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粉的影后以为我暗恋她》长鱼即墨

25、第二十五章

　　回到首都后，迟星予着实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

　　到家放好行李，简单扫除，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有猫编辑家接回了两只鹦鹉，开启一人两鸟稳定的宅家生活。

　　迟星予的作息大多数时候还算规律，零点前睡，七点半醒。

　　醒来后洗漱喂鸟，用脚链带着芝士和流心出门散步，在小区附近的小公园遛弯，再去商场买菜以及购置一些生活用品。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当日出门在外运动量的巅峰——迟星予在家时真的不大喜欢出门。

　　回家坐在电脑前嗒嗒打字，感觉累了或者写不下去，就休息一下，撸着鹦鹉理理思路，一直工作到午饭前。

　　迟星予基本是自己做饭的，手艺中规中矩，不算做得很好吃，胜在驾轻就熟。

　　饭后睡个午觉，一整个下午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有时拉上窗帘看部电影，在作者微博号上分享一篇影评；有时读读书写写随笔，多输入些东西。

　　更多时候会进行演艺方面的学与练，就像曾经寻光娱乐请的表演老师那样，反复观摩别人的演绎片段。

　　下午过去得很快，五点吃过晚饭，又是码字时间，这次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手感一般就洗漱上床，看看手机消息、刷刷微博和青野的读者评论，消磨到十一点多，闭眼睡觉。

　　但如果手感很好，灵感大爆发，十点停工的计划就宣告破产。迟星予在这方面信奉手感好时能多写就多写的观念，会敲键盘直到这种感觉消退或是写不动为止。

　　这种时候，一般就到凌晨一两点了，顾不上其他洗漱完倒头就睡，第二天也会相应起晚些。

　　所幸手感特别好的情况很少，大体上，迟星予的作息还是很健康的。

　　这样按部就班的日子过久了，如果不是每天晚上还会和折霜枝聊聊天，如果不是演员号热搜和剧组宣传涨的粉还在活跃，简直和过去没什么区别。

　　但，远程聊天的折霜枝的确和过去不同，更有距离感……迟星予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转念一想，也正常。

　　折霜枝一看就是戏痴类型的演员，入戏时亲近自己养的小凤凰，出了戏看她自然只是普通朋友。

　　听折霜枝说，她人就在新剧组，根据聊天时口吻的变化，迟星予猜折霜枝这回演的是个神经纤细内向敏感的艺术家人设，一搜剧名，果然是。

　　偶像入了新的戏，有新的戏搭子，还每天来找自己聊天，已经是很重视她这个朋友的表现了。

　　该说荣幸吗？可多少有些落差感。

　　这天晚上，迟星予照旧和折霜枝聊天，看着差不多是对方睡觉的时间点，便准备结束话题道晚安。

　　折霜枝：星予，你看预告片了吗？

　　迟星予：看了，反响不错。

　　拍摄结束一个月后，也就是几天前，《照霜行》官微发布宣传视频。

　　开场特效炸裂，清越女音旁白娓娓道来，一个个片段随之闪过，在简单明了带观众进入剧情的同时，也完美展现了人物形象。

　　剪辑超燃，bgm踩点，每帧画面都能单独截出来当壁纸，短短一分钟半，却是惊鸿一瞥。

　　成片质量高，宣传运作好，再加上主演是折霜枝这个级别的当红影星，预告片一经发布，立刻爬上热搜。

　　出于大家都懂的原因，还被视频网站up主大量大量转发，用于剪辑素材，播放量节节拔高，引来关注无数。

　　换句话说就是，《照霜行》未播先火。

　　不论播出时热度能否维持，至少现在，它出圈了。

　　对面，折霜枝又发来一条消息。

　　折霜枝：舒姐得到消息，方棠新剧没有水花，寻光娱乐最近青黄不接，看你热度上升，又快合约期满，估计会来找你谈续约。

　　迟星予：嗯，不过梁文应该知道我不会续。

　　折霜枝：情况比较麻烦。舒姐担心寻光那边确认劝不动你，会使阴招。

　　迟星予：断我通告？我本来也没什么通告。

　　折霜枝：比这更麻烦，公司有代艺人接工作的权力，你最近热度起来了，如果不打算续约，寻光娱乐会做出“物尽其用”的决定。

　　折霜枝：也就是高强度安排站台、不知道什么品牌的广告，这一类赚快钱但消耗人气和口碑的通告。最大限度压榨价值，就算你以后进其他公司——比如我们星云，也会受影响。

　　迟星予看着手机屏幕，沉默。

　　的确，这是寻光娱乐能干出来的事，甚至更糟糕的情况也有可能。

　　解约常说的好聚好散，也得是和讲理的公司，而不适用于寻光这样的地方。

　　折霜枝：星予，不如提前解约吧，违约金有星云传媒处理，你只要来我这边就好。

　　迟星予：距离合约到期只剩三个月，太不划算了。

　　对面反复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半晌，接连发过来两条。

　　折霜枝：只要用在你身上，就没有划不划算这一说。你是最重要的。

　　折霜枝：舒姐也说，相信你未来的商业价值远超现在这点违约金。

　　第一条像是斟酌许久，第二条则接得很快，仿佛是在打补丁。

　　迟星予捧着手机，心中一暖，回了个【鹦鹉高兴】表情包。

　　折霜枝：这个表情包，眼熟。观星太太同款？

　　迟星予下意识心虚，但一想，用同款表情包的人不知多少，碰巧用一款多正常。

　　于是找出表情包下载链接发过去，又打字：我家养的两只鹦鹉也和表情包同款。

　　附图：正站在架子上梳理羽毛的芝士和流心.jpg

　　于是话题忽然偏到了宠物身上，折霜枝表现得很感兴趣，就差没直说改天我来你家看看了。

　　迟星予给对方云分享了一堆鹦鹉萌照，才拉回原来的严肃话题，最后的讨论结果是，先等经纪人梁文来说，看看寻光是不是真敢把事情做绝。

　　【放心交给星云吧。挖角的事宋尧干多了，相比之下，寻光还不够看。】

　　折霜枝这么说。

　　迟星予莞尔一笑，暮光忽然瞥到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发现挺晚了，就催折霜枝休息，两人互道晚安。

　　刚退出和折霜枝的聊天页面，就有视频请求打过来，迟星予险些以为是折霜枝发来的，定睛一看，有猫编辑。

　　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有猫便猛地靠近摄像头，脸上写满震惊。

　　“你是那个迟星予！”

　　迟星予：“？”

　　“你原来是个演员？？”

　　哦，迟星予瞬间明白，这位反射弧极长的编辑终于反应过来，她手下的作者演了自己作品里的角色。

　　对于有猫，迟星予可没有那种对折霜枝闭口不谈作者马甲的心虚感，甚至还有心思逗逗。她眨眨眼。

　　“对啊，还能演雪啾呢。”

　　有猫崩溃：“你都没跟我说过！”

　　“抱歉，抱歉，我本来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现在知道了，惊喜吗？”

　　“惊喜，也惊吓。”有猫没好气道，“你也知道我不太追剧，这回还是同事给我转发的预告片。刚在里面看见你的脸，我还想，这个演员和你挺像啊，再看一眼，不就是本人吗？连演员名字都一样——”

　　迟星予没忍住笑出了声。

　　最后还是答应改天请顿奶茶，带芝士流心给有猫看看，才勉强压了编辑的惊。

　　有猫缓过劲，再仔细看看迟星予的脸，感慨，“之前看到你身份证照片，我就说这张脸该去逐梦演艺圈，没想到真是。不管冲着你还是冲着《照霜行》，这部剧我都要追。”

　　“话说回来，你是想等剧播出爆马甲吗？这宣传太妙了，如果需要网站证明，我可以帮忙。”

　　迟星予摇头，“我不打算爆马，至少现在不想。”

　　“啊？”

　　“习惯把两个号分开了，毕竟一个是网络，一个是现实，也没必要互通有无。”迟星予稍作思索，“而且，如果有人既是我的读者，又是我的粉丝，我岂不是有了双倍的喜欢？赚翻了。”

　　有猫：“好吧……”

　　有猫看起来有点遗憾，但很支持迟星予自己的想法。

　　两人又聊了几句，迟星予让芝士和流心出现在镜头里，给编辑过过眼瘾，之后才挂掉视频通话。

　　.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很诡异的定律。

　　如果你想起一件不太妙的事，并且觉得不会这么快到来吧，那它很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比如考试，比如生理期，比如突然登门拜访的无良经纪人梁文。

　　第二天一大早，迟星予刚打开电脑准备进行有益身心的码字活动，手机上就收到了梁文发来的消息，说要来找她。

　　仅仅十分钟后，门铃就被摁响，一声接着一声。

　　迟星予：“……”

　　通知了，但没完全通知。

　　她还不至于没戒心到直接把梁文放进家门，尽管很多经纪人都有手下艺人的钥匙，但迟星予和寻光显然不是这种能放心的关系。

　　迟星予坐在电脑前，甚至还有闲心码了几行字。

　　直到梁文发现没人开门，停止按铃，消息轰炸问她在哪里，才不紧不慢地打字。

　　【我不在家，怎么了？有事去公司谈吧。】

　　梁文在门口徘徊几下，最后还是走了。

　　迟星予又等了等，透过窗户看着他走过小区，才慢悠悠出门，做好准备，绕另一条路去公司。

　　进了小会议室，这里除了梁文，还有另一位公司高层在。

　　比起上次见面，甚至比起刚才在门外急促按铃的时候，梁文明显客气许多。

　　“星予啊，前几天《照霜行》预告片放出，你流量涨了不少，但距离这网剧播出还不知道要过多久，等这流量自己散了，多可惜。”

　　“不如这样，公司帮你运作一下，再接几个通告，把人气留住，咱们双赢。”

　　迟星予坐在对面，笑容温和：“梁哥，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梁文脸上有些挂不住：“那不是见你不听公司安排，一时心急，后来你越来越好，梁哥也就放心了。你看，《照霜行》女三这个机会，不还是公司给你的？”

　　无论他怎么说，迟星予始终面带微笑，但就是不应《照霜行》是公司的功劳，也不松口让公司运作。

　　梁文一边好说歹说，一边看那高层的脸色，最后大概知道没指望了，咬牙道：“我知道你记恨之前的事，可我也是没办法。而且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你也好端端的，人就是应该向前看……”

　　迟星予：“公司想怎么运作，运作就是，有需要配合的说一声。”

　　至于说过之后配不配合，那就不知道了。

　　恰在这时，一旁的高层开口。

　　“小迟，你是高材生，应该知道我们这回来谈什么的。”

　　“梁文干过的事的确不尊重。这样吧，只要你续约，公司立刻给你安排新经纪人，待遇也肯定比之前的好，如果想要方棠那样的合同，都可以商量。”

　　迟星予：“我之前的想法是到期解约，这个，梁文是知道的。”

　　高层看梁文，梁文尴尬点头。

　　高层就劝：“这样太可惜，你知道有多少人半辈子在圈里摸爬滚打，也没溅起个水花。”

　　“小迟你现在人气起来了，不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机会？但是，抓不住就散了，在这方面，只有公司能帮你。”

　　迟星予：“嗯，您说得对，我再考虑考虑。”

　　梁文忍不住插话：“你得了吧，我看你根本早就找好了下家，在这拖着呢！”

　　高层：“哎，梁文啊。”

　　嘴上叹息，眼睛却也看向了迟星予。

　　迟星予露出讶异的神色：“梁哥怎么这么说？就算我以后不是你手下的艺人，也是寻光的艺人，不用现在就把我往外推吧。”

　　梁文：“你——”

　　迟星予朝他似乎是歉意地点点头，再看向高层：“照我现在的成绩，大公司也看不上，虽然曾经和经纪人闹了些不愉快，但自己的发展当然最重要，我会好好想想的。”

　　高层瞪了梁文一眼，又转向迟星予，赞许道：“这就对了，你放心，公司给你安排的经纪人会用心经营，你回家再考虑一下，这段时间公司也会帮你看有没有合适的通告。”

　　“那就提前谢谢公司了。”迟星予微笑。

　　梁文不甘地看着她，但最后也没再出声。

　　迟星予走出公司大门时，面上的笑容才渐渐淡去。

　　接着叹了口气，散步回家。

　　路途中间有两个路过的女孩，仔细看了她好几眼，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过没有靠近。

　　迟星予隐约听到了“雪啾”、“照霜行”之类的发音，有种不真实感，预告片就已经这么火了吗？

　　不过，路上也只有这么一个小插曲，其他擦肩而过的年轻人顶多看她漂亮，多看两眼，再没有被认出来过。

　　这天和高层的会面情况，在当晚电话聊天时间被简单告知了折霜枝。

　　折霜枝同心敌忾：“黑心。无耻。贪得无厌。星予不如现在解约，就该当面把门甩在这种人脸上。”

　　迟星予哭笑不得：“能拖就拖吧，等以后……”

　　虽然舒茗和折霜枝都没说，可现在的情况，隐瞒自己和星云传媒谈好的事实，在合约到期前尽量拖延，就是最佳的应对方式。

　　舒茗相信，此时的热度不是转瞬即逝，等《照霜行》播出，迟星予的人气还要蹿一大截，而那时合约到期，还她自由身，正好可以进星云。

　　折霜枝则觉得，提前解约，让星云传媒付违约金也没什么……自家人的公司，任性。

　　但迟星予不想。

　　明明是这么恶劣的公司，取名寻光，又不知埋葬过多少本可以发光的新人，为了最后三个月的时间，还要让寻光娱乐白得几百万违约金，也太便宜他们了。

　　经历过当年的事，迟星予手里不是没有音频文件，但那些毕竟只是言语暗示。

　　就算放出去，也只是带给寻光娱乐一时的谴责，对方可以言之凿凿你情我愿不犯法，你不愿意那你也没被怎么着啊。

　　这种证据，拿来威胁人都没什么用。

　　迟星予只是片刻沉默，话筒对面的人就像是感觉到了，陪她一起安静地呼吸，然后轻声说：“星予，我……有点想你。”

　　迟星予一怔，手指不自觉在手机边缘滑动，“我也是。”

　　折霜枝笑了，低低的悦耳笑声透过耳机将振动传达给耳朵。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下周回首都。”

　　“到时候出来吃顿饭？”

　　迟星予也笑起来：“这回我请。”

　　和折霜枝这样说笑闲聊一会儿，之前的忧虑就散得差不多了，仿佛云开月明。

　　大不了就是最坏的情况，她自己来付违约金，也不是付不起……就是伤筋动骨要短暂地吃泡面了。

　　没关系，钱本来就是挣来的，无非就是再挣一次，想到这里就觉得付违约金也无所谓了——才怪。

　　迟星予发誓决不给寻光娱乐便宜钱！

　　.

　　时间慢悠悠地晃过，眨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照霜行》的成片基本磨出来了，乐导送审，原本以为审核这里还要卡一段时日，没想到很痛快地通过了。

　　乐导大喜过望，信誓旦旦表示一定是因为没有感情戏，就更没有亲热镜头，所以才过审这么快。

　　为了表达快乐之情，乐导在剧组群里发红包。

　　迟星予正好在群里，随大流抢了一个，点开看：“……”

　　1000块钱的红包，五十人分，她分了两毛八。

　　不论怎么说，过审快是件好事，这意味着平台方能早定下首播时间，也能大大缩减前期宣传的成本。

　　唯一的问题是，确定首播的时间太早了，大约要等播出到中间的时候，迟星予和寻光娱乐的合约才到期。

　　也没什么。

　　首播时间是立夏当日，晚上九点。

　　折霜枝提前打电话和迟星予商量，要不要一起看？

　　迟星予：“嗯？”

　　折霜枝：“平台功能，可以几人进同一虚拟房间看剧，开麦之后也能听到彼此说话点评剧情，我想和你一起看。”

　　迟星予稍作思索：“要不要也叫上文一澜？第一集的时候，我还没出场呢。”

　　折霜枝：“……”

　　第一集雪啾倒是有戏份，不过不是人形，而是剧组做的小凤凰特效，并且前三集都是如此。

　　台词倒是迟星予配的音。

　　当时在配音棚里，还要被配音老师指导稍微让声音显得清脆些，纯稚些，不知道在那位老师听来效果如何，反正迟星予自己听着有点不好意思。

　　首播当晚，虚拟房间里。

　　还是只有迟星予和折霜枝两个账号。

　　毕竟迟星予提了，可能是出于三个主演一起看也好，所以尽管折霜枝巴不得排挤（？）文一澜，也还是问了一下。

　　文一澜十分意动，然后婉拒了。

　　尽管她本人很想参与到女一和女三的快乐观影中来，但当晚有夜戏要拍，甚至看不成首播，只好遗憾错过。

　　九点整，《照霜行》准时开播。

　　迟星予靠在自家沙发软软的靠枕上，戴好耳机，才发现自己这边象征开麦的小话筒图标一直亮着。

　　“……”刚才没发出什么太吵的动静吧？

　　回顾一下，除了两只鹦鹉小声的叽喳，应该没发出声音。

　　耳机里传出《照霜行》的片头曲，由折霜枝演唱，虽然之前就听了很多遍，但每次听都很沉浸。

　　听着听着，好像有点两重唱的感觉，一重在屏幕里，一重则来源于共同观影的人。

　　折霜枝，她在和着自己演唱录制的曲调，小声哼着这首歌。

　　耳机里传出的歌声那么近，仿佛本人就坐在身边，闭着眼随意哼唱。

　　直到正片开始，这样的声音好像依然在脑子里回响，迟星予这么想着，然后赶紧收敛思绪，认真看起剧来。

　　作为同时写文的人，迟星予有研究过一点运镜手法，剪辑技巧。

　　令她惊讶的是，乐导人年轻，运镜却很老练，明明拍摄这些场景时，迟星予自己也在场外观摩，那时的感觉和看成片的感触就完全不同。

　　当然，不论是场外看还是通过处理好的影像看，折霜枝都很美，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跟随她转动。

　　折霜枝在哪里，焦点就在哪里。

　　这种认真观赏的心态一直持续到小凤凰出场。

　　迟星予眼睁睁看着道具蛋破壳，特效版小凤凰从里面艰难地钻了出来，本能地梳理梳理羽毛，睁着眼看到了破壳之初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就是凌清秋。

　　接着脆生生开口叫道：“阿娘！”

　　剧里的凌清秋啼笑皆非，试图纠正这个称呼，最终掰成了“阿凌”。

　　剧外的迟星予沉默地看着，最大的念头是，在录音棚里听的时候也没这么娇里娇气啊！

　　折霜枝在对面轻咳一声：“很可爱。”

　　迟星予：“……”

　　她不太想就此作出评价。

　　抛开这些让配声原音本人有点窘迫的地方，《照霜行》第一集还是给了迟星予很大的惊喜。

　　作为参与拍摄的演员，也作为写下最初故事的作者，她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没有辜负读者和粉丝的期待，这份答卷已经足够精益求精。

　　当然，这只是第一集，后续效果还得再看，但迟星予此时非常圆满。

　　“真好啊。”迟星予说。

　　折霜枝刚刚又颇有兴致地哼完了片尾曲，闻言笑道：“你喜欢吗？”

　　“嗯，虽然才放了第一集。”

　　折霜枝提议：“那下集也一起看，可以一起唱片头片尾。”

　　迟星予唱歌水平只能算一般，胜在声音好听，不是专业的听听也能唬人。

　　不过对面是折霜枝，从师著名武旦的折霜枝，唱念估计比打戏还专业。

　　折霜枝：“好不好？”

　　迟星予：“当然，只要你有空。”

　　折霜枝：“就这么说定了。”

　　……终究还是约了下一次共同观影。

　　.

　　出乎意料，又好像在预料之中，《照霜行》热度持续上升。

　　由于只播了几集，无法预言后续的发展，不过，也基本可以说半只脚跨进爆款的大门，只等一集集按部就班放完，完结封神。

　　这是业内部分人的预测。

　　而对大部分追剧群众而言，事情就简单多了。

　　这部剧，好看，追它。
　　完毕。

　　“一看原著剧情就太平淡，没有虐恋情深，甚至恋都没有，只有游历人间探秘打怪。本来还以为拍成剧要扑了，没想到意外的好看……不说了，真香。”

　　“折霜枝参演，品质保证，入坑不亏！顺便一提联名店照霜行花絮同款白鹅上架了，已下单，把白鹅红脚黏肩膀上，我也是肩栖凤凰的人。”

　　“这才播了多少集，怎么就有这么多cp可站，清冷师尊我喜，志趣相投的音修小姐姐我爱，满眼只有阿凌的小凤凰我可以——香昏了，不如你们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吧！【混邪发言.jpg】”

　　更有各位主演的粉丝和原著书粉开启安利模式，大家一起来追剧。

　　生生把曾经不少IP原著粉和演员粉互相割席的局面，完成了只要你也看照霜行、我们就是异父异母好姐妹的根本蜕变。

　　自从第四集，人形雪啾上线后，迟星予的粉丝数就迎来了暴涨，一部爆款剧带来的流量是可怕的，对于折霜枝这样的顶流都是如此，对迟星予就更不必说。

　　然而，迟星予还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她正处在即将与寻光娱乐解约、还没和星云传媒签约的状态，换言之，没人管。

　　拖字诀在这种时候也不管用了，《照霜行》播出后的第二天一早，迟星予再次被召唤到公司。

　　这一次来了几名高层，梁文也在，据说要给她指派的新经纪人则压根没影，约谈地点也换成了大会议室，似乎打定主意要给人心理压力。

　　之前见过的那名高层问：“小迟，考虑到现在，应该想清楚了吧。”

　　他指向桌子上放的纸册，是已经打印装订好的新合同。

　　“和方棠一样的条件，寻光说到做到，只要你签了，以后还是自家人，资源肯定也向你倾斜。”

　　迟星予：“是一定要今天就签的意思吗？”

　　“你合约马上就到期了。今天还不签，是以后也都不打算续了吧。”

　　“和星云谈好了，还能沉住气拖到现在，你很好。”

　　“星云？这种大公司能看上我吗。”迟星予反问。

　　“不用装傻，我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高层说，“小迟，你得想清楚，去星云，你永远都要被上面的女明星压着。在寻光，只要你想往上爬，就有无限可能。”

　　“想清楚了，要是你想留下，我们还是欢迎你，要是你走出去，那就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迟星予拿起那份文件。

　　然后在高层殷切的目光里，慢慢把那份文件撕成两半。

　　“不好意思，我很好奇一点。”迟星予诚恳地问，“您是怎么做到，在知道挖墙脚的是星云之后，还能这么自信的？”

　　就是单纯一问。
　　你们寻光是真对自己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