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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群英(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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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梧桐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长年待在北境的顾瑾望好奇地抬头问道。
“梧桐谷啊……”舒华渊抬起脸,眼神有些虚无,“那是一场死亡的盛宴。”
“你听说过天罚吗?”萧成奕说,“那是执政家族的权利,他们可以降下天罚。而一千五百年前的梧桐谷所遭受的就是天罚。”
“我虽亲身经历过那场天劫,但原因我倒是不知道是为何?”纤尘冷着脸说。
“很遗憾,我身为龙族,我也不知道。那会年岁实在不大,”萧成奕垂眸说,“阿渊兴许知道?”
视线一下子聚集到舒华渊身上,他放下筷子,说:“我不知道,祭司都不知道的事儿,我怎么可能知道。”
顾瑾望夹着一筷子白菜说:“祭司都不知道,真的假的?”
“你告诉我祭司今年多大?”舒华渊瞪了他一眼,“年龄是硬伤。也是心疼纤尘,那会还是个小孩子。”
纤尘沉默地戳了戳面前的碗,抬起头露出一抹笑,但看起来让人格外心酸。
“梧桐谷天劫让凤族死亡近半数,白凤鸿鹄那一支更是所剩无几,其余全部为保全凤族而陨落,若不是瑞族的支援来的及时,只怕损失更大。”纤尘平淡地说出这样一段话,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萧成奕叹了一口气:“身为龙族,我想我必须对凤族道歉。”
“此事与你无关,”未等他起身道歉,纤尘就打断他的话语,琥珀色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知道是为什么龙族这么干。”
“很简单啊,”楚流觞突然开口,“要么是天道的授意,要么就是忌惮凤族势大,影响统治。”
萧成奕眉头一皱:“不可能,三族和谐已久,后面那一条基本不成立。”
“那天道又有什么理由去屠戮凤族?”楚流觞眼中光芒闪烁,“奕歌,小心身边人。”
萧成奕锁着眉头,他自是听出了楚流觞的警示,要小心的自然是他的那位叔父萧悟言。
天宫两位摄政王,他的兄长萧玄逸和他的叔父萧悟言,萧玄逸不喜朝政,只是挂个名,而萧悟言则是掌握了天宫的大部分政事,看似对他宠爱非常实则从未让他接触过最机密的事务,明显不是善辈。
若不是萧成奕也是同他兄长一般对权利无欲之人,那估计天宫早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多谢,”萧成奕点点头,“只是楚二公子也要考虑一下自己。”
“我这不妨,你也知道,我有个兄长,被针对又不是我。”楚流觞早就想开了,那他们说去吧,反正这三掉马后他肯定不是最惨的一个。
“谁不知道楚家的少主是二公子。”萧成奕说。
楚流觞翻了个白眼,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转头看向自家小师弟:“纤尘不碍事吧。”
老幺冷漠的说:“我能有什么事?斯人已逝,我们现在也做不出结论,再说比起小时候模糊的记忆,还是后面那段更清晰些,两段加一块才让我想杀了他。”说着手里的瓷勺就被纤尘一把掰断了。
“你看见什么了?这么大火气,”清雁颇为心疼地问道,“勺子拿来,别伤着你。”
“北境那次!”纤尘咬着牙说。
“难怪啊。”白长冉扶额说。
“真是每次去北境都没好事。”清雁说。
“第一次舒华渊重伤,第二次长老阁把师尊弄成重伤……”楚流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
“确实。”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楚流觞汗毛一竖。
“师尊!”
楚流觞手忙脚乱地远离青珏,像只被吓着的猫,不过白虎也算是大猫,差不多。
青珏淡淡看了他一眼,撩起衣摆坐在那个空位上。
“你们最近是不是又祸害我风评了?”他这么问道。
“就一次……”舒华渊伸出一根指头小声说。
“对,”楚流觞添油加醋道,“在却昔弟子面前那一次。”
“你闭嘴,”青珏打了楚流觞脑门一下,“当初长老阁是怎么把你心头血弄走的?用你是魔族这个?”
“是……”楚流觞小心翼翼说。
“你觉得我会信?”青珏食指按在他唇上,堵住他的嘴说。
楚流觞眨了眨眼睛,正无措之时听青珏说:“从北境回来之后给我解释。”
之后那穿着一袭青衣的俊秀男子便甩甩袖子地回了房间,小一辈的面面相觑。
“这就没了?”白长冉叼着半只鸡腿睁大眼睛说,“师尊就为了说这个?”
“不然呢?”楚流觞拿手心贴着额头道,“估计也是想我完整回来。”
“完整回来?”墨阳安有些疑惑 “我当初没去北境,你们到底怎么了?”
“啊……”楚流觞换了个姿势,“刚刚不是说了吗?第一次第二次都有状况,第一次我们还走散了。不过临渊他们也因此结识了三殿下,但是那一次还真是挺让人提心吊胆的,第二次是……”
记忆回到那一天,北境的风雪肆虐着,青珏领着楚流觞和清雁到了一处林子。
只见这些树木皆是通体冰蓝,犹如幽深寒潭下的千年寒冰,白色的叶片上有着如同霜花一般的叶脉,抬头即可见各色雪白的鸟类飞过天空,树枝上的雪鸮咕咕了两声,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走在小路上的三个人。
为首一人内衬白衣外罩青衫,披着白色的貉裘,后面尾随的两人,男的那位一袭玄色衣衫,女的那位青色打底,以白色主色调,同样披着白色的斗篷。
身穿墨色衣袍的那人伸出手搓了两下,北境的冷是浸入灵魂的寒冷,在这里待久了,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流觞,过来。”为首的男人启唇说道。
楚流觞收回双手走到青珏身边,他和青珏差不多高,甚至还比青珏高上几分。
“师尊,怎么了。”水汽在离脸不远处结成冰霜,楚流觞问。
“状况不太对。”青珏抽出一把精致的长剑,警惕地看着周围。
楚流觞立即反应过来,四下观望了几下,脑中灵光一闪:“幻境。”
“千影楼的?”清雁问道。
“除了千影楼还有谁会来?”楚流觞回到。
千影楼除了是个门派外,还是个雇佣组织,专门有一座楼来放悬赏和解决这种事情,是千影楼副楼主南宫墨整出来的,嬴溪河这个阁主每天都在天地间游历,平日都懒得管千影楼,反正有南宫墨在。
楼中弟子也都要去完成订单,感觉就像一个大型的杀手组织,估计有人要他们三人中的一人的命吧。
楚流觞眼瞳暗了暗,最大的可能,就是要他的命,虽说现在的魔族楚家一家独大,但是不满他们的大有人在,他又是已被公布第一继承人,还不在族内,所以想杀他的从来不少。
“麻烦。”楚流觞一剑刺向那只身后的雪鸮,白色的羽毛染上鲜红的血迹,楚流觞面无表情地收回剑,看着幻境慢慢碎裂。
这么大一林子就这么一只雪鸮,破镜的不在它身上还能再哪里。
幻境完全褪去,却见脚下发出淡绿色的光芒,一个圆形的大阵亮起,青珏眼瞳一缩,楚流觞也是立马抬手,不顾法力损失先把唯一的女孩子送出去。
刚要施展法力把楚流觞送出去,那阵就又是一阵光芒大作,灵力瞬间被压制住,空气开始就加速流动,青珏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抱住楚流觞,将他按在地上,整个人护在身下。
破空声传来,咆哮的风化为尖锐的剑刃,向着阵中两人而去。
衣帛被划开的声音伴着皮肉绽开的声音,青珏无视身上逐渐增多的伤口和疼痛,强行放出灵力护住楚流觞。
“师尊……”楚流觞挣扎了两下,看着青珏苍白的脸色,“为什么?你不用护……”
“闭嘴……”青珏压抑着身上的疼痛断断续续说,“阵眼在你身后……那块绿色的石头…………一会……我放开你,你把阵破坏掉。”
“呃啊!”青珏突然痛呼一声,剧痛自脖颈传来,身子一时脱力地向前倾倒,浓郁的血腥气涌入鼻尖,他握住青珏的手,黏腻的血液沾了满手。
青珏撑起身子,站起身来,拿出化影挡着那些风刃,楚流觞动作极快地一脚踢开那块石头,幻境消失的同时一道墨色的流光直冲青珏而去,墨色的光芒没入眉心,淡黑的眼睛化为原本漂亮的青碧色,光华渐渐熄灭,身子倒在楚流觞的怀里。
“师尊……师尊……师尊!”楚流觞抱住陷入昏迷的青珏。
“两位小友,我们来谈个生意吧。”穿着回字纹白袍的男人缓缓走出来,那个男人有一头北境的族人特有的蓝白长发,眼睛却是灰色的。
“在下长老阁九长老,艾兰斯,你们好啊。”那男人说。
“你想如何?”清雁皱眉问到,“来的不止你一个吧,长老阁从来都是把以多欺少玩的很溜。”
“所言极是。”艾兰斯低头轻笑一声,拍了拍手,“出来吧。”
弟子们把他们围起来,艾兰斯向前走了两步,看见清雁瞬间抬起的剑默默地抬起手,笑了笑:“那么,我们现在再谈谈?”
“师姐……让他说。”楚流觞抬起眼说道,“想让我怎么样?是自杀还是当你们的间谍?”
“啊……”艾兰斯有些惊讶,“你很明白啊。”
“但是阁里只有一个条件。”他笑着说,“自己请罪去天牢吧。”
“我若是答应了,回去却不这么做呢?”楚流觞语气不善地问道。
艾兰斯摇摇头,面上依旧带笑,抬手拿出一个瓶子,让他向前看去,不远处有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缝,里面不时冒出一些奇形怪状的魔兽。
“你们此行不就是来确定这件事的吗?”艾兰斯将手中的瓶子给他看了一眼,“谢谢你的血了。”
视线转回逍遥殿。
“所以你自己主动请求入天牢的主要原因是愧疚?”萧成奕有些无语,“你比我哥还死心眼。”
“你哥谁啊?”楚流觞明知故问道。
“这个不重要,”萧成奕才不上他的当,“要不咱们讲讲第一次是个什么情况吧。”
“不讲。”舒华渊和纤尘一同说。
“那我讲。”
“你记忆恢复了?”舒华渊问道。
“昂,”萧成奕挑挑下巴,“望望住进来第二天就想起来了。”
“那你居然没找我发疯……而且还瞒着?”
“我有那么不稳重吗!再说瞒着能是为了报复你?”
“你几岁了还报复我?”
“不好意思啊,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