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家教”.温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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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橘的病房，侑恬松开了手。
看了一眼满脸不情愿的切原，女生双手抱着手肘，冷了口气。
“赤也，你要在这里说，还是去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呃，突然觉得这有些像老师训话，不对，赤也是好朋友。侑恬的口气微微松动了一下，软了一点。下拉决定。“去我地方讲吧。”
少年没有异议，也没做回答，笔直向着前面走去。头低低的。看不见表情。倒是他的网球袋，露出了一大节。
“是这边。”侑恬无奈得看着切原走过去的方向，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伸手拉过走反了方向的男生。“赤也。”
女生的手，扣在了少年的手腕上。
夏天刚刚换上的短袖制服，所以手腕上没有什么衣料遮蔽着。直接的皮肤和皮肤的接触。
切原刚刚做完训练，身上有着黏黏的汗渍。连他自己碰起来都觉得不太舒服，更何况是在恒温的医院待了一天没怎么出汗过的女生。切原抬眼看了一眼拽住他手腕不放的女生，女生的脸上已经松下了初见的愤怒——这是切原第一次看到侑恬这么生气的表情。
平日里，和她打打闹闹，随意调侃，女生都全盘接受，最多揉揉自己的脑袋当作惩戒。侑恬平日里的迷糊，和他也没有差多少。唯一看到她认真，大概就是她帮幸村部长做检查的时候了。
所以这次，侑恬这么生气，是他真的做得很过火吧……
切原的视线滑到侑恬的手上，女生比男生明显柔软了很多也白皙了很多的手，拽着切原的手腕，紧紧的。像是怕自己走丢了一样。切原的眼睛垂了下去。侑恬，还是关心自己的吧。那就好。
侑恬拉着切原的手，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侑恬的房间是一个独立的套房。一边是她的办公桌，一边是她的专属病房。早些时间她昏睡，就是在那件小小的卧室里面的。
找钥匙的时候，放下了切原的手。
推开门，“请进。”侑恬走进去的时候，顺带说道。
给运动过的男生和自己各到了一杯温水，侑恬顺手关了房间里的空调。虽然运动了已经有一些时间了，不过，还是少吹空调比较好。
看着男生坐了下来，侑恬拉过自己的长椅，她不喜欢绕弯路，开门见山。
“赤也，为什么要和不二说一些那样的话。”
大家都是直来直去的人，切原喝了一口温水，想了一下，坦白道：“我想要灭灭青学的气势。他们很讨厌。”
“所以你就出言不逊？”侑恬挑了挑眉毛。
切原抬头，不服气得看着侑恬，“没有出言不逊。我说的是实话。”
“这就是实话么……”侑恬若有所思得看着切原小口小口得喝着谁水，“呐，切原，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过分。”
“没有。”少年抿抿嘴，倔强的语调，眼睛却不看向侑恬。
侑恬努力得追寻切原四处游走的视线——其实，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女生双手叠在一下，放在下巴下面，“赤也，网球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是胜利。”少年的口气，一如最初见到的时候的狂傲。
这样啊。一旦输了的话，那该怎么办。侑恬的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琉璃色，徐徐道：“网球，拼的是一份胜利。”我也认同呐，“但胜利，我想，不是来自于暴力，而是真正的技术。”
你这样是用暴力打得球，把人家打进了医院，打得重伤，和街头打架的不良少年，又有什么差别呐。
这般想着，侑恬的眼里，琉璃色蔓延着。眼睛流光慢慢的绕着，切原不敢看她。心虚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女生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赤也，如果，暴力就等同於你的技术，那么，这样的你，不配站在球场上，不配做一个网球选手！”
侑恬说话，不论讲得是什么，都不是很重。就连责备，也是漫不经心的，却又一种比掷地有声的责怪更加令人难受的味道。
“那你就适合么！”小海带猛然抬起头来。“你知道什么叫做网球么？你打过网球你知道我们每天训练然后奔驰在赛场上的感觉么？”
侑恬的目光，移到了切原的脸上。少年的脸，满满的激动。她不是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啊，只是想要告诉你，想要让你认清这个事实罢了。
侑恬看着切原一脸质疑和不满，“我知道。”没见过猪跑还吃过猪肉。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很认真。
她继续说着，“我没有你们，那么执着着打着网球的信念，我也没有把打网球作为最大的爱好。”
“但是我知道，网球，它不是一个泄恨的工具，它是一个交流的东西。网球，它是世界上最高雅的运动之一。网球，它不是暴戾的，相反它是优雅的，高雅的。”
切原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僵硬。
侑恬的声音，在房间里继续响着。“我想，任何体育都是这样。”
切原低着头，半响，闷闷的声音响起：“谁让，不动峰的人，他们说我是恶魔的！”
“恩？”什么恶魔，怎么突然会扯到那里去。侑恬用眼神质疑。
“他们说我是恶魔，我知道。”切原仰起头，大声地说道：“他们说，我的眼睛会变红，我一旦爆发起来我就是恶魔转世六亲不认……”少年的声音嘶声力竭，喊着。要不是侑恬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不然肯定会有人冲进来，把切原架走，毕竟，医院是一个需要安静的地方。
“侑恬。他们都说我的血液里有恶魔的因子，差不多是恶魔转世那一种。我为什么要被他们白白说去。既然他们说，我就做给他们看，不然，平白让他们嚼了舌根，真是太浪费了。”少年的语气里，悲悯、嘲讽和不可名状的低沉杂糅在一起。
“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侑恬没有言语。
见侑恬不答，切原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你也是这么看我的么。”
侑恬皱着眉头看着切原。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副部长已经骂我很久了。我的练习量都增加了那么多了。就不劳烦你多一句了。”切原手按着桌子，头低低的，眼睛吵着地面。少年的声音，是暴躁的，夹了一下浅浅不易听出的沮丧和难过
“侑恬，我是什么。用实话告诉我，我是什么！”少年的神情有些几近爆发。他盯着地面，死死的，像要盯出一个洞来。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只有少年因为刚刚的大吼而加重了的喘气声。
“没有。”女生淡淡的声音，没有起伏，陈诉事实一样的回答道。
那个声音，一如往常的柔和，有些安抚人心的味道：“我没有把赤也当作恶魔。从来没有。”
“切原赤也。一直我是见到的那个，会迷路，但是，待人很真诚，尊重学长的男生。”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球场上那样子，但我知道，这是一种对胜利的渴望。是赤也，对着成功，为自己为立海大附属的网球部，所做出的努力。”
“侑恬……”耳边，侑恬的声音，轻柔的，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嘶声力竭而恼火的感觉。切原抬头看侑恬。
女生的眼睛，没有离开切原。直直得，看进切原的眼睛。切原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字一顿，很认真得说道：“赤也，一直都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我想，这一次，他只是，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
“侑恬。”突然觉得刚刚的自己，很坏，“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没关系。”揉揉男生的头发。还是硬硬的凌乱。侑恬挂起笑容，道：“赤也知道不对就好了。”
“我也不该，用那种方法打球。”平静下来的心情，回忆起刚刚侑恬的话，默默的道。
“唔，是啊。”侑恬帮切原一小撮打结了的头发弄好。“赤也的技术那么好，压根就不用使那种乱七八糟的手段啊。”
切原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收起了原本的戾气。歉疚在脸上闪过。
“那么。”侑恬笑眯眯得看着切原的表情。“赤也去和橘君道个歉吧！”
啊，切原的脸上立刻又浮现出了不满。“我不要。”
“赤也！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敢于承认和面对。”知道错了还不道歉，侑恬的语调也提高了些许。
“我……”我才不要类，和侑恬是好朋友，所以，道个歉没什么。那种人，明明是他们先说我的，我才不要道歉了！
侑恬的声音，微微拔高。“不要和我说没有！”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和那种人道歉！切原开口。“侑恬。我不想道歉。”
“恩？”
“就是知道错了，也不想。就像不想被侑恬讨厌一样。我不想和那个橘的家伙道歉。”
这个能比么。侑恬有些无语地看着切原一脸认真的表情，道：“那是橘君。赤也，他也比你大。”真是不尊老啊。
“嗨嗨，好嘛，橘君。”不情不愿的叫着。
不会是因为——“切原觉得很丢脸么……”
少年被揪到小辫子的声音，带着恼羞成怒，“没有！”
“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切原拽紧了自己的包袋。
又在闹别扭了呐。侑恬道：“我曾经看过一部电视，里面有个叫草摩紫吴的人说过，与别人交往，有时伤害人，有时被伤害。却不懂得学习别人的话，在某种意义上，你是无法成为一个能体谅他人的人。”
“？”切原不懂，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得提起这个。
“每个人，都应该成为一个能体谅他人的人吧。我想，赤也一样。”
“……”体谅他人么。
切原有些似懂非懂。“赤也不论怎么样，都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我希望，赤也可以向大家，传达到你的这份善良。”
女生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切原。
切原的脸微红。“嗨，好嘛。等我准备好了。”切原举起白旗头像，做了妥协。“那我先走了。谢谢侑恬。”
“恩。等切原准备好了。不要忘咯！”不用谢啦！女生的声音是笑眯眯的了。
目送着切原走出房间。侑恬握起自己那杯水。
一阵脚步声传来。
戴帽子的少年，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扬起眉，侑恬看向来人——是真田。咦，是碰巧路过，还是刚刚一直在外面？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唔，刚刚的样子都被看见了- -
“侑恬。谢谢你。”真田慢慢得走过来。谢谢你，让赤也，这么快可以走出那块泥潭。
是这个啊。舒了一口气。没有怪我刚刚太莽撞么。侑恬笑着道：“不用。真田，随便坐吧。”
女生单手撑着桌面，眼里是淡淡的疲倦。看见真田走进来的时候，揉揉自己的眉心，站起身来。
“不用了。”看着女生的疲倦，真田心里有着淡淡的不忍，有一种冲动想要帮她揉去皱起眉心里的疲倦。
“啊。”侑恬对着真田。真田的眼睛，流淌着一股温暖。恍若从彼端，带来的一抹安心。“嗨，那，你自便吧……”
“好，”真田收回一直看着她的目光，走到侑恬身边。轻按下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女生的肩膀比自己想象中要纤细了很多。低了自己几度的温度，在手心里停顿。真田心下一片恍惚，这样瘦弱的肩膀，纤细的女孩子，肩上扛了多少的生命和期许。想着，少年嘴里的话，带出来的声音，是他不曾觉得的温柔：“你很累，不用在意我。”
真田的声音，暖暖的。和他的目光一样。侑恬被真田按会了椅子上。肩膀上还留着高了几度的温度。
尽管真田也做过很剧烈的运动，不过，他身上，依旧有一种薄荷的浅香，不曾消散。
靠上椅背，侑恬侧过脸看着真田。
少年带着帽子，两鬓的头发，整齐又服帖。他看着侑恬，眼里，带着些许疼惜和感谢。
抿抿唇，侑恬不想讲话。刚刚和切原长长的对话，多少有些好神好力。她没有切原那么好的肺活量，刚刚，几乎有和切原比嗓门的倾向，让她的大脑，现在还有些微微的疼痛。好像一根弦崩在脑海里，不肯放松。
侑恬闭上眼睛，脸转向另一边。“唔……”从鼻子里发出单音节的词。当作刚刚的回答。
真田站在女生的身边。看着她闭上眼睛的样子。很累了吧。这些天，一直忙着幸村手术的准备，刚刚又和切原，几近吵架的讲了那么久。他没有听到全部。只是从那句“用错了方法开始”。
他知道侑恬不打球，所以，很难想象，一个几乎从来没有接触过网球的女孩子，会这么了解他们的心情，了解他们的拼搏和奋斗。
长谷川侑恬，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孩子。说你迷糊，有的时候，会走错路会撞到东西。却又不得不说你聪明，你是那么得认真对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事物，从来不敷衍。这样的态度，连我都望尘莫及。
心下一热，真田开口：“侑恬。我……”
“恩？”女生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转过脸看真田。
女生的眼睛，干净剔透，真田的声音，突然堵住了。“那个，谢谢你，对切原这么好。”
女生从长椅上坐了起来。“赤也，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不用谢。
“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赤也真是幸运。”真田的语气里，不知为什么，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羡慕。
侑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男生。
“真田，也是我的好朋友噢。”女生的笑容，灿烂无比。绽放开来。虽然没有叫自己的名字，却是格外的真诚。
“我的荣幸。”真田回答。
女生甩甩脑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啦，一起去看看幸村吧，他该从顶楼下来了吧。”先前幸村向她申请了半天，她才默许幸村去顶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幸村喜欢站到高出去。却能够体会到，幸村那样七窍玲珑的人，敏感又聪明。
“好。”真田跟在女生后面，走了出去。
关门的时候，侑恬突然想到什么，“真田。”
“恩。”站在窗边看着日落的少年，走进了身子。
“你知道么。明天，切原的对手，可能会是不二周助。”
切原是立海大附属的单打二，那么失去了手冢的青学，加上那个叫龙马的新人臭屁的样子，单打二，应该就是不二了。“可以猜得到。”
“或许，输一场，会不错。”转了一下钥匙。侑恬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家教”.温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