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
寒假时间过得很快，高三生也没有什么假期可言。
开学马上就是会考，再接着是体考，一模二模三模。剩下的这半年，每一个高三生都逃不过被蹂躏，日复一日的高压学习、一场接一场的考试，前方有拨不开的迷雾和人生的分岔路，即使不想承认，但这个分岔路口确实是出生以来第一个最重大的选择。
我会考考得还行，拿到成绩的时候我松了一口大气，从进市一高，是考得最好的一次。虽说语文英语还差点意思，但我理综拿了全班第一。
我忘不了老头子失态地从讲台上走下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班里所有人都回过头正眼看我，好似真心为我高兴。
郑宛也参加了会考，她考得更好，三门主课加起来压了我那三门一百多分，英语将近满分。本来学校里很多同学眼红她考上了民大，对她颇有微词，会考成绩出来妥妥地堵住了所有小人的嘴，她就像个爽文女主。
会考考完之后，按理说她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了，也就不需要再来学校受罪了。但郑宛不，她甚至一节早自习都不落，一直到考前我每天都能吃到她亲手做的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我的胃病痊愈了。我的下半生，吃冰、吃辣或喝酒都没有再胃疼过。
她依旧会陪我到自习室，只是偶尔学得晚了，我也就不再犟，跟着她回去住。
我后来在补语文和英语。托她的福，英语进步飞快。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念英文的时候很迷人，老是借着念听力耍流氓，而又等我自制力告破的时候，重新跟我讲回题。
一模结束后，妈妈又跟我聊到出国的事。其实，早在高二，妈妈就有意让我去英国留学，那时我没心思读书，不想去。如今，我更不会去。
因为，民大在国内。
二模考完是我的成人礼。
爸妈来市里给我过了个生日，因为还要上课，所以就只是简单一起吃了午饭，说毕业补给我。我不在意这些东西，说实话我确实忙得忘了生日这回事，还是早上郑宛给我煮了鸡蛋提醒的我。关于郑宛的事，爸妈好像也知道了。没有反应也算是最好的反应。
我的生日礼物，妈妈送了我一块腕表，爸爸给了我一张卡，哥哥买了一个包包送到了家里，甚至小姑也给我送了礼物，但是她直接邮到了郑宛房子，而且要不是郑宛说我都不知道。比起我哥，还得是小姑会挑地方。
晚上放学，我们回去拆礼物。
我很好奇送的啥，但快递盒上面除了寄件人收件人，啥也看不出来。
我看着寄件人那一栏小姑的大名，下意识看了一眼郑宛，她看我看她，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冲我摇了摇头，
“不是我送的。”
好吧，我其实也知道，郑宛送的礼物在早上就给我了。
然后我们就一起拆快递，盒子很精致，紫色与黑色搭配，有点炫酷，我更好奇了。盒子上logo是一串英文，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牌，郑宛也看不懂。
我就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样设计的几个小包装，每个包装封面不同，颜色都很漂亮。因为看封面我也看不出是什么，我就拿起了一包打开看里面。郑宛也拿起了一包研究包装背面的英文。
后来，我拆开了一包，用手拿出来，愣住。
郑宛念了半截finger，愣住。
我们一起红了脸。
我把东西塞回去，然后又看到了盒子里还有一张说明书似的册子，郑宛咬着唇拿起来看，我捂脸走去阳台给小姑打电话。
还是小姑会送……
也幸好我俩没在学校拆……
……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考，我考得很糟。
郑宛去了京都交材料，那几天我连着做噩梦，每晚都会被梦吓醒，不然就是失眠。白天又忙着刷题，状态很不好。后来她知道了，处理完事情买的夜里的机票飞了回来。
我晚上放学看到她出现在班门口的时候，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崩溃大哭。不光是她，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到。
我那次哭仿佛一口气将几年里的、所有忍下的泪都哭了出来。
我哭得十分痛快，一抬头，郑宛的眼泪也淌在脸上。我毫无形象，她亦好不到哪去。然后，她擦干净我的泪，当着来来往往同学的面吻我的眼睛。
是，大庭广众我是不该这样哭，可我知道她心疼，我就是想恃宠而骄一次。
她回来之后，没再让我住过宿舍，她怕我做噩梦的时候她不在。我听话地搬出来跟她住，那几天她彻底不再去学校，亲手给我做一日三餐，晚上抱着我睡觉。只要她在，我就没有再半夜惊醒。
直到高考完，我一直都睡得很好。
考完我也没有回家，后续有填志愿、拍毕业照、领分数领档案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事，从家过来一趟趟的很麻烦。也不光是怕麻烦。
嗯，主要是我自己离不开她，不是因为她撒娇。对。
出分的那天，我睡到了上午十点才醒，醒了就点开了系统查分，查完稳如老狗，抿着笑到厨房抱她。
事实证明，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潜力巨大。她煎着鸡蛋被我吓一跳，我抱着她的腰让她转过身面对我，甚至单手关了火。要知道，我连怎么开火都不会的。
“我出分了~”
“嗯~怎么样？”她弯着眉眼。看得我想撒谎然后看她担心，可是，她这样全然信我的样子，我又不舍得骗她。
“超线。”我考了703。理综全市第一。
“嗯~”
“嗯？你就一个嗯？”
“你真棒！”
我想咬她。气死我得了，“不对！”
“嗯？”
“是我女朋友真棒！”
我吻住她的唇，将她的笑一并捻进吻里，将三年的份一并讨要清楚。但是连一年的都还没讨完，我们便被电话打断。
我接了电话给家人报喜，那边林姨的欢呼顺着听筒传了过来，我看到郑宛噙着笑将煎蛋盛出来，眼里漾着千尺深的桃花潭水，下一秒我便又将她吻住，我真的管不得什么电话不电话。
那天晚上，为了庆祝我考得好，她终于允许我喝酒了。天知道我忍了多久没喝。
不过，她酒量还跟以前一样不太好，明明都红着小脸了还想跟我跟我碰杯。我把杯里酒一饮而尽，接着白天剩下的那两年份继续向她讨吻。喝了酒之后，她的唇更甜。
我们从地毯吻到了床，然后我们衣衫不整地对视……
我……我不会。
不是，我我我从哪会？
再然后，郑宛咬了一下我的唇推开我进了浴室。
我捂住脸被我自己逗笑。
再再然后，她出来推我去洗澡。我洗完，她把我压在卧室门板吻，她问我知不知道小姑送的那个怎么用，我红了脸，我知道是套在手指，可是……可我不知道怎么用。
再再再然后，她从睡衣口袋掏出了一只递给我，让我拆开，拆开之后，她递给了我她的中指。
我的心跳声即将震破天，我像窥见了宇宙中黑洞的秘密。她是石破天惊的史瓦西，只吞噬了我，将我蒸发，之后成为我。
“我教你。”
“好。”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教我。
我的宛宛。
我们终究共用了肌肤，气息交缠在玻利维亚的倒影，指尖抚过洛矶山的冰河水，俯冲下塞里雅兰的日落。我为她哼出紫藤花语，我透过她凝视深渊，我让她亲手成为我。
后来，我靠在我的人间长长呼吸。
她问我准备去哪所大学，我不太想跟她在这样极不正经的时候聊正经事，但我又十分喜欢掌握她心跳的感觉。所以，我第一句回答，是民大。
听到她倒吸一口气，我再将她顺势抱进了自己怀里。听她嘀嘀咕咕民大没有我可以上的专业，在她那里民大倒成了一所一无是处的大学。我把她的嘀嘀咕咕吻进床头灯里。
早在知道她考上民大之后，我就将京都的大学查了个遍。我的目标就是清北的物理系，我的超线也是超的清北的线。傻宛宛。
“清北跟民大在一个区。”
“什么？”
我把一只ZT递给她，伸手关灯，将她的问号淹没在黑暗的吻里。
我学东西向来快。
不过，我提个题外建议，那个六字单词的店铺，你们包装不好撕，我女朋友撕半天撕不开。我就提这一点，下次注意！
结个尾。
仪式感。
虫蛐低吟，轻易哄睡了蝉，像哄睡一个夏天。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