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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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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往事
“你可知,萧河疯了一样找了你三年。”
“你可知,萧河疯了一样找了你三年。”
“你可知……”
“我不知!”声音愈发震耳,几近崩溃。
白靖想忽视那句话,可越努力,就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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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在心间的那根刺怎么可能说去掉就去掉,就跟那些如烙印般的记忆,刻骨铭心。
细算一下,都十四年了。白靖依旧能清晰的记得那自小就一身玄衣的少年。
那年,他十二岁。
生自贤庄,父母早死,寄人篱下,这是身世。
性格圆滑,胡作非为,不学无术,这是贤庄人评论的为人。
他们都恨透了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扫把星,刚出生没多久就克死父母。”
“就他这样的,这辈子都没出息。”
“生来就是个奴仆的命,走的近了怕不知哪天就飞来横祸。”
总有人是当着他面喊的,比如那些被大人们唆使的小孩。
他也总是笑嘻嘻的不管不顾,走到他们身边,将手里的沙子扬进他们的眼睛。
除了收养他的那家人,贤庄里没一个好东西,白靖总是这样想着。
怎么说他也有口饭吃。
那年正值饥荒年,些许穷苦人家因为没有粮食都被活活饿死,纵使青山门有所帮助也招不住贤庄与青城两处地方与自家子弟的众多人口。以此,不甘死去的人们怨气过重,致使亡魂怨魂骤增。青山门下山除邪,十五岁的萧河也跟着来了。
白靖向来是爱跑的。半夜,顶着稍饿的肚子在街上乱跑,误闯了青山门布下的怨阵。
一时间,所有在阵局里的怨魂朝他涌来。
白靖吓蒙了,心下只道自己要成饿死鬼。愣神间,刀光相映,身旁多了一抹玄色,再回神,已出了阵。
那人身手了得,毫无大碍。而他倒是被在阵中被各路怨魂毁了好几片衣料。
冷风嗖嗖的,有点灌脖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那人忽然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挂到了他的身上。
一种清冷的香气,很舒心。
他二人的身高有差距,披风连他的脚都盖住了,白靖这才开始注意眼前的这个人。
棱角分明,错落阴影,眉目间带了点稚气。身着干练的正衣,手持利剑,还是个少年 。
这一瞧就是门派人氏。
白靖想起白日里持剑进贤庄的大部队,瞬间一笑,笑成了月牙眼:
“你是不是大侠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看着他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对方看他笑了,愣了愣,有点不自在,抿了抿嘴,淡淡说道:“以后别大半夜出来,很危险。”
“什么?”声音有点小,他没听清。
那个人有点不自在,加大了音量:“…这个月每晚布阵除邪,晚上便不要跑出来。”说完转身就走。
“嗯…诶?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待白靖反应过来,那少年已经走远了。
第二日,白靖偷偷溜出来,混在人群中瞧着青山门的人巡更。虽是个个气度不凡,丰神俊朗,但其中并没有白靖看见的那个人,抱着披风的手微微有点下垂。白靖有点沮丧,抱着披风回去了。
又隔几日,白靖在贤庄长亭再次见到了那个少年。
披风一直被他藏起来保护的很好,见到少年他便立马寻来抱在怀里冲了过去。
“大侠!大侠!那日多谢你,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少年身边。
而少年却只瞥了他一眼,目光又恢复到行走的人群中。他在巡逻站更,过不了一会就换岗。
可白靖不知,把披风往他面前一送,想着他能说些什么。
“……”这下少年连瞥都不瞥。
白靖怪丧气的,把披风又抱进怀里,小声嘀咕:“亏我还用心护着这披风,怎知到头来还被嫌弃了。”
“……”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目光转了转,有些不耐烦,看也没看的向身边的白靖怀里一伸,拿过披风,表情一动没动。
白靖见他拿走,瞬间乐了,开始围着他问来问去:
“大侠大侠!那日见你武功如此厉害,教我可好?大侠叫什么名字啊?大侠?又不理我了!”
“……”正当他围着少年问的起兴时,又过来几个墨绿衣服的男子,对着他这个方向喊道:“河三,走了!”
少年动了动,白靖也停下了脚步。
“何三?你叫何三?”白靖有些激动,虽然他听岔了。
少年一时接受不了他如此炽热的目光,转身便跟上叫他的同门,无视了身后还在原地重复名字的白靖。
虽是吃了瘪,但白靖依旧因为知道了他的名字而高兴。慢慢地,白靖摸清了‘何三’的巡逻时间。青山门是换班巡逻,二十人为一队巡逻,每队一天,一共四队,来返贤庄与青城,也就是‘何三’每三天便会出现一天。
所以当白靖一次又一次准确无误的出现在少年面前的时候,少年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开始逐渐绷不住了。
少年着实很头疼,从来没见过这么缠人的孩子。
他第四次出现少年面前的时候,少年终于开口说话了:“怎么又是你?”
白靖一笑:“何大侠,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总有过往的贤庄人对着他指来指去不知道谈论些什么。虽然他不在乎,但少年看在眼里。
少年沉默了一会,对着站在他面前的白靖问道:“你父母呢?不用在家陪他们吗?”
他看到白靖表情明显一滞,随即变回笑嘻嘻的模样:“我父母早都没有啦,他们都说是我克死的。”白靖看了看过往对他指指点点的贤庄人,示意少年那些人就是他口中的“他们”。
少年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低下眼帘,有点愧疚:“对不起。”
白靖一愣,赶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早都习惯了。如果那晚不是大侠你救了我,可能贤庄没了我这个人都没有人在乎。”
少年看着他,心中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又道:“那、那你想不想学武功?”
白靖眼睛一亮,不停点头:“想!当然想!”
看着白靖兴奋的样子,少年也淡淡勾了勾嘴角。
时间过得很快,少年又到换岗的时候,那些墨绿衣服的男子来叫他。
少年转身便走,忽然停下脚步。
“萧河。”
白靖眯了眯眼,没听清:“什么?”
“我叫萧河,不是何三。”少年转头,对着有点迷茫的白靖又道:
“明日此时,我还在此处。”话毕,少年快步跟上同门的步伐。
白靖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放在唇边,对着走远的少年喊道:“知道啦,萧大侠,明日我还来找你!”
自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每当白靖来贤庄长亭时,都有一个玄衣少年在那等候。
也是从与他相熟起,白靖知道了贤庄外更大的世界。在贤庄百里外,跨过一片山林,有个青山崖,青山崖下有个青城,而青山崖上便是青山门,那是萧河所在的地方。
本着萧河答应教他学武功,所以白靖也花了全部的精力去学习。虽说只是些简单的防身武功,但以青山门这种名门仙家所出的功夫,学起来也并不容易。好在白靖年龄小,身子骨相当软巧,在剑下回回躲招都可以像个泥鳅一样滑过去。所以没多久,在萧河的简单拳法与剑法下,白靖已经应对自如了。
原本话不多的萧河也在白靖的影响下变得开朗起来,二人就处在这样的日子中,而那时的白靖因着学武功的喜悦,完全忘记去想萧河是如何天天都待在贤庄的。
不知不觉,一个月期到了。
自学会如何简单的动用自身气力后,白靖便将这些用在怎么让自己舒服上,他发现用气力来爬树,相当轻松。
萧河也在他学会基本功夫后恢复了日常的巡更。今日换岗,似乎很忙,白靖便没去多打扰,百般无聊的在树上叼了根竹签看着远方的山林。
透过层层错落的树枝,树下来了一个玄色的身影。
“我要走了。”
白靖听见声音,向下看去,才发现是萧河,有些高兴,但没注意到他的话:“萧河?你回来了!”
萧河见他没听见,抿了抿嘴,又说了一遍:“我要走了。”
“走?去哪?”白靖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月到了,近几日经过严查和巡更,怨魂都已经除净,我要回去了。”
白靖从树上直起身子。
“你要回的是青山门?”白靖皱眉 “怎么这么快…你等等,我先下去,咱们再…”
萧河赶忙道:“不用!别!你就先在那上面待着,我先问你几句话。”
白靖听此,便在树上换好姿势,看着比较正规的坐着:“那你问。”
萧河又抿了抿嘴,好像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支支吾吾发不出声。
“萧…萧河?”白靖见他不说话,又唤了一声。
萧河摸了摸耳朵,猛地抬头:“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