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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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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
“得不到的就要亲手了结。”
我看着她桌子抽屉里的便利贴，陷入沉思。
1
我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一周前，她跳楼自杀。
其实，只有我知道，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她死于那个天气不错的上午。
我，她的挚友，如她的便利贴所写，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她该死。
如你所见，我在她抢先杀我一步，杀了她。
2
她和我的渊源，从小学时就开始了。
我们的父母相识，关系不错。那时她妈也还没死，家境也不至于这般落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她妈得了绝症，她爸四处借钱。为了给她妈治病，她家的房子也被抵押了，现在她和她父亲住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弄堂里，日子过得很艰难。
其实这些她从来没和我说过，我所知道的都是听我爸说的。
有的人生来就自尊心强，我不可否认。
3
就像我。
我的父母离异，我跟了我爸。我妈收入不高，独自生活也只能勉强。如果带上我这个拖油瓶，我想现在她的生活会更加不堪。
看吧，在生活面前，我别无选择。
杀了她也是无奈之举。
我和我爸的生活也并不富裕，因为我爸超前消费的习惯，我们也是负债累累。
而我爸担心她爸会来找他借钱，所以让我离她远点。
但是她特别粘我，还说什么“朋友之间就是这样的”，我并不相信她的这套说词，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我压根就没把她当朋友。
为什么？
连细胞都有细胞膜，更何况是人。
点头之交，不过尔尔。
4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产生怀疑的。
从我们友情开始变质的那一刻。
不，或许说我们之间并没有友情。
我有一个不错的朋友，劝我早点离开她。
那个朋友对姐妹挺好，也很讲姐妹情义。
她“大家闺秀”的人设第一次在我面前坍塌是因为有一次她和我说：“离那个神经病远点，她会害了你。”
神经病可不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词。
“人嘛，还是活得真实点好。”说完，莞尔一笑。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不错，真实总比虚伪强。
那你隐藏的丑恶面孔又该作何解释？
5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我那个朋友对她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可不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情爱爱嘛。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那个朋友喜欢一个男生，而那个男生喜欢她。
啧啧啧，连她都有人喜欢。
恶心，真的恶心。
于是，我就亲眼看着她被我那个朋友的一群姐妹校园暴力。
然后，就没然后了。
什么？我不站出来管管？
她有什么值得我管的？
玩不起就不要玩。
6
自从她妈因病去世后，她倒是看得开了。
我问她喜不喜欢那个男生。
“咦？当然不喜欢啊。怎么了？是你喜欢他吗？嘻嘻，如果你喜欢他但是又不敢开口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他或者递情书的哦。”
“不喜欢。”
我真好奇她这自作多情的脸是哪来的。
她算什么。
不屑，高贵。
如果没看错的话，我看到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庆幸。
呵，真是做作。可是她又在庆幸什么？
庆幸我没有对外否认她是我的朋友。
还是庆幸我们没有杀了彼此。
答案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7
她开始在我面前哭诉她有多惨，并希望能得到我的同情。
抱歉，我不是圣母，做不到怜悯众生。
她求我能制止我那个朋友的行为，她在校园暴力的阴影下活得黑暗。
而我却在思考这种柔弱的人发起脾气来会不会很可怕。
啊，对了，说不定她没有脾气呢。
我冲她笑。笑得纯洁。
8
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那个男生向她告白了。
班里炸开，不管是她还是那个男生，两个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那个朋友对她的打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我能看出她在掩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而那个男生，被我的那个朋友告发到班主任那里，得了一个以早恋为由留校察看的处分。
我的那个朋友，没有罪名。
什么？我？
拜托，省省吧各位，全程我没有动手参与对她的打压。
她是我的朋友？
怕不是忘了人心难测。
与我何干。
9
她开始往天台上逃。
逃得过众人的眼，难道逃得过无声的欺骗？
我把她的位置告诉了我的那个朋友。
我听到她在哭，在求饶。
而我始终是岸边的一个观赏者。
她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们之间不复存在的关系，我却决定亲手剪断它。
什么都不如毁灭来得痛快。
10
终于，她不堪重负，从楼顶的天台上跳了下去。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看来，我比想象中的自己更可怕，更冷血。
因为，她是自杀。
我记得她说，自杀和他杀，二者之间并无区别。
看来她已满不在乎。
倒不如亲手了结。
11
我发现了她藏在书桌里还未给我的情书。
我是她对这个世界仅剩的最后一点温柔。
她是否想过，有一天，她的温柔会害了她。
我想没有吧。
是我低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曾以为的单向友谊早已变质。
我是她的爱，她是我的厌。
直到我看着她死去，我的脸上还是她最爱的纯真无害的明媚笑容。
最后她爱的杀死了她。
她死于自杀。
12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
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心。
而我在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恐惧。
到底是谁先看穿对方的呢？
我也不知道。
“没什么，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自杀》
文/城欲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