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线（GB）》猫苓

12、第12章

　　“你是我的孩子，不可能不管，不过这些年确实忽略了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父亲看着我，轻声感慨，“你跟你的妈妈真的很像。”
　　“父亲，我…”我张了张口，一时思绪混乱，不知该说些什么。母亲外表可人性情温婉，而我无论相貌还是性格都更偏向父亲，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对于我的言拙，父亲只是笑笑，许是长时间不苟言笑，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眼神却很柔和，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我跟你妈妈是一见钟情，她是一位对待生活十分热情又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总是能给人带来快乐，也是她打开了我的心房。我这样说，你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呵呵。你的到来对我们来说是意外惊喜，看着那么小小一团的你，我和她初次为人父母，都是手忙脚乱的。那时候我们的心愿就是能够抚育你平安健康的长大。然而…”
　　父亲的话锋顿了一下，我看到他放在石桌上的手在微微发颤，我猜不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也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讲述。
　　“你妈妈的离去不是意外。小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父亲的声音里染上了痛苦的情绪， “我把你送走，是不想让你接触那些yin暗面，这是个旋涡，一旦深陷想抽身就不容易了。你是我跟你她的骄傲，无论如何都要护你周全。后来，我查到了真相，也解决了那些麻烦，但是我们父女之间却变得遥远。”
　　我坐直了身子，无比震惊地看着父亲。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下午正在随堂测验的时候被校长叫进了办公室，随后被告知家里出了事，等我赶回家的时候只看到刚被大火吞噬后烧焦的残垣断壁，还有被人拦着却一直想往里冲的父亲，直到葬礼过后，我自始至终没有见到母亲最 后一面。戚遥表姐一直陪着我，她哭的双眼红肿，我却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因为我不相信妈妈就这么离我和爸爸而去，在别人眼中我却成了没有心的冷情之人。过了几日，我被父亲告知办理了住校，从初二开始一直到大学时期，我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关系也越发的变得疏离。
　　后来有一 天，我与陈铎谈到未来，聊着聊着就想起母亲来，不知怎的突然就哭得难以自持，上气不接下气像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陈铎慌乱地哄着我，最 后实在没法就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顺着我的后背以免我哭着打嗝会呛到自己。
　　“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经去过你的学 校，远远的看过你，也见到了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年轻人。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就算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也好。有个可靠的人护着你，让我安心了不少。后来有人以你为要挟，我只来得及将你送走，却没想到会苦了那个孩子，等我想要补偿的时候，那孩子已经退了学，回去了老家。是我们父女俩对不起他。”
　　“小蕤，以后的路怎么走，你自己做选择就好。爸爸只希望你能幸福。”
　　一直以来不明白的事情终于真相大白。看着父亲鬓角便冒出的银丝，我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其实我更想指责的是自己，我这个人实在是太过自我又自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他人的付出。父亲说的对，是我们父女俩对不起陈铎，我对他的感情不及他对我的一半，他何其无辜，却成了被牺牲的棋子。
　　下雨了？手背上感到一抹湿意，眼前的父亲似乎变得有些模糊。我抬起手擦拭下脸，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那个女人……”我低头抹去脸上的泪水，想起了陈铎在老家时娶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安排的所谓的补偿。
　　“什么女人？”父亲眼中的疑惑不似作伪。
　　我摇了摇头看着父亲，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爸，您说的这些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但还是要感谢您让我知道这些。您放心，我和陈铎以后会很幸福的。”我走到父亲身边蹲下来仰起脑袋，“我会远离戚家。爸，如果可以，欢迎你以后到A市。”
　　我并不能代表陈铎的态度，我与他从不互相勉强，相恋的两个人最基本的就是信任，虽然出发前对他隐瞒了真实目的，但是已经做好了回去后就对他坦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