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偷得浮生半日闲 ...
-
May开车很稳，宇文中以为这种底盘低的车开起来很飘，可是May帮她纠正了这种偏见。两人无言，安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咕叽咕叽，宇文中尴尬地扭过脸，用手压住胃部强迫它停止哀嚎。
“想吃什么？”May笑着揉两把呆子的头发，宇文中撇嘴，“穿成这样还是回家吧，别在外边儿丢人了。”车子驶回小区，宇文中不情愿地把脚挤回鞋里，走上硬邦邦的沥青路面，进了门，她迫不及待地扑向沙发。
醉意袭来，宇文中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她被浓浓的米香味吸引，提着裙角起身，房间里没开灯，May披着夕阳的余晖，正站在灶台前，不停搅拌着锅里的米粥。
宇文中悄悄坐下，捧着脸看她的背影，那女人左手扶案，慵懒地吊着手肘，让木勺轻巧地在锅中翻搅，她的一头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发梢撩在腰上，也一并撩在宇文中心头，宇文中忍不住掏出手机，留下这动人的一幕。
认识这么久，May从没跟她合影过，也没有半张照片，宇文中把这张背影照保存下来，从后面紧紧拥住她。
“醒了？”May侧目，对上宇文中乌溜溜的眼眸。
“好香啊。”
“怎么又戴着眼镜睡觉。”May叹口气，点一下呆子的脑门。
“忘记了，呵。”宇文中张大眼睛，取下隐形丢进垃圾桶。
“喝粥吧。”May关火，盛了半碗白粥摆在桌上。
粥很烫，宇文中认真地吹着，一口口吃下。
“什么时候去北海道。”刷碗时，宇文中随口问起。May对着电脑，告诉她明早的飞机，先去东京。
“这么快？”呆子挠挠头，赶紧掏出笔记本和她对坐，“黄金杯的资料发我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呢！”
文件打包发到邮箱，宇文中打开后头都大了，“天哪，怎么是日文的，姐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到了东京，有翻译陪你。”
“翻译？你不和我去吗？”
May看着她，“我明天送你过去，然后飞回来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大概需要三五天。”
“哈？”呆子一脸惊诧，“我又不是未成年人，有什么可送的，你把票退了吧，飞来飞去多耽误工夫。”
见May不表态，呆子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我没问题的！保证完成任务！你让翻译到机场接我就好。”
May想了一会儿，点头应允。她关了电脑，安静地坐在餐桌边，看着宇文中起身收拾行李。
箱子合上之后，宇文中抬头，发现女朋友还在看自己，她有点纳闷，一屁股坐在May对面。四目相对，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宇文中抬手在May眼前晃了晃。
“嗳，你怎么了。”
May摇摇头，点了支烟。
烟抽着，视线还是没离开自己，宇文中试探道，“你没事做？”
“嗯。”
妈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May哪天不是忙到半夜，现在居然无事可做。宇文中瞪大了眼睛，咧开嘴角。
“时间还早，不如和我一起……”
“好。”May起身脱了外套。
“你想什么呢？我说一起看电视。”呆子红了脸。
“嗯？我要换睡衣，你在想什么。”
“啧啧啧。”
一台崭新的电视，保护膜都没撕掉，宇文中接好线，兴冲冲地坐在沙发上，举起遥控。
“看个电视而已，这么高兴？”
“晚上坐在沙发上，搂着女朋友看电视，这才是生活啊。”呆子说得一本正经，顺势搂上May的肩膀。
“亲爱的，你要看什么。”
“随你。”May盯着花花绿绿的屏幕，觉得自己至少有二十年没看过电视了。宇文中一下下按着遥控，终于在动漫频道停了下来。
屏幕上的女孩子坐在车里，是《千与千寻》。“你看过吗？”May摇摇头，宇文中犹豫了一下，对话响起，是日语版，她想起以前看的是国语配音，于是决定再看一遍，关了灯，重又搂上女朋友，宇文中假装她们正坐在电影院里，借此机会弥补两人从没一起看过电影的遗憾。May对于电视里的内容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她向后靠，盯着宇文中忽明忽暗的面庞。呆子看得很认真，嘴角附和着情节时而上扬时而抿起，那异色瞳孔在屏幕的映衬下变为了浅灰色，里面的斑点像是一颗颗孔雀石，不断闪烁。
宇文中感受到身边人的凝视，她躺到沙发上，把头扎进May怀里，“不是一起看电影的吗？干嘛盯着我。”
“你比较好看。”May俯身贴上她的唇。
“唔，一起看嘛……你可以问我问题，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May不愿打扰呆子，但转念一想，她每次不都同时做好几件事吗，于是May抚着她的发丝，问了一些前面的情节。
宇文中一边看，一边耐心回答，很快，May赶上了进度，“如果你是小千，你会喜欢白龙还是无脸男。”
“嗯……无脸男。白龙看起来gaygay的。”
“最后的结局是好的吗？”
“不知怎么说耶，如果她父母变回来算好的话，就是好的，但是她没和……啊啊怎么能剧透！你要自己看啊。”
May只是想和呆子说说话，时钟滴答不停，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宇文中。”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哈？”呆子爬起来，摸摸May的额头，“没发烧吧，我女朋友怎么说胡话。”
May抓了她的手贴上面颊，“我想问，你在宇文中之前，叫什么名字。”
呆子把视线从电视上挪过来，苦笑一下，“没有名字。”看May不说话，她解释道，“福利院的人给我取了名字，我不肯答应，所以别人不会叫我。”
“你……”
“福利院之前的事，我只记得那场大火，我的名字，呵，可能被汤婆婆施法忘掉了。”
“抱歉。”May吻了她的指尖。
“啊不用道歉，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不光是名字，我的所有信息，都是福利院编纂的，哈哈哈，就连生日，都是自己被送到福利院的日子，很搞笑吧。”
May爱怜地抱着她，呆子附在她肩头笑到抖，“所以也许我不是金牛座，也许我和你年岁差不多，这样说来我平时喊你姐姐岂不是吃亏了。”
“年纪可以看出来的，再怎样也差不出3岁。”眼看着呆子越说越玄，May忍不住提醒。
“可是我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非常小只，那时候我大概营养不良，胳膊腿细得像麻秆一样，被认错了年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好，你以后不用叫我姐姐了。”
“唔，还是叫吧，感觉你还挺受用的。”
“呆子。”
两个人靠在一起，看完了整部电影，宇文中前一天没怎么睡，片尾曲时已经忍不住哈欠连天。她挂在May身上，赖着不肯动弹，直到脸皮被扯到发痛才勉为其难地走进浴室。
上床时，宇文中勾勾May的手指，“姐姐，我有一个问题……”
“说。”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May皱起眉头，呆子磨叽了半天，小声问，“你一天能挣多少钱呀。”
“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想每周买你一天，我是说，买你的时间，就一天。”
“然后呢。”
“在家陪我。”
“呆子。”May皱下眉，宇文中望着她，浓密的睫毛下藏着一对无底深渊，让宇文中不能自拔地甘愿沉陷。四目相对，时间停止了，周围安静了，宇文中身体里的酒气好像又翻涌出来，醉到她开始胡言乱语。
“岚字，意思是山间的雾气。莫岚，你真的好像山间的雾气，让我抓也抓不住，仿佛随时会消失。我舍不得你。”
May不语，只是把宇文中拉进怀里，她指尖抚过呆子身体的每一寸，留下一阵淡淡的烟草香。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