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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   云开雾散,滂沱了一整个上午的雨终于停了下来,阳光又再度占据了主导,将金色的光华洒满整个圣域。
      金秋时节,处于地中海气候的圣域在这个季节里本应少有降水的,可不知为何,接连这几天,雨水竟出乎意料地密集了起来,也许是上天也因垂怜于十二宫之战中牺牲的战士们而落的泪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圣域史上首次围绕女神真伪而进行的一场圣斗士间的惨烈之战,最终以邪恶撒加的战败而告终。真正的雅典娜女神以最隆重的方式受到众人的欢迎。
      骤雨初歇的训练场上安静空旷一片,唯有一湾湾的水洼上跳跃着涟涟的光彩,宛若一面面的明镜,在粼粼闪烁中映出浮云如丝的一方蓝空。平静的镜面上突然荡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两个不足十五岁的少年在闲谈中踏过如洗的蓝空——
      其中一个少年苦着一张脸,边挠着带着几分褐色的短发,边发着牢骚:“我说,瞬,咱们身上的伤还尚未完全养好是不是?纱织小姐偏让咱们干这么出力的活儿?真是不够体贴……”
      “你这样说很失礼呢,星矢!”另一个绿色头发的少年微侧过少女般精致的面颊,表示不同意:“正是因为纱织小姐温柔体贴,才在圣域复兴这么关键的时刻,只派我们查查资料而已,哪里算什么力气活儿?”
      “可是这对于我而言,已经是再辛苦不过的活计了!”
      “别说得跟上刑场似的!圣域的史实资料并非枯燥无味的,听说还有很高的历史和文学价值,正像穆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全当是修身养性了。”
      “修身养性?穆先生那么喜欢修身养性就干脆自己来好了!我可宁愿跟着紫龙、冰河他们到处去打探……”叫星矢的少年丝毫不为瞬的话所动,依旧是一脸蔫蔫的,“我真不明白,圣域正百废待兴,还有很多大事没做呢,纱织小姐干嘛要和几摞子资料过不去?”
      “话不能这么说,你也是知道的,邪恶撒加篡夺教皇之位期间,为了维护其黑暗统治,制造了罄竹难书的冤案。如今雅典娜已重新获得了圣域领导权,这些冤案也需一一查清、平反,其中查找相关资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是,是,我知道了,好孩子的说教我已经听腻了……”星矢不耐烦地嘀咕着,但还是跟着瞬穿过训练场,来到了资料库。
      圣域的资料库坐落于十二宫圣山对面的那一群建筑中,样式还保持着古希腊的建筑风格,横跨了数千年,虽刻下了岁月残败的痕迹,却依然保持着巍峨的姿态,仿佛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殿,无论是环绕一周的多利克式石柱,还是浮雕石板、三角额墙,都在阳光下泛着大理石独有的光泽,而那扇古旧褪色的木门后,收藏的正是跨越数千年的文献资料宝库。仿佛受如此博大而深厚的历史底蕴感染了似的,资料库四周的气氛说不出的肃穆庄严,令人在感慨中肃然起敬。
      瞬掏出一把穆先生刚刚给的长柄钥匙,走上前去,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那扇古朴而厚重的木门便应声而开。眼前的豁然一亮,惊得他当即怔在了原地:与外面庄重的气氛不同,室内却是安静整洁得如同一座现代的图书馆,采光充足,环境幽雅,质地优良的绒毯铺满全室,而放眼望去,那一排排栉比鳞次的书架静静伫立,犹如一位位年逾古稀的大贤,默默地承载着历史的沧桑。如若不是空气中微微渗出的霉味和仔细看去那一页页泛黄的书纸,实难想象这座巨大的资料室已经历经了千年。
      “这么多……”星矢对眼前的情形瞠目结舌,他的目光掠过不计其数的书架,浑身顿生无力感,“我的老天,这少说也有两百多个书架子吧?这,我们就算看到后三辈子也看不完啊!”
      “答错了,星矢!”瞬粉嫩的面颊上浮出淡淡的兴奋,“这里书架准确数目是322个,不过,我们当然不用一一都要查阅,只要——”他边说着,边在资料之海寻望着,最后,他的目光落到靠近左手边那排看上去还很崭新的书架上,“嗯,没错,就是那排!”
      “还好,还好。”听了瞬的话,星矢庆幸之余暗暗甩了把冷汗,“我刚刚还以为得一辈子困死在这儿呢!不过——”看了看那排足有两人多高的书架,他还是觉得脑袋发胀,愁眉苦脸地叹气道:“读书的话,我可完全不在行——不如这样吧,瞬,你来查阅,我帮你搬书,怎么样?”
      瞬眨着碧绿色闪亮的眼睛,想了一下,答道:“那……也行,就依你所说吧!”说着,他便坐到了一旁的桌子前,一指那排书架的左上角,“那么,就从那儿开始吧,拜托了,星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终于可以不用翻看这些恼人的书了,星矢忙爽快地答应下来,窃笑着爬上了取书的梯子。
      可大话虽说出去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搬书搬得腰酸背痛的星矢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果然自己还是应该跟紫龙或冰河换一下任务才是啊!在通过了成为圣斗士严苛的训练后,举着巨石一整天对于他而言都不在话下,可谁知一扯上这些书,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是吃不消了!
      “真是的,不过才十三年的光阴,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的资料?”星矢抱怨着,懒懒地从书架上搬出又一摞书,却不想中间竟然夹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他的额头,这一砸不要紧,惊得他站立不稳,“哐当”地一声从梯子上跌落下来,摔了个仰面朝天!
      瞬见状,先是一惊,随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去理他,又埋首于眼前的书海中。
      “哎哟!真是倒霉到家了!”星矢怨恼地哼哼唧唧,干脆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反正地上的绒毯也蛮舒服的嘛!仰望着空白的天花板,他随手在身边一摸,却正好摸到了那本砸中他的小册子,“就是这家伙了!”将那本册子捏在手中,他愤愤地坐起身子,“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写着什么!”
      他泄愤似地翻开手中的薄册子,却在那一瞬间被震住了!——满眼涂污的墨迹如漫爬上来的章鱼,伸出丑陋的触角将书册中所记载的内容全部覆盖,即使仔细辨认,也很难认得出几个字,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凝重与悲哀弥漫在书页间,仿若乌云雾霭般的,也漫延到了他的内心,令他不由得心下一沉。
      这是什么?星矢心生狐疑,辨认着上面几个模糊的字迹,他费力地念出声来:“公元1975年……圣域……女祭司……卡桑德拉……?”
      “啪嗒!”瞬正在翻阅的书册应声落地,他错愕地走上前去,不由分说便从星矢手上夺去了那本册子,“这,这是……?”
      “怎么了?”眼见瞬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星矢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询问道。
      “这个……不太像某人恶作剧的成果,明显是很正式的记录,而后被什么人用墨迹涂盖上了……”瞬神思游离,眉头紧皱,连捏着册子的手都开始微微发起抖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可真是大事件了,我从未听说过现代的圣域有过什么女祭司啊!而上一代的女祭司则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过逝了……星矢,你在圣域里修行了六年,可曾听说过?”
      星矢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皱着眉问出了一句:“女祭司?……是干什么的?”
      瞬因星矢没头脑的问话愣住了一两秒,跟着便怒嗔道:“星矢!亏你还是个圣斗士呢!怎么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基本常识?”挨了一顿训的星矢终于在模糊中回忆起,当初魔铃教授他“基本常识”的那段时光,他都是在打瞌睡中度过的……
      “据我所知,女祭司是代表雅典娜向众神献祭祈祷,以化解不必要的圣战的重要人物,据说,其地位甚至与教皇都不相上下!”
      “这么了不得的人物?”星矢的嘴很配合地张成了“O”型,他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明白刚刚瞬为什么会那样的表现,“哎,瞬,如此说来,这么重要的人物,你我不应该没听说啊!这究竟是——?”
      “是啊,真是奇怪!”瞬用手托着下巴,做沉思状,“不过,话又说回来,女祭司素来都深居在神庙内专心祈祷,对圣域的政事不闻不问,我们这些青铜圣斗士没听说过她,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在雅典娜回归圣域这么重大的事件中,女祭司仍不露面就显得有些太奇怪了!而且,这本有关女祭司的记录册又怎么会被人涂污成这样?简直就像是存心要掩盖住什么似的……”
      “该不会,这里面有什么大阴谋?”星矢终于听明白了瞬的话,也开始严肃起来。
      “不知道。但不管如何,这么重大的事情一定要告知给雅典娜,其他的事情倒可以暂缓,这样吧,星矢,你来帮我,我们再找找有没有类似的记录,一块儿汇报上去。”
      “好!”星矢重重地点下了头,一改之前垂头丧气的样子,眼中突然透露出那份少年人独有的认真与锐利!

      暮色将近时分,圣域余下的五位黄金圣斗士全部接到了急召的命令。女神如此兴师动众,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会议,但又实难料想出女神此举所为何事,众黄金圣斗士只得满腹狐疑地聚集到了教皇厅。
      女神及星矢、瞬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娇小秀丽的女神亭亭玉立,白色的长裙迤逦在台阶之上,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柔顺的长发垂直到腰间,泛着高贵的紫色光泽,除了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外,她看上去似乎与其他同龄少女无异,但举止间流露出的超凡的气息,却绝不是普通女孩所能拥有的,那是属于,并只属于统治整个地上界的雅典娜女神所独有的气息。
      见众黄金圣斗士都已到齐,雅典娜选择直接切入正题:“这么仓促叫大家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各位。瞬,把那个拿给穆他们看看。”
      “是。”瞬应着,掏出了一本随身带着的薄册子,走到穆的面前,递了过去,“穆先生,众位,请看看,这是今天我和星矢在资料库无意中发现的——”
      “资料库?”穆犹疑参半,但还是接过了书册,信手一翻,不禁心头一震,尽管他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脸色却还是微微泛白——虽然大片大片的墨迹已经盖住了书页上的主要内容,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出“女祭司”、“卡桑德拉”的字样!
      而他身边的艾奥里亚脸色明显白得更厉害了,亚尔迪巴则沉默地将脸转向了另一边。怎么会这样?此类资料不是早就彻底销毁了吗?怎么还会遗留下这一本,还落到了雅典娜的手里?——穆在窘迫中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沙加,却见他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依然默然无语,反而将脸侧向了一旁的米罗,而米罗也是一脸的纳罕——的确是全部销毁了,当初还是他督办的呢!怎么会出现这种疏漏……?
      “看来,大家果然都知道什么的样子,”女神的声音突然在这时传来:“那么,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像女祭司这么重要的人物我从来都没见过,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而且,整个资料库里除了这本连内容都看不清的薄册子外,竟然再没有任何有关这位女祭司的记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身为雅典娜,有权知道自己女祭司的情况吧?还有,希望大家不要用‘恶作剧’这样的名词来搪塞我,任谁都心知肚明,在圣域记录史实的资料库里,这种玩笑是开不出来的!”
      “雅典娜,其实这……”
      “我早知道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就在穆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时,艾奥里亚却突然怒吼出来,脸上扭曲着从未有过的痛苦和悲愤,“当初就不该这么对待她,这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反而还是圣域的大功臣,不,不只是功臣这么简单,她是……”
      “艾奥里亚!”沙加一声厉喝制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而对雅典娜说:“雅典娜,这件事并不值得您忧心,圣域根本就不曾有过一个名叫卡桑德拉的女祭司!只是有些不知情的人会错了意而已——但后来,这个错误被纠正了,所有相关资料尽数被销毁,正像眼前的这本一样……”
      “沙加你——!”沙加决绝的话顿时令艾奥里亚怒不可遏,“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说!”
      “我有说错什么吗?”沙加一脸淡漠地质问:“既未得到真正教皇或雅典娜的认可,也没有履行过女祭司的职责,更是连女祭司必须遵循的准则都弃之不顾,这样的她还能以女祭司的身份载入史册吗?”
      “可是——”艾奥里亚欲言又止,刚想再做一次的努力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噎得他脸色愈加地晦暗了!
      “艾奥里亚,”一直沉默不语的雅典娜终于看出了点苗头,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内情吗?能否告知一下?”
      艾奥里亚瞠目,愤怒的眼神掠过面色沉静的沙加和神情尴尬的穆,终于不甘地怒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雅典娜您要问的话,还是直接问沙加和穆吧!反正一切都是他们两个策划好的!”
      艾奥里亚的回答令穆暗暗松了口气,他转而向雅典娜禀告道:“雅典娜,事情正如沙加所说,圣域的确有过一个名叫卡桑德拉的女子,但她并不是女祭司。”
      “是吗?既然不是女祭司,那么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雅典娜,恕我直言,”沙加在这时插嘴道:“您不觉得为这种问题急召我们实在有些不必要吗?况且探讨一个已故之人的身份未免有欠尊重吧?”
      “已故之人?她已经……?”女神的神色惊愕中更添了一分的苍白,“她应该还很年轻吧?怎么会——?难道是因为撒加叛乱——?”
      “雅典娜,依我看,您更多的精力还是应该集中在未来的大事上吧?这也是告慰那些为圣域付出生命的英灵们的最好方式。”沙加仍丝毫不松口,坚定得仿佛不可撼动的磐石。
      “沙加……可是,我……”
      “女神,我请问您,从神话时代至今,圣域被湮没的历史有多少?您能把它们都一一查清吗?这个名叫卡桑德拉的女子,也不过是众多不为人知的历史人物中的一个而已,您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精力,不觉得毫无意义吗?还有,您正在进行的审查撒加叛乱期间冤案的事宜,我认为也应适可而止,能查清平反的固然好,实在查不清的也不必过于拘泥,您真正该做的应当是立足现实,着眼未来,至于历史问题,适当就可以了。”
      沙加的话尖锐而富有道理,他每说一句,纱织脸上的苍白就多了一分。尽管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最终却只能是垂下眼帘,满怀歉意地说:“看来,是我太草率了,我这个女神还远不成熟,给大家添麻烦了!今天,就散了吧!”
      于是,这场紧急的会议草草地召开,又草草地散了,只空余下那令人窒息的气氛弥漫在教皇厅内,化为了夜色的黑暗。
      黄金圣斗士们走后,纱织颓唐而无力地跌坐下来,长久无语。而星矢和瞬依旧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刚刚的情景他们虽都看在眼里,却实在是插不上嘴,也帮不了他们的纱织小姐。
      良久,纱织终于在复杂的心绪中感叹道:“我……撒加叛乱这十三年里的圣域,原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纱织小姐……”面对纱织的颓丧,瞬简直不知道该从何来安慰她。
      “没有关系,是纱织小姐的话,就一定能克服这些困难的!”星矢突然道,充满信心地看向愕然的纱织,眼中那种仿佛日光般不褪色的坚毅和信任瞬间温暖了她的心,“因为纱织小姐并不是孤单一人的,还有我们这些圣斗士在啊!所以,不能轻易放弃,即使面临黄金之箭的严峻考验,纱织小姐不也没输吗?更何况这些琐事呢?”
      “星矢……”纱织眼中熠熠,她微微地颔下了首,嗫嚅地答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星矢。”
      瞬不禁微笑了,虽然星矢说话有时不经过大脑,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的话,才能鼓励纱织小姐振作起来吧?
      而就在这时,忙了一天的紫龙和冰河终于赶了回来。
      “嘿!”星矢和瞬打着招呼迎了上去,“你们两个,还真是跑了一整天呢!”
      纱织也站起身来,关切地询问:“真是辛苦你们了,可查到什么?”
      “这个……”冰河和紫龙略微犹豫,交换了一下眼色,紫龙终于先答道:
      “我们问过很多人,结果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撒加当政时制造的冤案绝大多数都集中在近半年里,而且,或多或少,这些蒙冤之人都和一个名为卡桑德拉的女祭司有所关联……”
      “什么?”纱织、星矢、瞬的脸色齐刷刷地一变——又是这个女祭司?
      “我们本想针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祭司再多做些调查,结果却毫无进展。”冰河接着答道:“似乎,除了十二宫的黄金圣斗士外,所有知晓详情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被撒加以各种理由灭了口,我和紫龙大胆推论,这也许正是撒加制造如此之多的冤案的最主要原因!”
      听了此话,纱织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潮激荡,“你是说,撒加他……杀这么多人,竟然只是为了这个女祭司?只是为了掩盖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这个女祭司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一个怎样的人?竟然连黄金圣斗士们也极力帮着隐瞒。”瞬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气氛蓦地凝固在了教皇厅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压抑与凝重,唯有星矢还在眨着似懂非懂的眼睛。
      “哎,大家都愣在这里干什么?”他说,“想弄明白的话,就去那个什么神庙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是祭司神庙。”瞬提醒道,“女祭司的辖区。”
      “没用的。”紫龙叹息道,“我和冰河已经去过了,可是如今的祭司神庙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完全像一座毫无生命的坟墓。我们打听到,似乎就在半年前,祭司神庙所有人员都去了小亚细亚,之后便再无音讯。”
      “小亚细亚?”瞬诧异,“不可能,祭司神庙中的人不是终日深居简出吗?又怎么会大规模地迁离圣域?”
      “果然还是太奇怪了。”纱织在沉思中推测:“如此说来,现今能问到实情的就只有十二宫的黄金圣斗士们了,可是他们……却始终讳莫如深……看来,那位谜一样的女祭司在圣域的影响力,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大,可我们却从没听说过……”
      “另外……”冰河开始闪烁其词,“我还从一名杂兵那里打听到,那位名叫卡桑德拉的女子……嗯……似乎曾一度被视为圣域的第二女神……”
      “太荒谬了!”冰河的话音刚落,就立即遭来了星矢的强烈反对,“谁都知道,圣域的女神只有一位,那就是我们的纱织小姐!假教皇撒加的谎称……等等!”星矢突然怔住了,反而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她就是撒加拥立的那个假女神?”
      “假女神?”仿佛猝然听到霹雳炸响般的,纱织微微颤抖,面色雪白,“可是看样子,黄金圣斗士们似乎很清楚她的身份,也似乎很尊敬她……难道说,大家都是明知她是冒牌的女神而心甘情愿臣服的?连穆都是——?”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和恐惧感袭上了她的心头,令她在战栗中惶急地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可怕的想法:“不,我不该这样怀疑黄金圣斗士的,大家都不是那种人……”
      看着不知所措的纱织,紫龙简直都不忍心再禀告下去了,但隐瞒不报终不是办法,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纱织小姐,那个杂兵,还与那位女祭司有过一面之缘,他似乎很崇拜她,又略有些绘画才能,便把她的形象画了下来。在假教皇下令销毁所有相关材料时,好不容易保留了下来……”紫龙说着,呈上来一张卷起来的画稿。
      “肖像画?”纱织接过,在手指微颤中打了开来,顿觉眼前一亮:出现在画面上的,果然是一年轻的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端庄秀美得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浅褐色的长发微卷,顺滑地顺着肩头流下,面若桃李,脸颊的轮廓柔和而精致,肤如凝脂,透出淡雅而迷人的红润。她正微笑着,朱唇微启,含笑着的双目微弯,深海般的眼瞳中荡漾着令人动容的温暖,看上去,和蔼而成熟,平易近人而又高贵脱俗。这样的人即使是以美貌著称的智慧女神也不由得感慨:“真是个美人!”
      “咦?”在旁观看的星矢突然发出了一声喟叹:“这个人,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星矢!”瞬无奈地叹气,揶揄道:“这只是幅画而已,况且,就算当着真人的面,这种搭讪方式也未免显得太老套了吧?”
      “不是!我的确见过她!”星矢一脸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应该是在我跟着魔铃修炼的时候,那时我还很小,却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是那种让人一见就轻易忘不了的人。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原来她就是……”
      星矢的话令周围的气氛又再度凝重了几分,半响,紫龙才总结似地道:“竟然连一个普通的训练生都见过她,可见正如纱织小姐推断的那样,她在圣域的影响力的确非同一般,果然不是普通的女祭司!星矢,她留给你的印象怎么样?”
      “嗯,怎么说呢?”星矢在回忆中费力地答道:“高贵,有气质,而又不失亲和力,而且笑容很美,令人心里暖暖的……嗯,虽然有点对不住纱织小姐,不过在当时的我看来,的确是很像女神下凡一般……”星矢怯怯地说着,偷窥了一眼纱织。
      纱织会意,淡淡地苦笑,“看来,我这个女神真是出乎意料地难当啊!至少在黄金圣斗士心目中,很容易把我和她进行比较吧?”
      星矢一怔,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试图解释:“抱歉,纱织小姐,我……”
      “没有关系,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纱织宽慰道,“我只是在想,既然她是那样的人,就应该不会是邪恶撒加用来进行黑暗统治的工具吧?可是,她在圣域中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呢?她与撒加之间又有着怎样的一层关系?”
      星矢等人微微一震,也感觉这位与众不同的女祭司身上实在是隐藏了太多的谜团,仿佛是一片浓雾般的,遮住了这朵过早凋零的奇葩。
      在这位绝世红颜身上,究竟隐藏了怎样的历史,那是一段怎样纷繁复杂的过去?——凝视画中人,纱织在失神中喃喃:“这样美的人,即使有人告诉我,她是撒加的所爱,我也不会感到特别的震惊吧?……”
      重重迷雾无从揭晓,也许,真正看到并铭记一切的,唯有那浩渺夜空中清冷的星光吧?——
      夜风幽幽,用低吟般的絮语,娓娓道出那被遗忘的曾经,幽魂般地飘荡在万籁之上——
      “……或许在我们身后,历史会扭曲我们的事迹,时光会湮没我们的名字,但至少守护我们的星辰会在璀璨中见证,我们为了坚守自己的信念曾经那样灿烂地活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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