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肠之剑》施可为

22、咖啡店和老头

　　远远的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想必人都已走光了.成风半天也没声息,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正用黑沉沉的眼眸盯着落地窗外微露的黎明,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觉察到我正在打量他，轻轻甩脱了我扶着他的手。径自坐了下来，刚刚承承来的时候，他匆忙穿好了裤子，衬衫也只是吊儿郎当的扣了一个扣子。现在虚惊一场后，觉得全身燥热，索性把上衣一扯，露出精壮的宽肩细腰。我忙别过了头。却听一声轻哼似乎捂在喉咙里，不解的回头一看。却见他正卷起了裤脚，腿上刚包扎好的地方又渗出了血迹。我刚要上前，冷不防有人在后面狠狠拉了我一下，我趔趄了一下，恼怒的向后一看，竟然是莫非！
　　我冷冷的盯了他一眼,现在是白天,我且不与他计较,等到了晚上……哼！
　　成风看了一眼像头鸡眼一样的互相盯着的我们，淡淡的说：“雨婷，一个晚上你也没好好休息，去睡吧！”。
　　我气的瞪了他一眼，好歹刚才我也帮过他了，过河拆桥，什么意思？扭转身子就上楼了。
　　莫非在她背后啐了一口，冷声道：“成哥！这个女人很有点奇怪，你可不要……上她的当！”
　　成风懒懒的靠在沙发上，轻声说了句：“正因为奇怪，我才让她留在这里……你从上次仓库的事情起就一直盯着她,有没有什么发现?”
　　莫非摇了摇头:“我看她白天根本就不出门，晚上有时候就在花园里散步，从来没出去过，但是——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头！”
　　成风闭眼沉思了会，又叮嘱：“你要当心点。上次你独自一人去仓库的蠢事就别去犯了，被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剥了你的皮！”
　　成风抬眼盯了他一眼，看他的神色倒似乎真的为自己着想，便连声答应，见他倚在沙发上，仿佛快要累的睡着了，就退了出来。
　　刚迈出门，一缕跳跃的金色便像一段绸缎一样暖洋洋的披在他的身上，脚底下笔直的一条花岗石的小路通向大门，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门口，忽然回头向楼上卧室望了一眼，却见窗子后面似乎有人一动，他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出了门后七拐八弯方出了公寓区，在公寓旁的因恒路停了下来，悠闲自在的进了一个咖啡店。可因为是清晨，虽然店门是开着的，店里面却还没有开始营业。却有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他抬手点燃了一支烟，漫不经心的问：“你们几点营业呀？”一个个子高挑，肤色微黑的小姑娘抬起头来暖暖的一笑：“对不起，我们要十点开始营业。”
　　他哦了一声，便退了出来。抬手看了看表，才七点多钟，便信步向前走着，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似乎什么事都不做，就等着这店开门营业。因恒路和因平路的交界处有个不大的广场，有好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都在这里晨练，他便在供人休息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刚坐定，便有个一腐一拐的老头蓬松着满头的乱发，踢踏踢踏的走了过来，口里念念有词：“谢谢！谢谢！”
　　他似乎厌恶无比的转过头去，无奈那老头几乎把颤微微的双手伸到他的脖子底下来。他只得拿出两个硬币，嗒嗒两声扔在地下，老头顿时眉开眼笑，伏下身去捡，手一错，一张折叠的很小的纸条便塞入了莫非的手里。而他若无其事的把嘴里的烟屁股一丢，老头就赶紧扑过去捡了起来，无奈虽然还剩下半根，却不知刚才为何熄灭了，只见他鼓足了劲吸了几口，也未见燃烧。只得珍而重之放在本来肮脏的衣服上擦了擦，便藏入了贴身的口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