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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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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呈在球杆皮头上抹上涩粉块,轻吹一口,把身体趴在台面上试杆。
蔺芜言一来把外套脱去,只剩一件白衬衫包裹着有料的上身,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球杆,抹上涩粉块,审视着桌球的摆放。
“看来顾哥心情不错呀。”林阳在一旁观看两人玩桌球。嘀咕起来。难得看见顾哥自己下场和人玩一局的。
“那可不,我和叔拍了一块好地,成为焦点人物!”裴扬窝在沙发里准备组团开黑。
“那块地真拍成了?”
“那是,叔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很难,他也会用尽各种手段得到它。”林阳赞同地点点头,裴扬对顾呈的总结算是一针见血。
“那新闻爆两人合作黄了会是真的吗?”林阳踹了裴扬一脚,小声八卦起来。
裴扬翻了个白眼,不爽有人打扰自己玩游戏,“这你也信,智商被狗吃了?你自己没眼睛看,台上两人哪里像撕逼了。”林阳又狠踹了裴扬一脚,那一脚差点让裴扬把手机都被扔掉了。
两人又来了,肖刑摇了摇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裴扬和林阳连名字都是谐音,但两个人就是互相看不顺眼,两个还都不是好惹的,一撞在一起就要掐架。肖刑都习惯了,“你们两个要掐架去别处去,打扰到顾呈,他有的是时间收拾你们。”
“我说肖刑,大工作狂,都来这了,你能放下你那破电脑吗?”林阳的怒火蔓延到肖刑这来,肖刑没抬头,手下键盘敲得快速,“你再废话,我让顾呈把你丢出去。”
林阳火气正大,这回没地撒,拽着裴扬领子的手松开了,气冲冲跑到外面去了。
顾呈靠着桌沿,拿球杆敲敲桌面,“言哥,你先。”
“好。”蔺芜言右手持杆,将大半个身体俯在桌面上,专注盯着那颗红球。
蔺芜言的动作非常标准,光看动作便觉得是场美的享受。
顾呈放下手中的涩粉块,一抬头看着蔺芜言半弯着上身,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只见黄暖的灯罩下,极好看的躯干线条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像贴着连绵起伏的深黄沙漠的棱线,在金色阳光照耀下丘脊线平滑流畅。
一挥杆,漂亮撞击,一个完美落袋。
“言哥,厉害呀。”顾呈定了定神,举杆一个自然侧旋就是利落的一杆,蔺芜言很满意他的对手,将杆又对准一颗球,准备来个吻击。
顾呈站远了去,以更扩大的视角俯视桌面,目光在母球的击点、目标球的撞击点和袋口之间来回。最后落在了蔺芜言身上,那具完美的身体自然地贴向台面,西裤刚好包裹着臀翘起的形状,顾呈的呼吸停滞了几秒。
“到你了。”
顾呈走近弯腰,离桌面有一尺的距离,只有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喷洒出来的气息是多么急促。他竭力稳了心神,出杆打偏了,没有听到球撞击落袋的声音。
这时蔺芜言站了先机,顾呈下场休息,坐进沙发灌了杯白兰地,呼吸骤乱,暗咒一声:“艹。”
肖刑早放下手中笔记本电脑,观了会战。按理来说,这局进球得是意料之内的决胜,没想到顾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肖刑抬眼看了下顾呈,顾呈这是碰上对手了,第一次看到顾呈失手,难怪这样急躁。
“叔,你咋这么快下来了,赢了?”裴扬继续目不转睛打着游戏。
“闭嘴。”
裴扬突然一阵鬼叫,“啊,输了!”
场内一群人像见鬼了一样看着裴扬,肖刑为他捏了把汗,如果顾呈的眼睛是把刀的话,现在裴扬已经被千刀万剐,骨肉无存了。
而肇事者一无所知,还在盯着手机哀嚎:“妈蛋,这群狗崽子,简直是猪队友,害我输得那么惨……”
肖刑把呱噪的裴扬推出包厢,“你要想活命的话,别在顾呈面前提输这个字。”
“叔,真的输给蔺芜言了?”裴扬震惊了,摸了摸自己脖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裴扬这会可不敢再进去找顾呈晦气了,在四周闲逛了起来。却听到耳边传来几声不堪入耳的声音,又是哪对情侣在打情骂俏呢。裴扬没打算绕过去看,但却认出了林阳的小卷毛,抬脚走过去正想坏他好事,当看到被他按在墙上的女人时,脚步生生的停住了,脑中像搅了一团浆糊,反应过来时,瞬间火冒三丈。
“林阳,你在干什么!”裴扬奋力推开林阳,拳头往他脸上就是一挥,那一拳的力量重得林阳咬肌直颤,下巴好像脱臼了。林阳捂上嘴巴,呲牙咧嘴这个动作也僵硬极了。
裴扬拉过那个女生,护在身后:“呦呦,这人哪只手碰你了?”
呦呦很少见到裴扬发这么大的怒气,那只青筋暴露的手抓得她手臂生疼。
“裴扬,你先放手,我被你抓得好痛。”
林阳骂骂咧咧往裴扬脑袋砸了一拳,裴扬侧身一躲,拳头落在鼻梁上,直窜出两条红流。
裴扬抹了鼻子,往上凑,两人撕扭在一起,一阵拳打脚踢。呦呦使出吃奶的力掰开两人,裴扬警告道:“林阳,我告诉你,你犯浑我管不着,要是敢欺负我妹,我亲手剁了你。”
林阳骂骂咧咧:“我操,老子搭个讪还有血光之灾了,裴扬,我弄死你。”
呦呦知道裴扬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虚得的,再闹下去,得出人命啊,她急忙冲进包厢喊顾呈,也就顾呈能拦得住了。
“你们两个人活腻了?”顾呈这一声把两人的理智都抓回来了。
“怎么回事?”
呦呦开口解释,原来林阳在过道撞上了她,使出浑身解数同她搭讪,各种骚话连篇,她本来是来这找裴扬的,被这人缠得脱不开身,刚好被裴扬看到,于是两人就干了场架,还挂了彩。
顾呈瞧着林阳微张着下颚,“活该,叫你祸害人家小姑娘,还不给人道个歉。”
顾哥发话,林阳哪敢不听,连声朝呦呦道歉。然后指着裴扬,“该你给我道歉了!”
这话又重新点燃了裴扬这个易爆炸的炸药桶。挥上的拳头被顾呈一把拦下,顾呈沉声道:“够了。”
呦呦急急拉过裴扬进包厢,林阳不解气,踩着油门走人了。
蔺芜言叫人把医药箱拿来,呦呦看到蔺芜言也在,脸色发红,硬着头皮说了句:“谢谢蔺教授。”
裴扬拍掉呦呦拿纸巾的手,“好端端,你来找我干什么?烦不烦!”
“还不是你微信喊我来,你自己都忘了,忽悠谁呢!”
裴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怒气这么大,被呦呦一说才想起来,哑口无言,踹了门就出去了。
“你没事吧。”
呦呦才不管蔺芜言看在谁的份上,才对自己多了份关心,她现在心里都乐开花了:“蔺教授,我没事,就是怪尴尬的。”
“没事,那两人都该长长记性。”
“我尴尬是让你撞见这种事,丢死人了。”
蔺芜言安慰道:“不会。”一句话一说完,呦呦黑黝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像夜晚山色上的一片星空。
“说完了?言哥,我们走吧。”沉静许久的顾呈插了进来。
呦呦望向蔺芜言:“蔺教授,我能坐你的车吗?这会不好打车。”
顾呈对呦呦说:“我们不顺路,我替你叫车了。今天的事我会教训林阳的。”说完就把呦呦塞进计程车里。
顾呈则是坐上了蔺芜言的车,“言哥,今天这局算我输,下次再来,保证赢你。”
“本来就是你输了。”蔺芜言故意抠字眼。
顾呈想到那失利的一球,咬牙切齿说:“下局见分晓。”
蔺芜言心里暗笑,原来顾呈这么要强的。
“言哥,那块地我说过不会让你的。”顾呈突然冒出的这样一句话,蔺芜言才反应过来,向来肆意妄为惯了的人此刻在跟他解释。
蔺芜言坦诚地看向顾呈:“我不介意,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言哥,我们什么关系啊?”顾呈沉沉的嗓音砸进宽敞的车厢,仿佛有勾人的回音。
“朋友。”蔺芜言想说合作关系,那四个字在舌头转了一圈,结果吐出两个字眼来。
晚风吹进车内,顾呈的发梢也随之飘动,黑黢黢的玻璃窗上倒映出顾呈的轮廓,听到满意的答案时,那双眼睛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