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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衷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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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意对此节也甚感好奇,每每只听得几碎嘴,也不知宋深与红楼到底有何联系。
“红楼有金玉二令,这就是金令。”阿琪将令牌取出,木牌雕刻精美,上有盛莲图样,背刻一古篆,“金令戾气,玉令温润,我所执的金令就是要杀前威北大将军遗孤。”
“什么金玉,不过都是木头啊。”辞意道。
“确也如此,不过虚弄名头。阿玦是我的师姐,我向来与她不对付,她所执玉令此次却与我目标相同,都是针对宋兄弟的。只是我没想到,还有其他执令者的任务也是宋兄弟,可见这后面指派的人,不止一个,按照当日护法所说,这后面的势力是新旧朝廷与唐家军。如今刘家人争天下,唐家军也不可小觑,暗潮涌动。”
“这就是买凶杀人!”
“红楼做派却是打着惩奸除恶的名头,可叹执令者都难辨是非。红楼实是帮助各方势力铲除对手,谋取利益。”阿琪叹道,“我也不知宋兄弟如何卷入这是非之间了,按理说贵祖早已辞世,十年前的事情,可能又会翻起风云。”
“十年前?”辞意道:“我只听坊间如今还在传唱威北大将军的功绩,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
“我祖父一生为北疆打拼,已于十二年前去世了,后我家门不幸...出了叛国贼人,将祖父荣光尽数挥散,我宋家门楣受辱难雪!”
辞意哀叹道:“原来你有这样的过往。”
“我家人因叛国罪悉数被屠...其实,祖父是我母亲的父亲,应当是我的外祖,娘不愿我与爹爹被牵连,及时与我爹和离,我才苟活至今。”
辞意一时无话,却见宋深神色倒还正常。
“难不成是何方看准了贵祖威名,想借你之手,掀起风云?”
“我祖父如今哪还有何威名,不过是民间歌谣朗朗上口,识字读书之用罢了。”
辞意反驳道:“不对!我小时,师傅给我讲鲧腹生禹,大禹治水的故事,讲的是鲧为了治水,偷了天帝的息壤,天帝将鲧杀了,结果,鲧的肚子里又爬出来个大禹,继续治水,博得后世圣名,你们说,鲧盗了天帝的东西,后世还是传唱他,就是因为他不懈治水,于万民有功啊,你的祖父也是如此。”
宋深不语,陷入了思索。
“也许奈何知道得更多,等她闲下来,我们再讨论红楼为何如此针对宋兄弟。”
奈何依旧很忙,接连过了三五天,宋深的病早已好了,辞意没了病人照顾,闲了下来,只见得姐姐与各方来人看病诊治,只怕是这方圆都以为姐姐做义诊,病人络绎不绝。有时辞意也会看到冯彭等人,琵琶女苏秦想来和她闲谈,辞意心中对冯彭还有气,不愿意和她多接触。庄子上还住着不少特别的人,周岁康悄悄和她说,那些人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侠。
“你看,那个那个,是使刀的独行侠,人称刀狼,还有那个,不是那个,是那个漂亮姐姐,我爹说,她是恒安师太的俗家弟子,人称剑仙子。以后呀,我们这桐山酒庄就改名叫梁山酒庄了。”
“哼,瞧你这酒呆子,这些人是冲你来的吗?都是冲我奈何姐姐来的,还真把你这破烂地方当水泊梁山了。”
“你以后再这么说话,我就...”
“你就怎么?你就放肆吹牛吧,你打得我赢吗你?”
“我就再去找冯大侠来教训你!”
“蛇,咬他!”辞意作势要将青蛇拿出来,周岁康吓了一跳,后窜了一步。
“瞧你这胆小鬼,我还没拿出来呢。”
“姑奶奶,别吓我了,我再带你去看有趣的。”周岁康摆手道。
“那好吧,又有什么有趣的?”
“你知道小秦吗?她唱的曲可好听了,琵琶弹得也好,长得也好!”
辞意一拍他的额头道:“姑奶奶我戳瞎你这双色眼,不知道我和她哥不对付吗?以后你也不许去了!”
周岁康正在哀叹,辞意见着奈何姐姐走到了宋深旁边,忙拉着周岁康一起躲在树后偷听。转念一想,自己为何要偷偷地听,正大光明地出去听不好吗?可见着奈何姐姐如今的样子,虽还是原来的姐姐,但姐姐如今把自己当成小孩,鲜有和自己说现在的事,偷偷听一回也好。
只听奈何道:“宋兄弟身体可好些了?”
宋从安替她斟茶道:“现在已无大碍了,奈何医仙果然妙手回春,我之前一直难好的咳疾如今都好得七七八八了,我那时还以为是琪姑娘对我不利,辞意又唬我说是中毒之症。多谢医仙搭救了。”
“小妹给你添麻烦了,我才要感谢你几次三番保护辞意。宋兄弟不愧将门之后啊,你这病起因乃是哀思,哀思伤肺,我了解到令尊于月前去世了,只因你小时突遭家族大事,如今对这哀情幽怨难以感知,你未察觉,别的医师难了解你心所痛,故难对症。要解此症唯有节哀。”
辞意偷听到这时,难免心间一痛,心道:宋深啊,我的好友,原来你早年间亡了母族,如今父亲又去世了,一人在世,形单影只。以后的日子,我定会好好陪伴你的。
“宋兄弟,还有一事,你可知为何红楼会大派人手又是刺杀你又是维护你?”
“我与琪姑娘商讨过此事,一时无解,按说我祖父早已辞世,我已经是一个普通江湖人,不知为何红楼盯上了我。”
辞意虽也好奇此事,但又有点生气宋深不曾提自己的名字,明明那日一起商量的时候是三人,除了阿琪姐姐还有自己啊,应当说:我与琪姑娘、辞意商讨过此事才对。辞意心道:果然都把我当孩子,都忽视我了。
“宋兄弟就未曾想过,当年家门惨案实有冤屈?家母曾与贵祖有过数面之缘,她总说,宋将军是当今世上最忧国奉公之人。让人钦佩。人人都知威北将军家风严谨,我曾听说威北将军对待家中盗窃的仆人都是严惩不贷,窃家尚且如此,何况窃国之人呢?”
“我也钦佩祖父品格,只是家门不幸,当年之事,铁证如山,都在刑部案册里。”
奈何缓道:“此事原本我不该说,借我这五百兵力之人,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其中冤屈,欢度一生。只是我心中倒有些私念,我只道将军门楣都是一番衷心,衷心如血啊,为报国家肝胆一生,有冤就该雪洗。”
“宋从安大人?与我有和联系?”
“他是你母亲兄长之子,他曾对我说,你最爱吃他母亲所制留香酥饼。”
“延哥?他当真是我延哥,延哥还活着?咳咳咳——”宋深一听便激动了起来,咳喘数声仍向奈何求证,竟流下泪来。
奈何忙道:“自然不假,他还反复拜托我保护好你,他也亲口说,他宋家一案,实有冤屈。”
周岁康小声对辞意道:“他竟是宋延的弟弟,宋延当年在长安可是风光无两的少将军呢。”
辞意忙吓唬他道:“这必定是他宋家机密,这个宋延本应被诛,如今改换名字自然是想为家族洗刷冤屈的,你可守住了这个秘密,不然我让我的蛇咬你千遍。”
又听奈何道:“贵祖威名远扬,如今旧主虽已答应退位,但势力仍存,新朝初立,想借威北将军冤屈一案,联络旧臣,打压旧朝势力,故用红楼暗中护你回京。”
“之前,阿玦姑娘确实和我提过回京之事,她说她是我祖父旧友指派而来的。”
“红楼将此消息转卖给了旧朝与江南,结果促成了如今的局面,若加上我所代表的宋从安,一共四方势力集中在你身上。我问你,你做何选择?”
“这十年来,爹爹一直暗暗告诉我,要对世间君主寒心,了却君王天下事,亦难赢生前身后名。我祖父生前如此精忠,他一倒下,家族顷刻破灭,我那时年幼,不懂得分辨善恶,只记得祖父一刻不忘的忠心,这些年来,一直恨透了当年的叛国者,如今,倒才回想起来,可能别有他人暗害,证据可以伪造,我宋家家风无法伪造!宋家的名声就是祖父的名声,延哥为此不惜改名重生。朝廷之念是个机会,我必定重振我宋家,不枉威北之名!我不日便启程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