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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五年前的警校与五年后相比,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教学楼和公共设施老老实实待在原位,绿植的面积变化甚微,宿舍楼下出物总是要卡顿两秒的自动贩卖机也还是老样子,罐装咖啡卡在出物口要掉不掉,非得用力拍一下才肯滚落。

      嗯……不能说“老样子”,现在见证到的这个才是更年轻的版本。

      “所以说,警校永远不会变,变的只会是频繁来来去去的人。”

      走马观花观摩一圈下来后,好像有人发表了颇具哲理的感言。

      “物是人非的感觉,真是唏嘘——由本质上一秒也没有离开这块地的我们来说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永远不会变的东西还有一个。”

      “贯彻正义的信念?”

      “呸呸呸,当然是食堂免费供应的味增啊!明明掌厨的阿姨不是我们那时候的大叔,为什么汤还是这么咸!”

      萩原研二颇为不甘的一句话,瞬间毁掉了深沉的哲理氛围,本该发出嘘声的同伴们尝了一口汤,表情发生微妙的变化,继而纷纷表示认同。

      “因为是一大锅汤,酱油的多少很不好控制。”诸伏景光试图从专业的角度来解释。

      伊达航:“食堂工作人员六点上班,准备早餐的时间太短也是问题所在,匆匆忙忙的很容易忽略味道。”

      降谷零:“原因肯定两者兼有,我建议写一封给食堂的建议书留在这里,说不定能造福未来的我们……”

      松田阵平:“你们这么认真干啥,根本原因其实就是汤不要钱,可以随便弄弄吧 。”

      一本正经讨论的四人:“……”

      刚找到了点过去与未来深有联系的乐趣,被这么一说,顿时索然无味了。

      行吧,不过是一碗咸得出奇的味增汤而已,确实没什么好纠结的……等等还真有!

      “天呐!前辈,你一口气喝完了?”

      刷刷刷,五道震惊视线齐聚在一个人身上,享受到厚重注目礼的当事人刚把碗放下,眼皮轻抬:“喝完很奇怪吗?打了汤就是要喝的,不要告诉我你们想浪费。”

      呃。

      这就错怪他们了,他们接受过严格的训练,生活习惯良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浪费食物——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啊前辈!

      “提问。”降谷零举手,“浪费会有可怕的后果吗?比如把我们人道毁灭,丢出警校之类的。”

      “没有。”

      “我就说有吧,前辈看着就比教官凶……咦咦真的假的,竟然没有?!”

      “又不关我事。”

      前辈的眼皮重新落下去,专注把筷子摆整齐,由此直白地告诉他们,仅凭第一印象就以为他会管这管那兼职风纪委员,纯纯是错觉。

      “要是能用几碗汤,让整天在校内飘荡的幽灵心满意足地消失,校方想必会很乐意的。”

      “没有心满意足,如今反而怨念更深了。啊,我们在这儿的定位原来是游手好闲的幽灵吗!”

      “那个前辈,我们还没死来着,脚底下是有影子的,你看,吃饭也没问题呢……不对,差点扯远了,我是想说,前辈你一口气闷了那碗汤,舌头和胃真的还好吗!”

      他们紧张万分的态度其实并不夸张,警校食堂特供的味增汤值得这份殊荣。

      如若不是被奇奇怪怪的诅咒抢了排面,全体学生一致认为,传说中被诅咒了的味增汤理应独占怪谈榜的榜首。

      因为你根本无法掌握规律,提前预判到今天的味增汤是普通的有点咸,普通的特别咸,还是究极无敌要死人的咸,那股仿若地雷随时会引爆的不安感,足以令人内心滋生恐惧。

      位于过去的八月三十一日,味增汤的咸度随机到了地狱等级,但凡味觉正常点的人都没法神色如常地咽下第二口。

      然而!前辈居然做到了。

      他不仅喝完了足足一碗汤,还云淡风轻:“没觉得咸,倒是有点酸。”

      能从致死含量的酱油里尝出不存在的酸味,这是何等……恐怖的人类啊!

      “难道我刚刚尝错了,其实没有那么咸?”

      只见最不信邪的松田选手莽了上去,举碗豪爽地一口闷。

      ——啪!

      碗底撞上桌面,没喝完的汤水洒了一地。

      松田选手失去再战能力。

      松田选手瘪着俊脸满世界乱跳找白开水。

      头铁的后果摆在眼前,与前辈的安然形成鲜明的对比,幸存的大家不由得肃然生畏。

      “噗。”

      只有一个人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笹谷椿看过去,就见幽灵五人组中的清秀蓝眼睛正在使劲搓脸,对上他的目光,赶忙歉意道:“不好意思前辈,我不是想笑你,只是突然想起了……零以前拼命喝水的样子。”

      坐着中枪的降谷零:“我什么时候拼命喝水了??”

      “你赌气一个人吃掉了大半个蛋糕的时候。”

      “?”

      “因为刚烧的开水还没有凉,你团团转了半天,最后把牙一咬,翻出冰箱里剩下的一升牛奶,咕噜咕噜全喝掉了。嗯,确实和这时候的松田一模一样嘛。”

      竖起耳朵的无良友人x2:“哦哟?懂了,是那天的后续啊——”

      降谷零:“……”

      景说什么想起了他的糗事,分明是想起了和前辈一样味觉诡异的叔叔才对。不过,这份因为重新得到激活而翻涌起来的情感不便为他人道。

      他和景想到了一块儿去,但掩饰得更好,果断放弃跟这边掰扯,转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笹谷前辈:“别理他们,他们时不时就会像这样抽风。”

      笹谷椿:“活泼是好事,不过先把饭吃完。”

      说完,他便不再搭理过分喧哗的他们,自顾自把简单的早餐解决。

      多亏了五人完全处于玄乎的伪幽灵模式,再闹腾也引不来旁人的注意,不然一日之计的早餐别想安静吃下去。

      待到喧闹组合终于跟着吃完了饭,他们就需要思考接下来做什么了。

      按照早已习惯了的在校日程,繁忙的警校生休息一会儿后,就应该接着去训练。

      “今天没有训练的安排。”

      “欸?”

      “明天就是毕业仪式,很多人要忙实习的事,下午领完东西就不在学校了,所以,早上是最后一次正式的集体操练。”

      五人没想到自己哗啦啦跑完的十圈意义如此重大,倒不是想要回味的意思,而是某种割裂感突然刷新了存在。全因为时间跨度太大,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与显得有些茫然的他们不同,笹谷椿表现得尤为悠闲。

      他踱着步子,慢悠悠地来到保管室,找到放肩章的箱子,一个一个取出来点数。

      从一开始,他要数到二十。无所事事的“幽灵”们一进保管室便安静了下来,不知为何睁大的眼睛看着亲你蹲下,边数着书,边快速地检查肩章有无破损,动作格外利落。

      “……十七、十八、十九。”

      “二十。”

      最后一对数完,围观的人以为他要拍拍手起身,却不想声音有条不紊地延续了下去:“二十一、二十二……”

      一直数到二十五。

      “这个,你们很想要吧。”

      笹谷椿晃晃捏在手里的肩章,的确是在对无视也没关系的他们说。

      五人:“!!!”

      “连我们也有份?!”

      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惊还是狂喜,定力稍微强悍些的顽强地挪开视线,遏制住自己很想凑上去看一看摸一摸的冲动:“不不不不行,这不是我们该……”

      “啊对,连着报了六天的二十五个数,差点忘记你们不算了。”

      前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肩章收回。

      松田阵平蠢蠢欲动的爪尴尬地僵在半空,被所有人炯炯有神的目光锁定。

      “……”

      卷毛恼羞成怒:“有一块要掉了,我随手接一接而已!”

      “嗯,嗯嗯,我们知道,你不用解释。”

      “你们这副表情好欠揍,明明自己也受到了诱惑好意思说我!”

      “没有哦,当然没有,耐心等到几个月后就能拿到,我有什么好着急的。”

      降谷零刚义正言辞地说完,伊达航就笑他:“没错,零一点也不慌,那个攥足劲卖力学习,立誓要当上毕业生代表上台致辞的人绝对不是他。”

      萩原研二跟被戳中小心思的黑皮勾肩搭背,暗暗与偷笑的小诸伏交换眼神:“哎呀呀,我们的第一名挺心如止水的嘛……”

      “——原来如此。”

      笹谷椿若有所思:“你们赖在学校久久不肯成佛,果然是为了这个。”

      ……等等为了哪个?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人还在喘气却被当做地缚灵的他们失去了笑容。

      虽然搞清楚了之前困惑的一个问题:诅咒和幽灵是否并存。但糟糕的是,前辈百分百误会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别人的肩章不能送,我的可以给你们。”

      他把多余的肩章放回箱子,将自己的那一对递给松田阵平。

      ——嗯,不是错觉。

      前辈的微表情悄然发生变化,没有不耐,反而尽显庄严。

      “摸吧。”

      他说,语气温和又危险。

      “了却心愿后,我送你们成佛。”

      ……完了。

      ——他是真的想超度我们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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