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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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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钟换回自己的衣服后,本应该立即离开的。
内心有些不舍,磨磨蹭蹭的梳了垂挂髻才离开。
风眠弯离东贤宋家并不远。
宋钟内心抵触那里,特意绕了另一边闲逛。
今儿的天气很不好,现在不过才过晌午,天就乌抹抹的像是傍晚一样。
“阿语!阿语!”
阿语是宋钟的闺名,理说只能家中长辈亦或是未来郎君喊得。
只是来者是她的挚友,对他知根知底,任他这般浑叫就是了。
“良鹏哥,你怎么在这里?”
王良鹏,宋家死对头王家的二公子,年长宋钟三岁,高瘦清秀,弱冠之年,尚未婚配。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半月前你闹跳河,后来又被那个无赖秦平带回家,有她在,我都不敢去找你...这不,每天花点时间在这风眠湾附近转转呗。”
“来,天冷,把这披风使上。”
宋钟自然的接过王良鹏臂弯上搭着的红色披风。
两人互相说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男女授受不亲,站在街上靠近了,难免有人指指点点。
“走,我们划船去蓝桥洞。”
“嗯”
一路上宋钟就垂头丧气的,面对王良鹏的诸多询问也提不起兴致来。
船没一会就划到蓝桥洞下。
王良鹏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只暖炉放在宋钟手上。
“咦?这船是良鹏歌你的?”
王良鹏叹气一笑,“是啊!糊涂虫,一路上失魂落魄的,上了谁的船都不知道。”
宋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好任由他打趣。
“你这个半个月住在那个秦平的船屋倒是清净,你家里可是吵翻天喽..”
“怎么说?”
宋钟记得父亲为她偷练刀工的事大发雷霆,后面她就跳河了,这半月也不见父亲再来收人,应该是忌惮锅灰眼大婶老板的身份吧。
王良鹏一听宋钟什么都不知道,十分诧异,“怎么,你不知道,秦平把你爹他们都赶出了酒楼?”
“赶出酒楼!”
“是啊!你也知道你爹对酒楼的心结,也不另谋出路,整天就盘算着怎么和秦平抢酒楼,你后娘就不愿意了,整天吵喔...”
秦平刚来普文城那会子,酒楼衰败,甚至到了不得不卖给死对头王家的地步。
宋家酒楼意外被秦平买下,宋正原以为是遇到贵人,谁知道是个女无赖,他是引狼入室了。
“那是为什么呀?”
宋钟不明白,是父亲他们做了什么惹秦平不开心了吗?
王良鹏跟看猴似的看着宋钟,“因为你跳河啊,哎呦,那把秦平给气的,差点没当场把你爹剥皮拆骨给吃喽。”
“因为我?”
“昂”
宋钟极力回忆自己和锅灰眼大婶的相处。
自己做的饭菜确实挺合大婶的口味,但是也不至于啊。
她为什么要护着自己?
王良鹏也和宋钟一起陷入沉思,不过他早就有想法。
“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说说看”
“你说这秦平是不是想认你做干女儿啊。”
“干女儿?”
“是啊!”
王良鹏一说到这个就两眼冒光。
“你想啊,她一个女人,也有三十多岁了,没丈夫没儿女,虽然高了点,但是长得不错呀,没道理不嫁人啊...”
宋钟和王良鹏交好很多年了,虽然她一直喊他“良鹏哥”,但是两个人默认与对方的关系是友人。
至于为什么宋钟可以和一个年长她的男子做好朋友,可能和这个王良鹏爱偷穿她的襦裙有关吧。
尽管和他关系好,王良鹏时而的言论依旧让她很不舒服。
就比如对于锅灰眼大婶这件事吧。
宋钟倒是觉得,她又有钱又漂亮还能打,没嫁人生子的话...可能是没有找到配得上她的男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锅灰眼大婶的的婚事...
她和雪妹妹生活在一起倒像是“夫妻”两个一样。
不过锅灰眼大婶一定是那种脾气不好,喜欢打老婆的窝里横“男人”。
不对,锅灰眼大婶就是个螃蟹,横着走路,在哪里都横。
“嘿!”
“嗯?”
“你走神了...”
“唔,你说到哪里了?”
王良鹏对秦平的各种分析,宋钟都没听见,直到他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我说,要不你就认她做干娘吧。”
不知道为什么,宋钟觉得王良鹏对这件事特别上心。
上一次他这么关心的事就是劝自己“不要离开普文城”。
之前要里开普文城的事,宋钟已经斩钉截铁的决定了,虽然因为锅灰眼大婶的原因后来失败。
至于,认大婶做干娘...
宋钟有些犹豫了。
想着她喜欢抱着自己睡觉,还偷亲自己。
再想到她多次维护自己。
确实有点像把自己当成孩子?
王良鹏也看出了宋钟有些想尝试。
他继续趁热打铁。
“阿语,你总是叨叨着说想离开普文城去临沧找你娘亲,我看有什么好找的呀,外面人事凶险,你一个女孩子家孤身闯荡多危险呐,再说了,你娘要是挂记你早就回来找你了,还用得着你去找她?”
王良鹏所说的宋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是逼急了,宋钟也不会想到离家出走的下下之策。
她摇头叹气道:“你是男子,不会明白我身为女子的无奈的,特别是在我们宋家,换做是你...”
宋钟讲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说这个了”
王良鹏特别擅长察言观色。
“好,不说这个了,这次除了给你说秦平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呢,我觉得阿语一定会喜欢。”
“良鹏哥说说看...”
“我们成亲吧!”
!!!
宋钟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成成亲?良鹏哥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喜欢男子吗...你可以和女子结婚生子吗”
这个秘密宋钟替王良鹏保守很多年了,也是正因为如此,宋钟才能和他做成好朋友。
“哎,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嫁出来,你父亲不就管不着你了?”
宋钟压根就没有考虑王良鹏所说的这件事。
因为宋正早就说过了,宋钟不外配,他要招女婿入赘。
宋钟就不明白了,宋正就没有把她当宋家人养过,为何不把她嫁出去,还要招女婿入赘?
“我又与寻常男子不同,嫁与我之后,我替你撑腰,没人敢欺负,然后阿语想干什么都行,还不划算?”
“良鹏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父亲说了,娶我的男子要入赘宋家...要不,良鹏哥入赘来替我撑腰?”
宋钟潜意识里不想嫁给王良鹏,虽然她也说不清楚原因,但就是不想。
嗯,此刻拿父亲做挡箭牌也挺好的。
“害,堂堂七尺男儿谁入赘啊..你爹就这样害你吧,最后你年纪一大嫁不出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没有七尺高”
“......”
宋钟就讨厌王良鹏说她嫁不出去,看他吃瘪的表情,宋钟心情大好。
出来也浪费了不少时间,也该回宋家了。
临走分别时,王良鹏见成亲的事八字没一撇,便再三嘱咐宋钟,一定要仔细考虑认秦平做干娘的事。
***
秦平出门打探消息回来发现人走茶凉。
宋钟不见了。
看着床上宋钟换下的衣服,秦平的愤怒愈演愈烈。
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该死!
气愤之余,她将做工精致的襦裙撕得粉碎。
还觉得不够,船屋内仅有的家具也被她砸的稀巴烂。
噼里啪啦的声音想不惹人注意都难,现在是白天,西水舫的姑娘都在风眠湾休息,很多人都十分不满。
雪新枝在里秦平船屋最近的画舫。
听着里面的动静,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推门进去了。
秦平于她有“救命”之恩,她此刻身上还有严重的伤,不能这样胡乱发脾气的。
秦平正对着残破的桌椅发泄自己的怒火,背后突然出现活人的气息,秦平反应迅速,转身掐住来人的脖颈将她制住。
一看,是雪新枝。
“谁允许你进来的,你害我还不够吗!”
有人想杀自己,秦平一直都知道。
有没有那个本事就另说了。
“主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咳咳..”
雪新枝到底只是十五岁的孩子,被秦平瞪红了双眼掐住脖子,眼泪汪汪,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哼!”
秦平讨厌自己的心软,但也下不去拿个手,冷哼一声算是回应雪新枝,终究还是松开了她。
双脚重新落地的雪新枝不停的抽噎着,“二把手说,那香炉可以帮主人入眠,我看主人一直睡得不好,这才收下,不曾想有坏人趁机伤害主人,我...”
“哼,你惯于察言观色,我怎么知道是说的是真是假。”
多年来,秦平见惯人事,信任...太奢侈了。
“主人就是我的命,将我从西水舫救出来,您好我就好,我也没有理由加害你啊...”
雪新枝哭得更加伤心了,秦平就是她的希望,如果重新被仍回西水舫,那,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秦平去查了那个上官丹丹,这个二把手嘛,倒也没什么背景,普通人一个,也没有武功。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雪新枝应该也没有撒谎。
可是那夜太过凶险,若不是秦平内力深厚,定着了那贼人的道。
后来也没有见到贼人的尸首。
不过秦平相信,那贼人五脏具伤,不死也难再动武。
雪新枝见秦平的脸色有所缓和,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又发现秦平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思量下,便大起胆子拿来了药箱。
“主人不要动气,宋姐姐回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您又是那家酒楼的老板,一切定会如主人所愿的...”
“...”
雪新枝这话说的,好像秦平是那色迷心窍意欲强抢民女的无赖豪绅一般。
秦平虎着脸反问道,“你又知我心中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