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巍巍青山为宾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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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影川河上百年了……”
“是，百年间他渡了千万人，只是为了再见见你，这件事慕家家主口耳相传，我没见过高祖，自我曾祖开始，便没见过他了，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在，我偷偷去看过，远远瞧着灯亮着，一走进灯就灭了，船上空空如也，我父亲跟我说，若有人带着这藤簪，那便是高祖要等的人，让我带他来这里。”
“一人孤清百年，我倒宁可他已经投胎……父亲要我做的事我已完成，你自待着吧，去留随意……”慕承麟说着便离开了。
袁鸣摸着这屋里的一桌一椅，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腊梅的淡淡清香。
“饮溪，你在吗？”
任凭他一声声的呼唤，回应他的只有山风抚门的声响。
他站在院中，环顾着四周，慕家后人把这里打理的很好。
眨眼间，他似乎看到了一身红衣的饮溪对着自己笑，自己也是一身红衣，怀里抱着小狗，二人对坐饮茶，那是他想象的二人的大好日子吗？
他一杯清茶洒青山：“天地为证，清风为媒，巍巍青山为宾朋，饮溪，这杯水酒下肚，你可不能反悔了。”
饮溪含羞一笑：“绝不后悔。”
“宴山……宴山……”袁鸣边哭边笑，两行泪水滑下……
“饮溪，见见我，求你了……”
袁鸣像得了失心疯，屋里屋外，嘴里喃喃，绕了一圈又一圈。
“是了，现下正午，我去影川等你……”
他回到了乌篷船，船上没有斗笠，没有黑纱，昨夜饮溪给他泡茶的茶壶还在，糕点盘子也在。见他来，早上打他的小哥剜了他一眼，准备离开，却被袁鸣叫住。
“小哥，这盘子里的糕点……”
“家主吩咐的，日日替换。”
“这船是你日日撑着吗？”
“自然是，若不管，容易烂……”
“那你……见过他吗？”
“谁？我白日里行船，见的人多了去了。”
“无事，多谢了……”
小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袁鸣坐在船里，还是昨夜坐的位置，望着外头的晴天白日，眼看着日暮西沉。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藏身山后，他的手心握出了些许微汗。他望着行船的船家一个个离开，很快渡口便没了人。
他点了灯，挂了慕家的旗番，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饮溪很快就会来了，昨日也是这个时候的！
他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一颗心从激动到焦虑，从焦虑到自我安抚，再到烦躁，再到失望……天也亮了，饮溪没有再出现……
第二日，那小哥提着食篮来了，摆下了吃食，对着目光呆滞的袁鸣道：“家主说了，你若在，便伺候着你……”
第三日……
第四日……
饮溪再也没有出现，这几日他也没做任何梦。
他到底想起了家里的爹娘，第五日让小哥渡他过河了。
之后三年，袁鸣再也没出现在影川河岸，慕家的船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周全地保佑着渡河的百姓了。据说期间还不小心和一艘小船相撞，伤了不少人，胜在没有出人命。
可童谣还在继续。
第四个年头开春，一脸沧桑的袁鸣来到了慕家，这次还是慕承麟带着他上了山，他住在了那里。
下了山，他从那小哥的手里接过了长蒿……
“饮溪，生身之恩我还了，从今后，我守着千郎渡，也渡上千万人，等着你……”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巍巍青山为宾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