看消防员叔叔。”

　　“耶——”希希开心地拍拍手。

　　叶子抱着希希缓慢走去，远远地就看到大门口停了一辆消防公务车，估计是来排查火灾原因的，看到院长妈妈正在和他们交流，忽然发现院长妈妈的背影还是和以前那样高大。

　　为她，为他们都撑起了一片天。

　　“叶子姐姐，你放我下来。”希希挣扎着要下地走。
　　“好好好。”叶子无奈地把希希放在地上。

　　只见希希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下子就跑到院长妈妈那边。

　　“院长妈妈——”希希大声地叫了一声。

　　院长妈妈和李想同时回过头看，希希一下子就扑到院长妈妈的脚边，抬头叫了一声院长妈妈，回头又叫了一声：“消防叔叔好。”

　　李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好。”
　　在一旁的赖声川都快被笑憋出内伤来，李想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

　　“来，小朋友，带哥哥去玩，好不好？”赖声川蹲在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希希伸出友好的手。

　　赖声川那副嘴脸在李想眼里就是个猥琐大叔哄骗小孩。

　　希希看了院长妈妈一眼，院长妈妈慈爱地点了点头。

　　“院长，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排查一下火灾的原因，预防下次事故的发生。”李想脸色凝重地说。

　　“行。”院长妈妈也知道火灾隐患的严重性：“叶子，你带着这位队长去看一下吧。”

　　叶子看了一眼穿着工作服的李想，温柔说：“好。”

　　叶子率先带路：“请跟我来。”

　　李想一声不吭地跟在叶子后面，从他的角度看前面的那个女人，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叶子把人来到火灾现场，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李想也随即收回自己的眼神，走进火灾现场查找原因，蹲下身子的李想拿起一根被火烧焦的电线。

　　抬起头环绕了一下漆黑的房间，看得出来，这个房间有些年头了。

　　“有什么问题吗？”叶子看着李想蹲在地上捣鼓了很久，便下意识地心提了起来。

　　“可能是电器线路老化导致引起的火灾。”李想把手上的东西往那儿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线路老化？”叶子努力回想这个房子年限，似乎是有好多年了。

　　“没事。”李想走出那一片狼藉的地方：“以后及时检修及时更换就是了。”

　　“但还是要注意，这小朋友比较多。”李想最后还不忘提醒。

　　“嗯好。”叶子轻轻应了一句。

　　脑海里却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这里重新装修一下？这样不仅换新也很好的改善很多危险，唔，到时候和院长妈妈沟通一下。

　　在叶子低头想事的时候，李想不知不觉走到了他身旁，低眸看着沉思的女人。

　　在别人眼里，他们像极了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