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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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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狐狸啻胭盯着窦果,笑意盈盈,眸中却冰冷一片:“不愧是白鹤族下代族长,果然冰雪聪明!”
窦果晃晃唯一还能动的头:“看来那老板娘说的不错,关于妖界一事,你知道的真不少!”
“何止不少,还有很多!”
窦果笑笑,瞥瞥周身在阳光下反射光芒的珠丝:“那让我猜猜,那树妖老板娘不会也是你的人吧?”
啻胭莲步款款,仰着头走向被困缚在空中的窦果,微微一笑:“你说呢?——开……”
窦果还想说话,可惜啻胭没给她机会,一个“开”字后,在窦果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只听见里面电闪雷鸣的。
窦果回头,但见那漩涡一人大小,呈圆形,边缘处紫电隐隐,顿时纳闷:“这是……”话音未落,她被啻胭一脚踢进漩涡。
几乎是瞬间,窦果就闻到皮肉焦黄的臭味,正想挣脱禁锢珠丝的束缚,却发现啻胭也跟着她跳进来,看样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只见那拥有沉鱼落雁容貌的啻胭,一头挽着金钗银钿的乌黑长发,几乎是眨眼间就被烧没了。那白皙的脸上还多了几道黑烟,烫得她隐隐蹙眉。
窦果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头发被烧了个精光,浑身衣服除了用她本体羽毛化成的内衣,外裳早被烧了个干净。
“莫非你们狐族流行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那珠丝在劈啪作响的紫电,和炽热的环境中渐渐融化,窦果一挣脱束缚,便马不停蹄地嘲笑啻胭。
啻胭似乎不觉得如今的自己有何不妥,只是听了这话,哇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来,随即用手一抹,整个脸更显得触目惊心:“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比得上你们白鹤一族,为了妖王就算被灭族也甘之如饴……”
灭族?窦果眼眸一亮:“为什么?”
“为什么?”啻胭冷笑一声,“若你真想知道这些,不如亲自去妖界探个明白?”
窦果看了一眼周遭这糟糕的环境,惊愕:“难不成这是界门?你疯了?妖界和宣明界之间隔着无数个界门,你莫不是想一个个穿过去?”
“怎么,你怕了?”啻胭闪过一道蓝色闪电,顺手还帮窦果挡下一道飓风冰刃,“留神些,我可不想让你死在半路……”
“疯了疯了!”窦果低喃,“界与界之间布满天雷和闪电,飓风更是多不胜数,迷雾之中还有灵兽把守……若被天道探知,直接一道劫雷就能劈死你我……你真的是疯了……”
“若是旁人,或许真会被天雷一下给劈死!可你,身为数百万年来妖界气运最盛的大妖,天道不会那么轻易就杀了你的……你放心吧!”
窦果苦笑着躲过数道裹挟着寒气的冰刀:“果然你是故意引我来的!不过,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妖界的事,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大气运早被人借走了……”
然后窦果如愿以偿地看到旁边啻胭的表情明显一呆,然后轰隆被一道雷劈个正着,浑身冒烟,震惊地看向窦果:“……借走?……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窦果叹口气,手掌结诀替她挡下一道五彩闪电:“这种时候,你觉得我还会跟你开玩笑吗?这样,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把我为什么没了大气运这事儿告诉你,趁我们还没越过宣明界的界门,赶紧回去……这样一来,你我也算是共患难过,以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啻胭懵了片刻,一听要回去,眼神顿时一冷,狠狠咬牙:“我不信……就算你真的没了大气运,我也要试一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必须去妖界……”
窦果无奈,踢飞一个迎面撞来的巨大石像,刚想回头继续劝说孤注一掷的啻胭,却听咔擦一声,一道锁链拴在自己手腕上,那一头还连着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啻胭。
“这是我用元神和禁锢珠丝炼制的囚牢锁链,天下除了我,谁也解不开!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休想解开你手上的锁链……”啻胭满眼凶光毕露,“你和我,要么去妖界,要么……一起死……”
死?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
窦果磨磨牙,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如今已经被啻胭用阵法拖进这界门外,要想回去,她连路都不知道,如今又被这只狐狸给锁住,除了跟她同生共死好像也没别的法子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妖界,她总归是该去一趟,去弄清楚这所有的来龙去脉!
窦果心一定,手上顿时幻化出一座小小的金塔,口中咒语念动,那金塔变大将两人护在其中,飓风和天雷顿时少了许多。
啻胭觉得压力倍减,顿时诧异地看向窦果。
感受到啻胭怀疑的目光,窦果耸耸肩:“你都这样破釜沉舟打算和我同生共死了,我总不能真陪你一起去死吧!我还要等一个人,我还不能死!所以,狐妖,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领带我穿过这界门吧!”
啻胭的眼神变了变,忽然仰天长啸,瞬间变成了三人多高的巨大狐狸,五条巨大的红褐尾巴迎风招摇。
窦果一时搞不明白她做什么,回头才发现对面居然多了一头青铜色的巨兽,足足比啻胭变身的狐狸还要高一些。它浑身火光,一双兽眼看着就让人觉得凶狠异常。
“天啊!”窦果喃喃,“该不会是传说中守护界门的守护灵兽吧!啊……”
伴随着窦果的哀嚎,她被红毛狐狸甩到背上,朝青铜巨兽撞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后,那青铜巨兽被红毛狐狸给撞得倒退了几步,就在窦果准备在心里给啻胭点个赞时,对面的迷雾中忽然传来声声怒吼,紧接着,和青铜巨兽一样的卡姿兰大眼睛次第亮起。
“哇哦……”窦果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么多啊……还真是被这狐狸给吭了……算了,我就当个奶妈吧……”说罢,她一通手诀比划着,一道道防护咒层层叠加在红毛狐狸身上。
这一打便没日没夜。在剩下的日子里,她们两个不是躲避天雷和飓风,就是和藏在迷雾里的各种不知名的怪兽搏斗。这里灵气充沛,除了环境危险些,但也算个历练的好地方。多次九死一生后,窦果对这只把自己糟,蹋的完全看不出美人模样的红毛狐狸,反而有了几分敬佩。
女中豪杰呀,杀个怪兽跟切菜一样,跟着她自己被逼的都快喘不了气了。
不知道又是过了多久,周遭忽然安静下来。这安静有些突然,窦果怀疑这界门不会在酝酿什么大招吧,一面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面问道:“你真有把握找对去妖界的路?听说这下界不止三千个界,这妖界你确定是我们要去的那一个?”
啻胭已经看不出面目的脸上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在宣明界那么久,难道不知道这三千下界中,只有一个妖界?天地不仁,以神为至尊,仙次之,人为基,唯独我们妖类……以兽形出生,有灵智的为妖,低灵智者为兽。可这三千下界,适合我妖族修炼开灵智的地方只有一界……多可笑……这便是天道所限……”
窦果舔舔干枯的嘴唇。三千下界,唯有一界有妖,这天道,果然过分了些!
“那你……究竟为何要回去?我知道数千年前是因为界与界之间出现空间重合,你们才会出现在宣明界。可既然如今在宣明界妖族和人族已经有了平衡,你为何非要离开?”
“为了……小心!”啻胭表情一变,紧紧扯住窦果一只手,往下坠落。
窦果同样一惊,立刻唤出落云剑,却发现地底传来的巨大吸引力让她根本无法御剑,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坠落。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要摔成肉泥了!
在直线下降中,窦果突然想起自己是一只白鹤,不等她召唤,便自动显出真身。翅膀出来的一瞬间她觉得身体一轻,整只鸟振翅翱翔,顺便救了满眼绝望之色的红毛狐狸。
迷雾渐渐散去,寂静的空气中,她们眼中出现了一道道崇山峻岭,雾气如烟波浩荡,缭绕不绝。
“这……”窦果兴奋,“莫不是到了妖界?”
背上的红毛狐狸恹恹的说道:“果然是个见识浅的……这是死界……”
死界?
“不可能啊,这名山大川看着就让人感叹,怎么可能是死界?”
红毛狐狸咳嗽两声:“所谓死界,指的并不是没有人烟,而是说这里毫无灵气,出生在这里的人和兽,永远都无法修炼,更遑论飞升成仙!难道你没发现我们不进灵力受制,还都变成兽形吗?”
“原来如此!”窦果只觉得景色秀丽,“那接下去该往哪儿走?你不是说我们只用在界门与界门之间穿梭即可,怎么会来到死界?”
红毛狐狸摇摇头,突然想到窦果看不见,只好哑着嗓子说道:“我也不知。大不了,我再布阵,这样就能到达死界的界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