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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缘何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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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您觉得如何了?”六长老守在楚郴希榻旁数日,今日楚郴希终于醒过来了。
“无妨。”楚郴希言语间透着虚弱。
“呜呜呜,东家,您可算醒了,再过几天我和老九就打算把长老们都请回来了。”六长老呜咽着。
“至于么?我又不是你爹,哭什么丧呢?”楚郴希一句话噎得六长老半天没吱声。
“怎么,哑巴了?”
“东家,不带你这样的,哪有这么说话的。徐老说您急火攻心,才会一病不起,这都快半个月了。徐老这几天都急得一嘴泡,您要再不醒,我们就打算去芊草阁劫人了。”六长老嘟囔着,十分委屈。
“怎么了?很严重吗?”楚郴希并没觉得有多严重,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严重吗?徐老可说了,您这几天要再不醒,基本就可以准备后事了。我知道您喜欢那位公子,但您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啊。”由于没人知道紫月的真实姓名,所以大家都默契用那位代替了。
“老六,我没事,我不会那么想不开的。”楚郴希深知自己有诸多枷锁,不由得他任性,只能将过往深藏,或许此生都不会再遇半个这般爱恋的人了。
“尸首已经安葬了,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没有人会去打扰的。”六长老替人汇报着工作,他知道楚郴希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太多,所以只是捡了些事情汇报。
“好,他生前喜静,如今能安居一隅,想来是合了他的心意了,以后也不要再去打扰他了,他不喜欢。”楚郴希静静吩咐道。
“是,那我去请徐老过来给您把把脉。”
“去吧。”
六长老退下去后,楚郴希起身在房间里走了走,腿有些软,但勉强还是可以走动的。
这个的房间,紫月也是住过的,这里似乎都还有着他的气息,他最爱坐在那侧的书案旁执书而坐,一坐便是数个时辰。还有那软榻,曾经他最爱倚在榻上发呆,有时是休息。他不爱出门,不喜阳光,所以皮肤都透着苍白。
楚郴希盯着那书案,仿佛那里会有一人阖上书,对他说一句‘你来了’。
“东家,东家。”徐老刚进屋就见楚郴希失魂般地发着愣,连着叫了几声,才见楚郴希有了反应。
“你来了。”话一出口,楚郴希就拧起了眉头。
“让我给您切个脉吧。”
楚郴希顺从地坐在了桌边,伸出了手放在了桌子上。徐老探了许久,长出了一口气。
“无大碍了,东家这几日一定要好生休养,万万不可劳累,您幼时身体便亏空,这几年好容易养的好些了。您这一折腾,唉,我是年纪大了,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但不管怎么说,您不该这般不顾身体的,如今整个鬼市都压在您身上。”徐老和宁楚一样,在这鬼市也数十年了,算是看着楚郴希长成如今的样子的,看着楚郴希这副样子也是又气又心疼。
“徐老,我知道了,我也没想过会这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知道那群白眼狼始终盯着鬼市不放,和他们比起来,我们终是势微。当年宁伯父出事,我们虽保住了鬼市地位,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两年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必定要专心对付他们。”楚郴希语气很坚定。
“您知道就好,当初老东家拼了命才护住了您,您可不要让他失望啊。”徐老每次想起宁楚就有些难受。
“我不会让宁伯父失望的。”说到当年之事,楚郴希不由得又想起元烊山与那个人的第一次相遇,那个人身上檀香的味道,恍惚还在鼻尖环绕。那是一种说不清的味道,他曾经寻遍熏香和檀木,却一直没找到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徐老,您知不知道一种檀木或是熏香,散发的檀木的味道不似寻常檀木,既有紫檀的厚重,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香。”楚郴希想着想着就问了徐老,毕竟徐老也是经常在外游历行医的,应该见过不少草草木木的。
“这,闻所未闻,您确定是檀香吗?或许是市面上调配的香薰呢?”
“都不是,那下次徐老出门帮我留意一下吧。”
“好,正好过几日我要去乾泠一趟,或许他国会有这种香料也说不准。”
“多谢。”
说了这么久的话,楚郴希有些疲累,六长老又扶他回榻上休息了,看着楚郴希这副样子,他也不敢开口。这几日钤华阁有些异动,钤华阁对鬼市虎视眈眈多年,如今,怕是探到东家的事情,不想再忍了。
修罗域
殿中众人正在七嘴八舌地争吵着,其实不止钤华阁,众多知名或不知名的势力都活络了心思。而现下各路堂主就分为三派,一派想趁机吞并鬼市,一派觉得吞并无用,一派中立观望。
高座上的苏月皎倚着椅背,一脚踩着椅子边,右手随意的搭在曲起的腿上,左手把|玩着一支未开锋的狼毫笔,邪魅的盯着下方争吵不休的人。他的确是离开太久了,如今这群人当着他的面就敢争执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笔,的确是支好笔,不过,可惜了。苏月皎这般想着,手腕微微发力,手中的笔径直飞了出去。苏月皎淡然的用左手背托着下颌,静静的看着下方倏然安静如鸡的几个堂主。
下方的人傻愣愣地看着一个被一支笔贯穿喉咙的堂主,都不敢再说话了。这两年他们的确有些放肆,毕竟四大修罗地位再高也不敢妄下杀手,但此刻高座之上是这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修罗尊主。对尊主来说,心情不好就动手杀人就如同杀西瓜一般。
很快就有侍卫用草席将这位堂主卷了出去,一时间,修罗殿的气氛如同冰封,众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苏月皎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忽的就笑了,笑声悦耳,但眸中并无任何笑意。
“怎么了?怎么忽然如此安静了?将明,你是不是又淘气了?为何要粘住各位堂主的嘴啊?让他们接着吵啊。”对此,一旁的将明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下面的人听了这番话都不住的寒毛耸立,没有一个敢再开口。见此景象,苏月皎就知道他目的达到了。
过了许久苏月皎才开口:“吞并鬼市,你们以为很容易吗?你们以为鬼市之人除了经商就什么都不会了吗?还是你们觉得,你们可以做这修罗域的主,做本尊的主了吗?”
各位堂主纷纷跪下念叨着不敢不敢,谁敢做这位尊主的主可当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毕竟比武功,他们不知苏月皎底在何处,比计谋,他们也无法相提并论,技不如人只能认命。
“不敢?本尊看你们敢的很啊?本尊不过离开两年,怎么?有人这么快就忘了本尊的规矩了?不如,本尊帮你们回忆一下。”
有位堂主瑟缩着开口:“尊主,据属下所知,鬼市如今只有两位长老坐镇主市。而鬼市执掌者如今病体羸弱,对修罗域来说,就如同拔除一棵树一样简单,不知尊主究竟在顾虑什么?”
这番话问出了吞并派的心声,然而,苏月皎并没想回答,只是森森的问道:“本尊可曾让你开口了?”
那位开口的堂主瞪大了眼睛,抑制不住的颤抖,不知不觉的身下就汇集了一滩腥臊。
苏月皎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将黎及时开口:“还不快把人拖下去,污了尊主的耳目,我拿你们是问。”
外面的守卫利索地将人拖走,并打扫干净地面。
“本尊乏了,将黎,剩下的事还是你来处理吧。”苏月皎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他离开后,修罗殿中的众人陡然松了一口气,但也都不敢贸然开口了。
苏月皎离开修罗殿就去了亡命崖底,这外界传闻如同无间地狱之地,苏月皎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路上的凶禽猛兽也纷纷绕路而行,其实亡命崖底的景色还是不错的,茂林修竹,小溪清泉也是一片静谧。
苏月皎走到峭壁旁,将怀中的玉佩放置在机关内,峭壁上缓缓打开了一道石门,苏月皎进去后峭壁就恢复了原状。
石门内是一个祠堂,里面正东供奉着历代尊主的牌位,下首有一个较新的牌位,用红布蒙着。苏月皎并没打开看,他知道上面刻的是‘修罗域第十三代尊主之位’,那是他的牌位。
两侧是各代修罗以及有功之人的牌位,苏月皎各方参拜后就转到了后面,祠堂后是一间暗室,里面存放着修罗域的高级机密。苏月皎看着这一屋子的书架和典籍,神色淡淡的,最后只是坐在一旁发着呆。
这几日总有各种各样的楚郴希的消息,以各种形式传到他耳边,今日是楚郴希的生辰,可楚郴希如今缠|绵病榻,但有徐老在,应当不会有大碍。这几日沉静下来,苏月皎也想了许多,他这么做的确对楚郴希伤害很大,不过他清楚,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们两个并不合适,就算不提及性别,还有他们身后的势力,修罗域不论内部矛盾如何,在外人看来都是铁桶一只。而他这个尊主也让其他人无从下手,若一旦他们的关系公诸于众,世人便会一同针对鬼市,而楚郴希也会被卷上风口浪尖。所以,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