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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反击 ...

  •   从仪凤阁到东宫添加的人手,过多的赏赐,到翔鸾阁打发了的人,又新添的人,最后依然当做意外的处理办法,爹爹审查的结果如何,已经毫无疑问了。这些人手,既是保护,也是监督。

      随着我去了东宫,怀吉也随我搬去,徽柔姐姐便换了司宫令每日过来讲经讲书。现在看来,怀吉很喜欢公主,同样也很喜欢我,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

      如果随我去了东宫,两人长久不见,不走剧情也没什么遗憾的。对于徽柔姐姐,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未尝不好。对于怀吉,生命里没有心有不甘的人,或许会成为这世间的潇洒浮云客,无忧林中仙,不问俗世,笑看人间。

      可才过了数日,徽柔姐姐就不高兴了,缠着爹爹要怀吉回去,继续每日申时给她讲学。于是,怀吉就又住在了宫城。原本的剧情还在继续。我并不刻意走剧情。那份怀柔之间的感情,在世人眼里,见不得光,要承受太多的风浪。结果现在又回到剧情。一切顺其自然吧。他们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而我,总会尽我所能护住他们的。

      本来爹爹的意思也不是让怀吉照料我生活起居。怀吉比我大十五岁呢,爹爹费心教导怀吉,给了他很多学习的机会,怀吉很感谢。据怀吉说,爹爹这般培养他,也有着自己的一份私心,想让我有个懂我的人陪着我,在我迷惘难过时,有个说话的人,不至于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如此一来,上午我去宫学,怀吉跟着爹爹。下午怀吉给徽柔姐姐讲课。晚上我从宫学回来,去怡凤阁用晚膳,然后听爹爹教导,主要是看爹爹批复的劄子。之后怀吉再把一日里朝堂上主要的事情客观详细地给我讲一遍。所以,虽然怀吉在名录里,隶属东宫,却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最少。

      最近我一直在想,爹爹最爱张娘子的什么?是张娘子烈焰一般的爱,无论是对官家,还是对孩子,爱的浓烈,炽热,爱的无所求。宫里的女人大多温和如水,思念是静悄悄的,爱是欲言又止的。张娘子对死去的两个女儿,无论是玥儿还是瑶瑶,失去她们后,张娘子都是几欲癫狂,后来的思念也都是大张旗鼓的。

      所以爹爹虽不喜她为人任性贪婪,甚至霸道歹毒,却也为这份慈母之心动容,爹爹甚至觉落水之事,也是张娘子在为自己死去的玥儿,因徽柔姐姐诅咒而死的玥儿报仇罢了。爹爹恨他歹毒,却又怜她连失二女,慈母之心。或许爹爹还会想到自己未曾见面便已去世的生母,是不是也想张娘子般,爱他浓烈,思他如狂。所以这一份飞蛾扑火般的爱,在爹爹看来如此独特,如此纯粹。

      张娘子爱女儿之心是真的,爹爹就可以为了这份动容永远对她宽容。爹爹每日都很累,说是争分夺秒亦不为过。如此,即便不留宿翔鸾阁,每日也至少去翔鸾阁呆半个时辰,陪张娘子说说话。爹爹对那个孩子无比期待。也期待这是个健康的孩子,可以让如今有些神经质了的张娘子振奋起来,如初见一般,纯粹而美好。那么该怎么办呢?不能影响爹爹前朝的事,让爹爹分心,不能伤了爹爹脸面,不能伤了未出世的妹妹。史上这应该是个妹妹吧?妹妹………如果能造成什么误会就好了。

      我找了人,一个民间算命的古先生,极擅推演命理,声名极盛。如果古先生特制的银锁,能合了孩子的命格,五行相生,那么孩儿便可平安顺遂。然后这个古先生便被秘密请入翔鸾阁。

      古先生捻须大笑,“这个皇子乃紫薇斗数,文昌星,属辛金,是南斗星,主科甲功名。若生于民间,乃文魁之首。文昌星,又与太阳、天梁、禄存同宫,叫做「阳梁昌禄格」,主有才华,又是皇嗣,定会一帆风顺,福寿双全。有此子,大宋定然文风鼎盛,享誉四海。”

      然后古先生又掐算了下,顿了顿,道“文昌星君性喜洁,乃是无垢之体,最喜安平乐道,纯赤之心。然而却也易招邪祟,还是不要宣扬地好。即便是星宿转世,毕竟前尘尽忘,少时如同一般孩童教养便好,若是因吹捧而移了性情就不好了。”随着古先生带着丰厚至极的赏赐离开,翔鸾阁一片静谧欢愉。

      我猜测张娘子不会将此事告诉官家,果然如此。张娘子总不能说,带了算命先生进翔鸾阁吧。张娘子信任官家,却也知官家信任娘娘,信任张茂则,信任仪凤阁,信任很多张娘子不信任的人。

      她是个极爱孩子的母亲,尤其在前面的二女早夭的情况下,既然说了易招惹邪祟,任何一点有可能对孩子不好的事情她都不会做。而且,即使事发,张娘子坦白一切,谁又能确定这不是张娘子自己给自己添的金呢?何况还有个收了一大笔银子的算命古先生。这局,张娘子破不了。

      东宫这边怀吉来的少,大部分还是住在宫城的,却还是知晓了些异常。

      前阵子我身边的福来休了几日假,说是家里有事。怀吉还知道最近我花了些银子,却没见添什么物件,也没听说我送了谁什么礼物。估计是看我少了的银子也没多少,不够干什么买凶杀人放火的事。

      怀吉知道我心里那口气从没下去过,他没说什么,却处处留了心。若我做的事情小,他便不吱声,说不定还会替我扫尾遮掩。若我要做的大事,他肯定会制止我,若制止不了肯定就会向爹爹告发我了。但紧接着我的银子又多了许多,发了笔不大不小的横财。

      怀吉那般聪慧,即使不知道翔鸾阁进了位古先生,不知道事情过程,但他一早看穿了我的目的,一个简单的离间计,却装作不知。他看着我,笑得无奈。这是能离间最好,离间不了还有银子可赚?看着怀吉的样子,我松了口气。这位比我大15岁的怀吉,聪明的紧。爹爹的意思,是要在我还小的时候,让他看管我呢。

      我最明白怀吉对爹爹的忠心了。我虽不惧怕这件事被爹爹知道,毕竟我又没有害人性命。说穿了,就说我看张娘子不顺眼又有钱的很,比我富裕多了,于是想法子坑了翔鸾阁一大笔银子。但是爹爹知道了,肯定不会高兴就是了,定会警告我,罚我。

      爹爹与张娘子的另一份特殊,便是他们的初遇,自己无意间的一个善心,让一个不知自己身份的小女孩心心念念了自己五年。后来,又不在乎身份地位,哪怕做宫女,也愿意陪在自己身边,这样真性情的女子,确实很难让官家不为之感动。这宫里女子虽多,都是官家的。属于他赵祯的又有几个?他是官家,可他最想要的确是平凡夫妻之间的温馨放松,相濡以沫的温情脉脉。

      那如果这份感情从最开始,便不像官家想的那样纯净无暇呢?

      一日,天色已晚,官家在园中闲逛,看见一小姑娘对着一个树洞大倒苦水,官家觉得有趣,像极了多年前的张妼晗,便悄悄走了过去。

      结果小姑娘很警惕,立马看见了官家就要跪拜行大礼。

      “小女拜见官家。”

      “哈哈,不用。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官家?”

      “这里是什么地方?教坊啊。能晚上来教坊,看衣服不是侍卫,不是内臣,还大大方方,不怕被其他人发现,只有官家了啊。况且,张娘子的事情,教坊无人不知,张娘子,那可是我们教坊几乎每个女子的目标。”说完,小姑娘又觉得自己可能太过失礼,忙跪下请罪。

      “无妨,说来听听。”

      “嗯,官家恕罪,小女嘴笨,说错什么了官家别要了小女的命就行。

      我们教坊的女子,到了年纪就得出去,可是我们这样的身份,又能找上个什么好人家,多是为人妾室,又或者给老头做继室,下半辈子还得过被欺压的日子,要么被嫡妻欺压,天天说我们是狐狸精,要么嫡妻的子女压着,连自己生的孩子都得低人一等。我就是庶女,最明白庶子庶女的难处了。就是成了正妻又如何?能看上教坊女子,长辈又能同意的,多半也是家中管教不了的纨绔子弟。而我们呢?没有娘家倚仗,也难逃一个色衰而爱驰。

      可是成了官家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宫里谁都知道,娘娘不得宠,而且就算得宠也不能欺负官家其他的娘子,否则便是不贤良,肯定会被言官参本子的。
      得宠了自然风光无限,连子女也高人一等。不得宠,宫中一切皆有定律,也能衣食无忧。

      就算成不了官家娘子,当官家身边的宫女也是好的呀,那放出去也风光,多是为人正妻,就算是妾室,那也不是一般的妾,婆家都不敢欺负。哪里会像我们一般苦。其实能成为那个娘子的宫女,有个倚靠,我们也是愿意的。可是宫里的娘子嫌弃我们教坊女子妖媚,所以也去不了。”

      小女孩又郑重跪下,“小女舞技不佳,又相貌平平,想要以色伺人太难了。以后出宫,怕是连宠妾都当不了。官家,小女女红不错,想要凭本事吃饭,官家,您可不可以发发善心,把小女调去尚衣局当差,小女定然勤勤恳恳,认真办差。”说着又是几个响头扣了下去。

      官家一开始还很开心的听小女孩说话,后来想到张妼晗,脸色就难看了,最终还是同意了小女孩的请求,甩袖离开。

      我听到事情办成了,开心地赏赐了福来和顺喜。给那个小女孩的亲哥哥送去了银子。兄妹俩一母同胞,亲娘多病早逝,爹爹眼里也没这对兄妹,日子过得实在艰难。交易完成,有了银子,她的兄长以后不管读书,还是做买卖,不用受制于他的嫡母了。

      在宫学里,我像海绵吸水一样的吸收着各家之所长。同时也认识了许多宗室的朋友。其中,赵晰是我在宫学最好的朋友。他与我同龄,尤善书画。可是性子却不想是个文人,反到跳脱得很。整个汴京城,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他知道的最清楚了 。他还广交好友,人缘极佳。因为我身份的原因,我又不善交际,现在我的很多朋友还是赵晰带我认识的。可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见到了曹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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