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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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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与墨说自己与哥哥很久没见了,便要带着哥哥去自己的寝宫里坐坐,皇后也知道,他们不能在自己这里待太久,便让他们自己去。
两兄弟走在皇宫的回廊里,身后也没跟着太监宫女,到是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哥哥,我今日听舅舅说了昨天晚上的赐婚的事情了。”昨晚只有漆与白参加了自己的接风宴,所以,大概这赐婚的消息也是今日才传开的吧。
“哥哥,我不会让你和母后失望的。”漆与墨突然停下来,站在漆与白面前,眼中带着坚定与自信,漆与白一愣,自己的弟弟已经这么高了么?那个时候不过到自己的腰间,如今竟然已经到了自己的耳根这么高了啊!
“哥哥,我记得你小时候出征前与我说的话。”漆与墨不让漆与白继续往前走,眉头紧蹙,似是觉的自家哥哥不相信自己的话。
漆与白伸手摸摸漆与墨的头,那时十三岁的漆与白说,阿墨,你长大了要保护好母后,我去保家卫国,在外保护母后,你在母后身边,一定要保护好母后,这是哥哥给你的任务。
漆与白十三岁出征,是因为他知道,只有将兵权握在自己的手上,才能不受任何人的欺负,母后是皇后,但也敌不过宠妃,花无百日红的道理不只是后宫的女人懂,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自然也是懂的,后宫的女人若是一个还可以,但是若是十个二十个呢?所以漆与白在金銮殿外跪了三天两夜,他要出征,要保护好母亲。最终父皇将他送到了军营里,十年杀伐,他的心性变了又变,但是弟弟终究没有让他失望。
“我们能保护好母后的。”漆与白将放在漆与墨头顶的手,放在了漆与墨的肩上,“哥哥自然是信你的。”
漆与墨的眸子就像霜打了的茄子瞬间加了热,整个人精神了起来,漆与墨拉着漆与白继续往自己的宫里走。
漆与白在漆与墨的宫里洗了一个澡,便躺在床上补觉,这半个多月以来当真是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不是在行军赶路就是在喝酒,今天倒是很轻松,不用上朝,不用想战事,还有舒服的床可以睡觉。
漆与墨将自家哥哥安顿好就去了学堂,虽说诸位皇子在十八岁之后都要到宫外建府邸,但是在学堂上学却是要在二十岁才算出师,每天早上早朝开始,午饭为止,下午有职当职,无职则去武场上武科。
一直到了下午,漆与白才被饿醒,昨天一直在喝酒,什么也没吃,如今酒也醒了,饿的难受,便叫了吃的,送过来,漆与墨也刚刚好下学回寝宫,与自家哥哥吃了饭。漆与白与自家弟弟吃过饭便去御花园散步。
两人并肩而走,说说笑笑,迎面皇上的队伍到是威武雄壮,漆与白与漆与墨行礼“参见父皇。”
“起来吧。”今日的皇上脸上带着笑,想来心情不错身后跟着不少人,有五皇子和五皇子的伴读,以及少年时便相熟的几个人,如今也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了,只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忽然就入了漆与白的眼,少年眼眶略深,鼻梁高挺,剑眉星目,到是个美人坯子,这人虽然穿着一身素净的蓝色,虽是比寻常人厚重了些,但是却藏不住隐藏在其下的风骨。
“永裕,刚好,这便是彦尚书家的嫡女彦图南。”漆与白看着皇上指着的跟在皇上身后的少年,挑挑眉,还真有人比自己倒霉,明明是个男人谁都说是嫡女,这名字倒是更讽刺了,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后乃今将图南……不过这嫡女的说法也是京城不成文的规矩了,大家也都知道彦图南是个男人但是一定要叫嫡女才能躲过命里的灾祸。
“明日你便与众位皇子一起去尚书房读书,这彦图南便是你的伴读,你的侯府还在修建,就先住在永璂那里。图南每日会随着他父亲一同进宫,你们便一起上学。”皇上的声音在漆与白耳边穿过,漆与白称是,自己已经这个岁数了,竟还要与众皇子一同上学,漆与白实在有些想不通,不过也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图南与本侯走走?”
彦图南一愣,皇上到是大方“去吧,永璂与朕走走。”
漆与白带着人离开,往另一个方向去,走的远了,漆与白才停下来,是御花园的莲池。两人坐在凉亭里,漆与白托着下巴,彦图南坐的端正,到是谁也没开口。
“侯爷想说什么?”彦图南一双薄唇轻启,字字句句便流了出来,声音悦耳动听,至少比漆与白曾经听过的所有苍鹰都好听。“图南以为侯爷想推图南下水,淹死过去便能躲过这婚事,却不想在这里一坐一盏茶的功夫却不说话。”
“本侯与大位无缘,你与功名无缘,算是扯平了。”漆与白也不遮掩,实话实说。
“不算很公平。”彦图南笑着看向莲池,手指轻轻的敲着石桌,漆与白一双眸子暗了下来,眸色逐渐加深,怎么还想和他说说补偿?
“图南本就是以嫡女的身份在这京城之中活了二十年,本就与功名无缘,算起来,侯爷比较亏。”彦图南手指依旧敲着石桌,不紧不慢,不急不缓。
漆与白到是没想到这人还有心思调侃“你倒是想的开,比起来到是本侯想不开了。”
“侯爷当是想的开的人才对。”彦图南在秋风中打了喷嚏“侯爷见笑,图南有些畏寒。”
“日后,若是你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带到府里,若是她愿意,无名无分的服侍你,我不会有异议。”漆与白的声音清冷却没有戾气,彦图南看着望向莲花湖中的漆与白,这人当真是那个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定北军主帅漆与白?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便是。”彦图南又打了一个喷嚏。
漆与白着实看不下去,拉着彦图南起身“我送你回家吧。”
彦图南跟着漆与白往外走,这人当真不是很会装,两句话便又变成了我,那个本侯是用着不习惯还是真的不喜欢用?
漆与白直到宫门前,才想起来自己还拉着人家的手,赶紧放开“失礼。”
彦图南一挑眉“这个侯爷似乎有些纯情?”彦图南看着那人微红的耳根,有些发笑,有趣。
漆与白侧过头,似乎被调戏了?
彦图南被漆与白送到了尚书府,彦图南本想着带着漆与白进去坐坐,漆与白却说自己有事,彦图南无法,只能自己进去,漆与白看着已经进了院子的人,转身离开,往城外军营走去。
彦图南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屋里已经被小厮早早的点了火炉,彦图南坐在床边捧着一个暖手的小炉子,有些发呆,都说定北军军纪严明,主将更是杀人如麻,雷厉风行,为何今日一见,到是像极了那私塾里的小先生?
漆与白进了驻扎在城外的军营,将士们依旧如往常一样操练,他带回来的兵安置在了城外的西营里,隶属兵部,所以迎接他的是兵部的人,他的未来老丈人,彦书焕。
“将军。”彦书焕行的是兵家的礼,彦书焕年近五十,发梢带了些白色,眼睛里也带着倦意,想来也是昨夜的圣旨让人没有睡好吧。
“老师。”漆与白回了一礼,叫的是老师,彦书焕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以为你会不愿意见我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彦书焕是他的启蒙老师,也是当世的兵法大家,对于兵法的理解可谓是登峰造极,在用兵之道上教了漆与白很多。
“当年我那夫人非说要信那术士的话,弄得南儿二十岁也未曾娶妻,如今又给将军添了天大的麻烦……”彦书焕一路上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漆与白看着这个早年的启蒙老师,如今像是做了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样,着实有些难受。
“老师,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彦图南本不该是池中之物,却最终为我所累……”漆与白想开导自己的老师,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始,自己当真不是很会说话……
“与白,为师,只有一事相求。”彦书焕突然停下来,躬身一礼,漆与白一愣,将人扶起来“老师请说。”
“图南的母亲已经走了十年了,他遵循了他母亲对他的所有愿望,如今又因为我的原因,连自己最起码的人生都没了,我只求您能好好待他,他身体不好,小时候掉到了冰窟里,伤了元气,若是他有错,您与我说,他……”
“老师说笑了,图南是未来的侯府夫人,自是不会有人对他不敬。”漆与白看着自己的老师“我保证。”
彦书焕直起身,拍了拍漆与白的肩膀“与白啊,这长安……”漆与白听着自己的老师一言一语好像回到了少年的时候,老师拉着他的手在宫里交他兵法,一言一语,一计一策。
漆与白回到军营和自己的部下喝了一夜的酒,彦书焕也未回城里,和漆与白喝了半宿,便被自己的亲兵带回了营帐。
月已西斜,漆与白躺在军营外的小山坡上,手里拎着自己从北疆带回来的酒囊,已经倒不出来一滴酒了“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一曲秦腔带着清冷而空灵的声音在山间被风吹散,漆与白展开身体,往后一躺,倒在了身后的胡裘上。
“不是明日还要上学?”漆与白费力地看清头顶倒着的人影任山孤,是他师兄,比自己大了十岁,如今也是这长安城鼎鼎有名的禁军统领,在南城军营里威风凛凛。
“上学又怎样,四书五经还是经史子集?”漆与白翻身站起来,晃晃悠悠,有种会被山风吹到的错觉。
“他们是一个类型。”任山孤将人扶住“我帮你查了不少关于你那男妻的故事,要不要了解一下?”
漆与白一双狭长的凤眼眯了眯“想~”嗝——
任山孤将人扛起来,果然每次喝醉之后都是突然倒下,没有一点创意!这么多年居然也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