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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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直背着你，走到天荒地老。
背着飞雄的及川突然想到这句话，大概是出自哪部小说或电影里的台词，挺美的。
可事实上，及川一点都不想背着现在的飞雄走到天荒地老，毕竟二十几岁又一身肌肉的飞雄，真得很重。
他怕还没和飞雄一起变成老爷爷，自己就先被飞雄压死了。
好不容易将飞雄扛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躺在自己的被褥里睡得十分香甜的后辈，及川突然生出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及川盘膝坐在和室的榻榻米上，手掌抚摸过影山的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蓬松柔软，只是为什么要剪中分啊？唉，不过无所谓啦，反正飞雄剪什么都好看。
还有这张脸，及川的手指慢慢地抚过飞雄的眼睛、鼻子、嘴唇，也很好看。
好看到……想要让人犯罪。
“是喝醉酒的飞雄不好，是没有防备心的飞雄不好，是引人犯罪的飞雄不好，通通都是小飞雄不好。”
在这套惯用理论的催动下，及川为自己的犯罪行为寻找着一切合理的借口。至于小岩的警告……反正小岩又不在，没有人会知道，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干吧！
美色在前，不上的男人才是傻瓜。
然而就在及川凑上去的那一刻，醉酒昏睡的人却突然醒了过来。
一潭深蓝色的湖水，猝不及防地撞进及川的瞳眸。
彼此凝视，一眼沉迷。
“及川前辈？”
影山躺在被褥里，只有头微微偏向及川，昏昏沉沉的声音多少带着点迷离劲，一点都不像平常严厉冷漠的飞雄，反而多了一分仿若病中的虚弱。
全身僵硬、本想着做坏事的及川在看到这样的影山后，突然柔软了下来。
“是我哦。”及川仍然坐在影山的身边，略略弯着腰凝视着他，“飞雄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和金田一他们在一起就那么高兴吗？”
影山垂眸想了想，唇角竟还带上了一分笑意，“嗯，很高兴。”
“高兴什么？”及川现在觉得不高兴。
“我……很懊悔，国中的时候，没有和他们好好打一场比赛，但是今天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开心地吃饭。”
国中么。
及川叹了口气，手指慢慢缠上了飞雄的手背，每根手指都和他的手指缠握在一起，飞雄只是盯着及川的眼睛，没有任何反抗。
及川心想你可千万别把这当做一场梦啊。
“飞雄，你现在清醒吗？”
“嗯。”
“那我是谁？”
“及川前辈。”
及川笑了笑，“飞雄，我作为你的前辈，很失败吧？”
影山沉默地望着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哦，自己作为前辈，起码作为你国中的前辈，我是失败的。”及川自顾自地说下去，“国中的时候，我因为嫉妒而对你感到焦躁。飞雄是会威胁我的人，一旦把你教会了，就不会有我的容身之地。后来去看你国中时的比赛，看到你变成那样的王者，我心底的某处松了口气，没有开窍的飞雄是不可能超越我的。”
及川伸出另一只手抚过飞雄的额头，将他两边的发丝理顺。
“飞雄认识到了自己国中时的过错，我也该认识到……”
“队友也是对手。”
影山平静地接过话头说道：“这是爷爷告诉我的，所以及川前辈不肯教我，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我当时觉得，如果我一直请教及川前辈的话，也许前辈就会教我了，只是那时候我不懂，没想到那些举止会让及川前辈那么苦恼，我很抱歉。”
“所以及川前辈没有错。”
“……什么嘛。”
盘膝坐着的及川渐渐将脸彻底埋了下去，沉闷的音调里，带着一丝尴尬的羞涩。
“笨蛋飞雄……你这么说，不是让我更内疚了嘛。”
“及川前辈高中的时候指点过我和日向的快攻，虽然性格恶劣，但是并不坏。”影山从被褥里爬了起来，盘膝坐在了及川的对面，“而且听日向说，及川前辈在阿根廷也有关注我的比赛。”
“……才没……”及川忽然住了嘴，这时候再否认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他叹了口气，直视着后辈率真的眼神，“好吧，及川前辈承认，我很关注飞雄。”
“从国中开始，就多少有点感觉到，不过那时候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甚至觉得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很讨厌那个天才后辈。后来毕业了，有时候会想去见小飞雄，但是忍着不去见的话也就这样了……”
“高三那年，我们重新在球场上相遇，看到乌野的爽郎君把你一步步教成了真正的国王，我很嫉妒，但是却不再是嫉妒飞雄要变成真正的国王，而是嫉妒飞雄为什么要由别人来教？明明只要被我培育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高高兴兴地跟在其他人的后面？”
“还有，超越过我的飞雄还会不会再看着我？我希望啊，飞雄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
此刻，及川帅气的面孔在阴暗的坏境里，带着几分侵略。
及川双膝跪在地上直起了身体，一手撑在飞雄的身侧，一手扣着飞雄的后脑，将他整个人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让他逃离。
“飞雄，我……”
“我喜欢你，及川前辈。”
像是被揽在及川怀中的影山突然抢先一步告白，深蓝色的眼眸在夜晚也显得无比闪亮，直率坦诚，没有一丝的遮掩。
及川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飞、飞雄！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台词！应该由我来告白啊！”及川被飞雄出乎意外地一招弄得慌乱不堪，“这种时候你只要点点头，然后让我吻上你，不是很浪漫的开展吗？！你干嘛要破坏气氛！”
“破坏气氛的不是及川前辈吗？”影山想了想道，“如果及川前辈没有那么多废话，直接接受我的告白，气氛一样会很好吧。”
这一刻，影山能够从及川前辈的棕色瞳孔里看见自己的样子，现在的他已经追上及川前辈了吧。不再是那个只会捧着球请教前辈的国中生，是在球场上也足以和前辈一较高下的对手。
而球场下，他也想和及川前辈并肩而坐，并肩而行。
影山一手覆上及川的后劲，轻轻一拽，双唇相触的那一刹，影山闭上眼睛，学着当年被及川前辈强吻时的样子，肆意地在及川的口腔里纠缠不休，而那个扬言非要自己先告白的男人，则一脸惊诧地睁着眼睛，任由那个后辈为所欲为。
我……我在被飞雄强吻？！
好、好开心！
就在及川想要夺回主动权的时候，影山却稍稍推开了他，冷静的声音里竟然不起半点波澜。
“及川前辈，这样算浪漫吗？”
可恶，他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啊，飞雄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如果说国中的飞雄算是憨直乖巧可爱版的话，现在的飞雄简直是成年色气诱人版啊！
这个臭小鬼到底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秀色可餐了啊？！而且吻技还那么好，这……这明显不是第一次接吻吧？！
及川在这一刹，深深感觉到了焦躁。
“飞雄！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及川忽然想起看到的某个可怕的场景，“牛岛吗？！我要杀了他！”
“不是，及川前辈请不要瞎猜。”
“肯定是！今天上午十点，在你家门口，我亲眼看到你们接吻了！”
飞雄肯定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才没有冲上去的，他以为牛岛成功了，他们已经在交往了！那一刻，他心痛地都快要死掉了，他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报应他国中时因为自己的幼稚和妒忌，疏远和欺负飞雄。
报应他高中时明明看出飞雄独裁的问题，却是任由其一个人独自承受。
报应他拖拖拉拉，为了自己的自尊而不敢对飞雄进行表白。
影山想了想回道：“那时候我们跑完步回来，牛岛前辈只是帮我理了理乱掉的头发。”
“哈？小飞雄你没有手吗？头发还要别人帮你理？何况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跑步啊？自己不会跑吗？你这是变相地任由牛岛对你为所欲为啊！男人会以为你接受了他的！”
“牛岛前辈没有及川前辈你那么多的坏心眼。”
“什么叫没有坏心眼？！他如果没有坏心眼的话就不是男人！”
“及川前辈，你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这不叫无理取闹，是前辈的经验！经验啊！可恶！飞雄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真得是讨厌死了！”
“及川前辈动不动就说讨厌我，这点我也很讨厌啊！”
影山也皱起眉头高声反驳道，顺势就要推开及川，不想及川突然施加蛮力，一个翻身，将影山整个人都狠狠地压在了被褥上。
“飞雄！上了男人的床，想下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然而好像被束缚的影山，只是躺在那里，冷静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及川前辈，冷冷道。
“这也是及川前辈的经验吗？和以前女朋友们的经验。”
一句话，堵得及川差点心肌梗塞。
“才没有！我只想和你有上床的经验啊！”
惊诧的眼神，呆滞的面孔，红透的脸颊，几乎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身上。
及川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翻身躺在了飞雄的旁边。
“……我真是败给你了……飞雄，你的国语老师不会心痛嘛。”
“及川前辈才是，说话……也很糟糕。”
两个人并肩躺在和室的地板上，凝望着单调的天花板。
过了许久，及川才缓缓开口道。
“我们在一起后，也一定还会争吵吧，毕竟两个人的性格都很倔强，到时候怎么办？”
“我之前做了一个梦。”
影山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三天的梦境，一幕幕真实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梦里，及川前辈和我在国中时就交往了。”
“哦？那我们交往得顺利吗？”
“……基本上只告了白，连约会都没有去成就结束了。”
“结束是什么意思？是你睡醒了还是分手了？”
就算知道这只是飞雄的一场梦，但及川还是有些紧张，他半撑起身子看着身边一脸平静的飞雄，觉得长大了的臭小鬼，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是我很高兴。因为我一直以为及川前辈讨厌我，原本就喜欢女孩子的前辈也绝对不可能和我交往，可是梦境里，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都变成了可能。”
及川想了想问道：“但是从这样的美梦中醒过来的话，不是会更难过吗？”
影山睁开了双眼，看着现在已经二十几岁的及川前辈，“会有一点吧，可是美梦虽然会醒，但也仍然是一场美梦，总比做噩梦要好吧。”
“所以及川前辈，就算在一起会争吵也没有关系，我会珍惜所有能和及川前辈在一起的时光。”
“……飞雄，你真得是……”
及川有些感动地将大半张脸遮掩在自己宽大的手掌里，明明飞雄说得那么自然平静，为什么自己却会有想哭的冲动啊。
飞雄，真得讨厌死了！
啊……
这个口头禅，以后还是改一改吧，他不能再惹飞雄伤心了。
“飞雄，重来一次吧。”
及川双手撑在了影山的两边，温暖的笑意里是满满的柔情似水。
“我喜欢飞雄，请和我交往。”
“嗯。”影山这次笑着回应道，“及川前辈，我也喜欢你。”
不论是回到之前，还是回到之后。
轻轻的一个吻，足以定下一生的海誓山盟。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完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