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静忞君

4、山匪

　　次日，刘文镜便被下令放出官复原职。裴寂雇了车早早在大牢门口等着，接了他却没有回府，马车直奔城外的慈云山上去了。
　　行了数里后，山势陡峭狭窄马车不宜行驶，二人便下了马车，往密林中的小径去了，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地势陡然开阔，四周由削尖的木栏围起，竟是一处山寨。寨门口有一路哨兵把守，有个青衣男子站在门前像是等候多时了。
　　那青衣男子见刘文镜正半倚在木桩上大口喘气，见怪不怪的上前去扶他。倒是一旁的裴寂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每次都是，走这么点路就喘。”
　　“放屁！我这不是刚从大牢里出来还没休养好么！”刘文镜转头看向一旁的青衣男子：“谦明你拉我一把。”
　　那被唤做谦明的青衣男子闻言轻笑了声，走上前去。看似精瘦的手腕居然一把将刘文镜提了起来，面上的温润一点没变，提着他向屋内走去。
　　屋里已然有人在等，一个蓄着胡子，老道打扮的人正在与人下棋，对面那人身形魁梧，手臂上青筋毕露，浓密的络腮胡直接连着鬓角和眉毛，眼睛奇小无比，一眼望去脸上像只剩了个蒜头鼻子。
　　刘文镜将脸别到一旁，觉得对方长得实在是有碍观瞻。
　　刘文镜在下首坐下，问道：“今日有客啊。”
　　下棋的两人都没说话，倒是那络腮胡大汉身后走出个红衣女子朝他盈盈行了个礼。
　　“这位姐姐倒是生的好看。”刘文镜眼神滴溜溜地在那女子身上转了一圈，被裴寂拍了一巴掌才收敛。
　　那女子嘴角一直浅笑着，眼里却有着浅浅的杀意。看来是尊大佛，刘文镜揉了揉下巴，没再说话。
　　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人，众人皆向他看去。
　　来人故作轻松的笑着作了个揖，眉间却微蹙带着十二分的警惕，手也悄悄握住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二公子什么时候还干起了尾随的勾当，”刘文镜撑着脑袋问，“副业良多啊。”
　　李世民没忽略他眼中的黠蹙，笑道，“本来今日想亲自去接肇仁兄，不料肇仁兄却没回府直往城外来了。世民好奇，便跟上来瞧瞧，是我叨唠了。”又四处打量了下道，“早听闻这晋阳城外藏了伙山匪，一不伤百姓，二不劫商户，专对这往来的官银下手，如今看来这银钱最后是落在肇仁兄的手里了？”
　　“这么说来是我辜负二公子的好意了？”刘文镜没动，问：“怎么二公子现今要将我再逮回去关大牢么？”
　　“叛军四起，百姓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日子过的还不如肇仁兄在大牢里，起码衣食不缺。”李世民摇了摇头，“今日世民只是路过而已，还望肇仁兄能给口茶喝。”
　　刘文镜没答，倒是座上的老道突然发问：“少年郎可是唐国公次子李世民？”
　　“正是学生。”
　　那老道细细打量他一番，将手里的棋子一仍，竟直接将棋局搅乱了。
　　对面的大汉面上隐有怒气，没有发作。
　　老道向那大汉摆摆手，“天下之争本就不该困在这方寸棋局之间，何况现有贵子现世，你若执着于一朝黄袍加身，不如去投奔真龙谋求一生平安富贵。”
　　那大汉看了看老道，又暗暗看了李世民一眼，径直带着身后的女子退了出去。
　　“齐老头，不会是你下棋下不过人家故意耍赖吧，”刘文镜打趣道，又转头问齐谦明，“那两人什么来头？”
　　齐谦明摇了摇头，“来时报的名号怕是假的，不过听闻扬州有侠客师从昆仑奴，其貌不扬，诨号虬髯客。即有自信来找师傅论天下之事，想必是此人了。那女子应该是他义妹红拂。”
　　刘文镜点了点头，又问：“你真的觉得这虬髯客只是其貌不扬么？我实在是觉得......”
　　“肇仁慎言，”齐谦明不赞同的嗔了他一眼，“我与你说过的，背后不该语人是非，何况评价他人样貌。”
　　“哦。”刘文镜乖乖应了声。
　　见刘文镜居然不反驳一番歪理，李世民不由看了齐谦明一眼，见他不过二十上下，生的温润如玉，让人心生好感。又想到他光是观人谈吐言行便能生出出刚才一番推论，想必见识也是不凡，且为人端方，便存了结交的心思。
　　然后又听见刘文镜接了句，“都是平日和裴玄真这个碎嘴子呆久了误我。”
　　“你又胡说八道！”裴寂起身想拧刘文镜耳朵。
　　“哼哼，”那被叫齐老头的道士咳了两声，看着下方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没搭理他，叹了口气看向齐谦明，“吩咐下去开饭吧。”
　　齐谦明颔首下去安排。
　　刘文镜跟裴寂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皆是拧大腿抓头发的损招，还不忘抽空喊李世民：“二公子要是不忙的话留下来一起吃饭啊。”

作者有话说

　　知错就认，坚决不改——刘文镜
说起来，关于虬髯客，百度说他出生时直接丑到他爹想直接杀了他，然后脑海里就蹦出了黄渤老师的：“蒜头鼻子，□□嘴。”于是又私心给虬髯客加了小眼睛的设定，希望孙漂亮粉丝放过我。（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