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可触及：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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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思月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鼻子先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他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纯白，那是医院的天花板。
他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每一丝力气都被吞没，每一块肌肉都坠着沉沉的铅坨。
房门被打开，他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殷博容和白康高走了进来。
“我怎么了？”他开口，声音虚弱沙哑，像是长时间行走于沙漠之人，嗓子都在冒烟。
“您发烧了。”白康高回得简单。
乔思月愣了一秒，对啊，虽然天气不错，但是现在的确还是冬天。
“她呢？”乔思月迟钝地想到了刘雪语。
“已经移交审核处进行审核。”殷博容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乔思月一杯温水。
乔思月伸手接过杯子，水面晃荡之下，打湿了右手。
他换了姿势，问道：“什么时候有结果？”
“很快，毕竟因果绳追溯这种不算太复杂的因果只需要一分钟左右。审核处那边检查的时间差不多就是昨天一天。”殷博容看向乔思月，“没有想到你真的能这么快把她的尸体带出来，真是帮了大忙。”
乔思月喝了一口水，温热的水润开干涩的喉咙：“如果我没有那么快，会怎么样？”
“何必去思考如果呢，这是最没用的累赘。”殷博容笑道。
乔思月看向他，隔了很久，才慢慢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对。”
“对了，刘雪语让我向你道谢。”殷博容笑着看他，“她说很感谢你能把她拉出来，也很感谢你当年有站出来替林春儿挨了一顿打。”
“……她的结果是什么？”乔思月低着头问道。
“通过非自然能力试图杀人，袭击特殊调查科调查员，通过非自然能力伤害他人，数罪并罚，天雷轰杀，魂飞魄散。”殷博容说道，即使是宣告着刘雪语的完全消亡，也没有减少他嘴角弯弯弧度。
“毕文宣见到她了吗？”乔思月问道。
“并没有。”殷博容道。
“……我，”乔思月狠狠抿了一下唇，“那几个人，是我杀的吗？”
“动手的是刘雪语。”殷博容说道。
“但是，你说了的，我的能力是让某种可能成为现实。”乔思月又喝了一口水，“如果没有我的那句话，刘雪语会动手吗？”
他的喉结快速滑动着，喝下的这口水像是一把刀子，在他柔软的胸腔内搅和，片出薄薄的血肉。
“没人知道。”殷博容看向乔思月，只能看到他长着两个旋儿的头顶。
一时之间，房间被沉默塞满。
“嘀嗒，嘀嗒。”
轻微但接连的两声响起，乔思月面前的白色被子上出现两滴水迹。
乔思月没有说话,他的心似乎仍旧被那只冰冷的手紧紧攥着，一点一点往冰冷的淤泥中沉下去。
“打扰了？”有人敲响了病房房门。
乔思月胡乱擦着脸上的水渍，殷博容和白康高对视了一眼，白康高几步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拎着果篮抱着花束的季梦婷。
“我可以进去看望一下他吗”季梦婷举了举手中果篮。
“季小姐说笑了,请。”白康高接过她手中的果篮,准备去接花束,却被季梦婷避了过去。
他扶了扶眼镜，在这个动作间极快地扫了一眼季梦婷。
季梦婷擦了一点润唇膏,头发蓬松散发尾微微卷起，穿着一身厚实但版型极正的长裙，但最扎眼的还是她手上那一束火红的玫瑰。
看起来像是来见情郎。
白康高眼神犀利了起来!
季梦婷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带着一身清香。
“这是怎么了？”她走到了乔思月身前，看着他发红的眼眶。
“有些难以接受。”殷博容笑了笑，“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白康高看了一眼他们，跟着殷博容走出了病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件病房的？”乔思月问道。
季梦婷将手中的红色玫瑰仔细地放在床头柜上，转头看向他：“芝麻大小的地方有什么秘密呢？有同学在医院，找他问了下。你应该要离开昌苏了吧？”
“我本来也就是回来看看我妈……恰好被卷进了这件事里。”乔思月不自然地挤出一个笑容。
“但是难以接受什么？那四个人渣的死，又或者是当年的那些事？”季梦婷看向他。
“你知道……”乔思月手虚窝，在鼻尖擦了擦，“也对，你应该是猜到了。但是，都有吧……”
“但是那四个人渣不见得是你杀的。”季梦婷笑道，“如果有证据是你杀死的他们，那个调查员早就把你抓起来了，不会还允许你掺和进来。”
“那是因为我的能力很特殊！”乔思月看向她，焦急地想要解释。
“办案，没有如果。”季梦婷看着他，眼神近乎怜悯，“你要成为一个调查员吗？”
“有这个意向。”乔思月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季梦婷看出了他的疑惑：“如果你不是要继续面对这样的事情，那么那个调查员会尽可能地开导你，而不是让你始终放不下这个事情。”
“心里有悔恨，有敬畏，有害怕，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季梦婷看着他，说道，“特殊调查科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地方，但是它很重要。希望你会始终记得这件事。”
“那你呢？你当初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决定成为一名调查员的吗？”乔思月盯着她。
“没错。”季梦婷点头，“既然你就要离开了，那就听听这件事的结局吧。”
“结局？”乔思月疑惑道，难道刘雪语被捕不是结局吗？
“凶手被抓获，受害者们呢？被这件事情波及的所有人呢？有些人可以继续正常生活，有些人却再无希望。”季梦婷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笑容，“那几个人渣死了，他们父母中，有的被人举报贪污受贿面临调查，有的沾染赌瘾输得倾家荡产，有的死于慢性疾病。刘雪语的父母突然来了医院检查，两人都完全失去了生殖能力。毕文宣还活着，或许将会一直活下去，活在这座城里，活在坟里。”
“都是她做的吗？”乔思月有些难以相信。但他竟然卑劣地感到一丝稍稍地宽慰，刘雪语并没有他之前所认为的弱小。
“有些是我做的，比如说收集那些人贪污腐败的证据然后举报了。”季梦婷说道。
“……你要离开了？”乔思月问道。他虽然没有到多智近妖的程度，但好歹还是能联系联系上下文，季梦婷才说了这个小城里不会有秘密，这样的情况下举报必然是会被议论会影响她的，除非她要离开了。
“你说的没错，我要被调入市调查局里了。”季梦婷说道。
“呃，祝好？”乔思月干巴巴挤出一句话。
“真的想要成为调查员，想要避免那些糟糕的事情的发生，就赶紧爬起来。”季梦婷拍了拍乔思月的肩，“凶手不会因为等你而停止作恶，而受害人又有可能因为种种可能而在你浪费的时间中失去发声的机会。”
她将那束玫瑰再一次抱进怀里。
“我以为这是送我的？”乔思月脸上肌肉终于得到片刻休息，不再绷得紧紧。
“哈哈哈，你要是需要鲜花，我可以去楼下给你买一束。”季梦婷笑道。
“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乔思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是要去约会吗？”
“不，去祭奠一下她。”季梦婷打开门，走了出去。
带着红玫瑰去祭奠？乔思月瞠目结舌。
没过一会，殷博容拎着一个不小的牛皮袋进来：“和季小姐聊得如何？”
“她要拿着红玫瑰去祭奠？”乔思月茫然。
殷博容笑了笑，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乔思月：“吃点吧，随便看看这个判定书。”
乔思月没动温热的餐盒，反而连忙翻开了判决书。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一句便是“经审核处审核，由乔初灵干涉因果绳，导致刘雪语命格变动……”
如同当头一棒，砸的他头破血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不可触及：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