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赎梦》Arwensior

8、第八章

　　人见城中，人见城的阴刀少主最近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城内的下人们每日都战战兢兢的，唯恐死亡的刀刃落到自己头上。

　　从前的时候，这位阴刀少主是很好的一位少主，对待下人很宽容，只是这段日子不知道怎么着的，阴刀少主的脾气越来越不好，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总是笑得让人觉得心里发寒。好像是自从阴刀少主身旁突然多出了两位女子开始。

　　一位是明艳妖媚的女子，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总是穿着一身鲜艳漂亮的和服，手中还拿着一把羽扇，一位是全身素白的女孩，冷冰冰的，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两个人有截然不同的样貌与性格，而自从她们两位出现在阴刀少主身旁后，阴刀少主便变了。

　　下人们说不出是什么变化，只是总觉得害怕。

　　而又一日，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的阴刀少主忽然命人去找来一套新的男人的和服，下人们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很快的去找了一套和服。据送和服的那位下人说，他看到屋子里还有一位阴刀少主，那似乎才是真的阴刀少主。

　　流言就此悄然的传开了。

　　如神乐神无这般骄傲的妖怪是完全不在意人类在流言传说什么的，奈落也不在乎，他本来就只是借了这个身份好办事情而已，其他人是害怕还是什么的都与他无关。

　　特别是现在奈落遇到了一件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

　　他又看到了那个五十年前让他恨的牙痒痒的男人——鬼蜘蛛。

　　为了方便行事，奈落有时候会造出一些分身，例如神乐神无这种，而在最近他越来越感觉到胸腔内那颗属于鬼蜘蛛的心又在躁动了，似乎是在那个桔梗复活后开始的，这让奈落极为厌恶与不屑，所以他找了个时间试图把这个心给分出来。

　　五十年前他费劲一切要吞噬鬼蜘蛛是因为那时候他还很弱小，如果吞噬了鬼蜘蛛，他的力量会加倍增长。可如今他已经足够强大了，鬼蜘蛛的心只会让他产生错误的感情和做出错误的判断，若非如此，他早就杀了那个桔梗了。

　　可奈落没有想到的是，他分出的竟然不是他的分身，而是真的鬼蜘蛛。

　　鬼蜘蛛竟然一直活在他的体内。

　　如果是他的分身造出的鬼蜘蛛，奈落是有感应可以控制的，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感应不到半点可控制的地方，一如五十年前一样的让他觉得恨极与厌恶。

　　而更让奈落觉得烦躁的是，鬼蜘蛛一从他体内出来就清醒了，那把明明被他弄断了的长刀又一次出现在了鬼蜘蛛手上，鬼蜘蛛丝毫不客气的用长刀狠狠的戳进了他的心脏处。

　　只是可惜，奈落并没有心。他的心已经被分出来了，来自于鬼蜘蛛的那颗心，现在正在鬼蜘蛛的胸腔内跳动着。

　　奈落化作一团黑气消散在原地，鬼蜘蛛并没有戳到任何的东西，长刀直接刺中了地板，消失的奈落出现在了鬼蜘蛛背后，冰冷的手指从背后掐着他的脖子，当真是如五十年前一样，奈落还是喜欢掐人的脖子。

　　鬼蜘蛛手腕一转，丝毫不在意长刀刺向身后时也会割到他的脖子。

　　这一击依旧没有真的打到奈落，但很成功的把奈落的手给砍断了。鬼蜘蛛的目光略带几分遗憾的多看了几眼那只手，然后目光冷冷的看向眼前这个似乎在想什么事的目光有几分复杂的奈落。

　　鬼蜘蛛只感觉他只是一闭眼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与他像极了的男人正有几分惊讶的看着他，他的一切动作全然是下意识的动作，是他在失去意识前的最想做的事——把长刀狠狠地插入这个男人的心脏里，让他也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苦。

　　鬼蜘蛛以一种防御的姿态警惕着奈落的一举一动，之前的失算让他对奈落更是提高了百分百的警惕，现在就算奈落嘴角带笑，他也依旧恨不得在他带笑的嘴角上给多划几刀。

　　奈落嘴角还带着笑，只是这笑颇为凉薄，他深深的看了眼鬼蜘蛛，确定鬼蜘蛛真的比五十年前竟强大了许多后，他更觉烦躁与厌恶，若非他并未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被鬼蜘蛛分去了什么，他是恨不得立刻就要吞了鬼蜘蛛来补还他的力量。

　　在人类世界待久了，奈落再看着鬼蜘蛛的第一反应不是杀了鬼蜘蛛，而是要鬼蜘蛛为他所用。

　　鬼蜘蛛很强大，以人类的躯体都比他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更是莫名变成了半妖的身体，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为他所用，那么他哪还需要顾忌什么人吗？

　　思及此，奈落叫来了下人，给衣不蔽体的鬼蜘蛛找一套和服来。

　　论伪装，奈落称第二便没有人敢再称第一，与鬼蜘蛛像极了的漂亮眉眼微微一弯，便是极为引人侧目的，令人一下着迷向往非常。

　　可惜，鬼蜘蛛并不吃这一套，当他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的嘴角抽了抽，连忙加快速度穿好和服。

　　“你打算要我做什么。”鬼蜘蛛直截了当的问道。“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让那么多妖怪围攻村子，然后只是简单的让我来这里？”

　　“什——”奈落微怔，一下就意识到鬼蜘蛛的思维和记忆还停留在五十年前，他心下暗喜，轻咳了一声后，直言道：“你知道，我与你是一体，你对那巫女产生了爱慕，我亦然，而今那只可恶的狗妖又复活了，我要你去杀了他。”

　　“狗妖？犬夜叉？”鬼蜘蛛皱了皱眉，他记得犬夜叉是被巫女小姐封印了的，才不足几天，这就突破了封印吗？

　　“对，是他。”一提起犬夜叉，奈落的目光也有几分狠的意思，一眼看去，似乎真的是有几分恨的意味。“你不知道吧，当年，就是因为犬夜叉，所以桔梗才会死亡的。”

　　“……就这样吗？”鬼蜘蛛并没有直接应下是杀还是不杀犬夜叉，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奈落，看着他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不是鬼蜘蛛记忆里的猩红色了，而是变成了与他一样的黑色，除了那头黑发依旧如海藻般外，鬼蜘蛛觉得他们这样相对而坐应该和照镜子是一样的。

　　“就这样。”奈落微微颔首，目光定定的看着鬼蜘蛛，似乎是想从鬼蜘蛛身上看透点什么。

　　他们两个都在注视着对方，也都在警惕着对方。

　　可他们几乎一模一样，这画面看来就格外的诡异。

　　鬼蜘蛛始终没有应下杀还是不杀，他只是沉默着，大手在长刀刀鞘上摩擦着。这把长刀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出现在他的手中的，仿佛只是心念一动，他的手中就出现了这把长刀、还有刀鞘，现在长刀与刀鞘合起放在膝上，他的手指在刀鞘上轻轻抚着，却是感觉到了长刀传来的一股思念的感情。

　　就好像，其实他与长刀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一样。

　　鬼蜘蛛有一种直觉，很多话如果是他人口中说出来的事实，再从奈落口中说出来的话，那事实的真实性含量就有待考察了。

　　枫也说是犬夜叉杀的巫女小姐，可当从奈落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鬼蜘蛛却奇异的觉得这可能不是真相。

　　鬼蜘蛛仿佛天生就对奈落绝对了解一样，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样的了解奈落。或许奈落也是如此，所以在鬼蜘蛛始终不肯应下去杀犬夜叉的时候，奈落选择把鬼蜘蛛出手。

　　奈落已经是妖怪了，手段出乎意料的多，鬼蜘蛛只感觉手腕上一凉，再一低头，一道黑丝就出现在他的手腕之中，与他的动脉相缠。

　　“这是蛛丝，只要我愿意，它下一刻就能够捏爆你的心脏。你只是人类，你觉得你能够没有了心脏还活着吗？”奈落还是笑着，可说出的话却是狠极了的，这很符合奈落的性格，也很符合奈落的目光，那一片幽深的黑色里是让人看不透的晦涩光泽。

　　鬼蜘蛛捏了捏自己的手腕，扬起唇角，一脸的毫不在意，道：“你可以试试是你先捏爆我的心脏，还是我先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奈落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里带了几分怜悯与可惜，仿佛是在为鬼蜘蛛的弱小而感叹一般。

　　“那犬夜叉呢？”鬼蜘蛛嗤笑一声，漂亮的眉眼写满了对奈落的嘲讽。“你想我去帮你杀犬夜叉，是因为你杀不了犬夜叉吧。”

　　奈落眸光微顿，似笑非笑的看着鬼蜘蛛，扬手就是一击，凭空出现的触手狠狠地戳进了刚才鬼蜘蛛坐着的地板里，见没有打中奈落也不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鬼蜘蛛，道：“你很聪明，可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杀了我？那还有人能杀犬夜叉吗？”鬼蜘蛛抱手而立，丝毫不在意奈落身上隐隐透出的杀气，他甚至还很有闲心的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不缺你一个。”

　　奈落话音刚落，一瞬便飞杀向鬼蜘蛛，鬼蜘蛛毫不客气一把拔出长刀，锋利的刀刃与奈落看似柔嫩的手相抵。鬼蜘蛛心头微惊奈落的手的坚硬，面上却不显，长腿一踢，再以抓奈落的胳膊，一个借力翻身狠狠把奈落往地上砸去，再在奈落的耳旁狠狠戳下长刀。

　　长刀锋利，割下奈落的一缕黑发，大半的刀身都刺入了木板下。

　　“好好说话。”鬼蜘蛛语气微狠，眉目凛然冷淡，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这般的态度。

　　“终于不装了？”奈落身处下风也不急也不乱，哪怕耳旁还能感觉到刀身的冰寒杀意，他甚至好整以暇的就躺着看着鬼蜘蛛，好笑的说道。“我来自于你肮脏的内心，我最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你忘了吗？”

　　“……是吗？”鬼蜘蛛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奈落。

　　“当然。”奈落莞尔一笑，漂亮的眉眼笑得如同最美丽的樱花一般。

　　“别用我的脸笑得这么恶心。”鬼蜘蛛重重的闭了闭眼，还是觉得看不过眼，伸手狠狠地在奈落脸上揉了揉，在揉乱了那令人恶心的笑容后才收手，然后冷声道。“你别忘了，你了解我，我也最了解你。”

　　“是啊，我们怎么能这么互相了解呢？所以来帮我吧，我们一起成为最强大的人吧！”奈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对鬼蜘蛛揉他脸的愤怒，继续诱惑道。

　　奈落这般，倒是让鬼蜘蛛想起了在洞穴里无法动弹的日子的时候，还是一团黑气的奈落似乎也是这样的诱惑他的。

　　“我对最强没有兴趣。”鬼蜘蛛兴致缺缺的从奈落身上下来，他坐起身，并拔出自己的长刀，慢悠悠的说道。

　　奈落也起身，轻抚了一下自己那段被可怜的被割断了大半的头发，听着鬼蜘蛛的话，他笑了，道：“那你为什么要在那座森林里拼命的杀妖怪？不就是为了变强吗？”

　　“你果然在监视我。”鬼蜘蛛斜睨着奈落，冷笑道。“那让我猜一猜，你为什么等到那个时候才来找我。”

　　“这不是监视，是保护。”奈落微微一笑，似乎心情大好般的笑着说道。“我在保护你，我亲爱的兄弟。”

　　“啧，兄弟？”鬼蜘蛛乐了，咧嘴一笑，眼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如果这样算来的话，我算是你父亲吧？”

　　在鬼蜘蛛三番几次的冷言嘲讽中，奈落终于是沉下了脸，他目光阴翳的看着鬼蜘蛛，脸上失了笑意，看着有几分吓人，他声音冷冷的说道：“鬼蜘蛛，别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