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明，被恶龙钓了》芜北

51、失明惩罚

　　随即是极速的坠落，五感被迅速剥夺。

　　就在这意识逐渐迷糊之际，一道尖锐到破音的机械音在玄溟渊的脑海里炸开：
　　“宿主——！！！”

　　多亏这一声尖叫让祂从眩晕中快速抽离出意识。

　　清醒的第一时间，祂立即察觉到，那具拉扯祂进入虫洞内的智慧体尸体已然消失不见。
　　而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道极强的吸力拉扯着下坠。

　　玄溟渊的眼前尽是无边的黑暗，祂极力释放神识去感知自己的位置，可……一无所获。
　　唯一知道的只有祂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

　　祂刚想细问系统当下状况，系统就抢先一步。

　　“宿主！你醒了！没时间解释了！”
　　系统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促，“那只可恶的虫子刚将你拖进来，自己就被吸走了。”

　　“万幸这个设备为兽人设置了安全系统，可不是很成功。所以虽然速度会延迟，但还是会将你传输到终点K-35恒星！按照当前光速，一分钟后就将抵达！”

　　系统飞速强调：“所以！宿主你得快点找办法挣脱这个虫洞的引力约束啊！”

　　“一分钟。”

　　玄溟渊顿了顿，忽地灵光一闪，想起神力奖励商城兑换栏里的一项：
　　“系统，兑换神力‘短程闪现’（冷却1小时，限制100米），现在使用。”

　　“是。”
　　随着系统话落，眼前场景即刻变幻。

　　但周围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是在祂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道微弱的呼吸。

　　那温热带点潮湿的气息紧贴着祂的脖颈，一下又一下均匀地喷洒在皮肤上，痒痒的。

　　原本白皙的一片，渐渐染上了粉。

　　玄溟渊下意识想要将身旁的小黑龙推开，但脑海里倏忽闪现小家伙耗尽能量，虚弱到瘫软跌落的一幕，祂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祂沉默地向旁边挪了挪，可惜玄晶床内的空间有限，小黑龙细微的呼吸声似乎如影随形，让祂根本避无可避。

　　祂无奈地揉揉脖颈，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口：“系统，现在什么位置？”
　　神识透过玄晶床壁探索到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宇宙星海，对星际地理认知缺少的祂，完全无法定位到具体方位。

　　“稍等，更新定位中……”
　　系统光屏上加载几秒后显示出星际地图，“目前正在联邦与帝国领地交接处，距离最近的星球就是这颗‘卡辛星’。”

　　玄溟渊目光落到地图上闪烁的标记点：“预计多久会到？”

　　“……宿主，”系统沉默一瞬，“玄晶床没有导航，也没有动能，它只能飘过去。”

　　它一本正经地在光屏上展示出计算过程：
　　“如果航线真能按照意向的话，以现在的速度为参照，也就十年时间就可以到了。”

　　玄溟渊从它冰冷的机械音中听出了窃笑，尴尬一瞬。

　　怎么就忘了这个事？
　　祂现在是在玄晶床内，不是在星际飞船上。

　　最后，玄溟渊也只好撇撇嘴，不再说话。

　　半晌没有思考到好的解决方法，祂也不再执着，正好趁着时机，不如好好睡一觉。

　　神经一松弛下来，祂瞬间就陷入了好眠。

　　待再次睁眼，又是黑夜，但也不算是黑夜，在宇宙中本就无日夜的区分。
　　只是……祂好像听觉、触觉变得格外明显。

　　睡眼惺忪间，玄溟渊在腰间触摸到一件如瓷器釉面般细润光滑的物体，倏然脑海浮现出一团乱糟糟的影像，朦胧模糊，看不真切，却让祂心底无端感到熟悉、又亲昵。

　　祂刚想拨开那团遮掩的白纱，一道孱弱的喘息窜进祂的耳朵里：“嗷……”

　　玄溟渊顿时意识完全回笼，放在小黑龙鳞片上的手猛地抽回，但指尖残留的冰润触感久久不散。
　　祂别扭地摩挲几下，酥酥麻麻的感觉才缓缓消散。

　　好像……龙鳞的触感也没有想象得那么糟。

　　“宿主！你终于醒了！”
　　这时，系统惊叹出声，打断了祂的思绪，“你这一觉可睡了整整三天！还好醒了！我还以为惩罚出岔子了……咳、咳……”

　　说到“惩罚”，系统掩饰性咳嗽两声，停顿片刻，小心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玄溟渊看着系统这幅生怕惹到祂的模样，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祂将浑身肌肉动了动，很好，四肢健全，并无异常。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玄溟渊睁着眼睛，正凝视着眼前的黑暗，忽地，一个可能性闪现到脑海里。

　　“我的眼睛，多久会恢复？”

　　“呃，”神明平静无波的声音，让系统一时抓不准祂的态度，“……不知道。”

　　“不知道？”玄溟渊抿唇。

　　系统慌忙解释：“惩罚是随机的，处罚程度则是会根据任务难度匹配相对应的。而且，你这次睡了三天，没有给小龙喂食，算是四次惩罚一同叠加，所以失明时长可能不短……”
　　它的声音越说越低，光屏也同步往后缩了缩。

　　沉默蔓延半晌。
　　就在系统等待神明的盛怒时，玄溟渊却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哦”字。

　　“哦？！”
　　只是“哦”？
　　这么轻易？系统狐疑。

　　视线瞥到系统光屏上浮现皱眉苦思的表情，玄溟渊唇角勾了勾。

　　祂有神识可以进行查看，失明对祂而言，并无任何影响，反而让祂其他感官都敏感了许多，也就算不上什么惩罚了。
　　可祂并没有那么好心给这个傻子系统解释。

　　经过这一番折腾，玄溟渊彻底清醒，刚坐起身，准备舒展一下微僵的身体，胃部就传来阵阵瘾痛，提醒祂要进行进食了。
　　意念微动，两管青提味的营养剂出现在祂掌心。

　　玄溟渊将其中一管倒入口中，清爽的液态顺着食道滑下，不到片刻，冰冷阵痛的胃部慢慢就暖了起来。

　　快速解决掉饥饿问题，祂无视还在默默琢磨祂态度的系统，将神识落到趴在自己腰间的小黑龙身上。

　　小家伙正呈一长条地趴着，四肢大开，整个肚皮全然贴上祂的腰腹，尾巴还紧紧地勾着祂的腰……

　　“睡觉真不老实。”
　　玄溟渊低喃一句，抬手便拎起小家伙，将其放置一旁，整了整胸前松散的衣襟与腰带，才又重新将视线移回到他身上。

　　祂边将营养剂塞进小黑龙的嘴里，边询问系统：“小龙也睡了三天？”

　　还不等系统回应，一道急促的咳嗽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咳…咳…咳！”

　　刚进入食道的营养液被猛地咳出，乳青色的液体里掺着猩红血丝从小黑龙的嘴角疯狂溢出，流了玄溟渊一身。

　　祂还来不及嫌弃，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爆出，一口鲜血被咳出，血珠四溅。

　　玄溟渊倏然眉头紧锁，一把擦拭掉脸上沾染的血迹，脸色暗沉，声音冰冷：“系统，这怎么回事？”

　　系统茫然：“？”
　　它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啊！

　　它以为小龙只是体能消耗太多，休眠时间长了些，才没有特别关注，这怎么就突然咳血了？
　　而且依照龙族强悍的体质，不至于喷一下火就伤成这样啊？

　　小黑龙剧烈地咳嗽还在持续，血腥味迅速充斥满整个空间。

　　“我休息时，小龙发生了什么？”玄溟渊冷冷发问，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音。

　　“什么也没——”系统急忙回复，但立即又被神明冷声打断：“消灭蚀脑虫智慧体奖励的10点信仰之力呢？”

　　系统赶忙打开神力兑换页面：“已发放，截止目前，宿主已累积41点信仰之力。”

　　玄溟渊直截了当：“立刻兑换神力‘初级治疗’。”

　　“是。”
　　系统话落，玄溟渊随即便感受到身体内充盈起来的治疗之力。
　　祂迅速将治疗能量集中在掌心，轻轻抚上小黑龙的腹部，缓慢地上下移动，细致地检查每一处潜在的伤口。

　　泛着淡绿色光芒的治愈能量小心翼翼地将小黑龙完全包裹起来，温柔地将一处处细小的创伤抚平。

　　随着治疗时间的持续，玄溟渊深感小黑龙内在生命能量的匮乏。祂每渡出去一丝能量，就会瞬间被他亏损的身体吸收殆尽。

　　持续了将近一小时，治疗才堪堪结束。
　　玄溟渊将还在昏睡中的小黑龙轻轻放置于干净的床垫上，直到看他均匀安稳的呼吸，这才暗暗舒出一口气。

　　“宿主，快补充点营养剂！”
　　系统看到神明略显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关心，“‘初级治疗’本来就需要消耗大量体力，你还给小龙传输了很多自身能量，这消耗就更大了！”

　　玄溟渊轻嗯一声，算是回应。

　　顿时，玄晶床内陷入安静。

　　这时，系统光屏上化作一双大眼睛，眨巴着“惊奇”的光芒，欲言又止地盯着正在摄入营养液补充能量的玄溟渊。

　　“想说什么？”
　　玄溟渊放下手中的营养剂，直接道。
　　一直被一双诡异发光的“眼睛”盯着，这种感觉实在影响祂的食欲。

　　“那个！宿主！我发现你的洁癖和厌鳞症，好像都好了！”
　　系统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新奇的事，语气异常惊讶，“太不可思议了！”

　　“你刚刚直接用手触碰小龙鳞片时我都呆住了！而且你现在手上全是血渍和口水，你一点都不在意，还能喝下营养剂！你绝对是——”

　　“咚！”
　　一声闷响打断系统的惊叹。
　　是玄溟渊手里的营养剂摔到了床垫上的声音。

　　一瞬间，青提果香溢满空气，覆盖住原先的铁锈味，却怎么也覆盖不了玄溟渊浑身毛孔战栗的不适感。

　　祂用力地搓擦着掌心，可上面粘稠湿润的血液触感像是生在了皮肤上，怎么也擦除不掉，是密密麻麻的难受。

　　“宿主！你没事吧？”
　　系统惊讶，刚刚还并无异常，怎会突然反应这么大？

　　“闭嘴！”
　　玄溟渊咬牙，要不是它非要提醒，祂至于这么难受吗？！

　　祂强势要求：“我要‘瞬间清洁’。”
　　系统毫不犹豫拒绝：“你累计的信仰之力都兑换了，不能兑——”

　　“我只要一次！”
　　玄溟渊打断系统，软硬皆施：
　　“是你的失误没有发现小龙的异常，才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我替你摆平了。理应你要负责！
　　而且，你也不想等我恢复神力后，去法则那告你一状吧？”

　　“……”
　　系统哑声。

　　说得好有道理……
　　它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妥协地强调：“就这一次！”

　　玄溟渊勾唇：“好。”

　　系统一声无奈叹息后，
　　微光闪过，掌心的黏腻感消失，鼻尖的血腥味消散，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到整洁如新的状态。
　　玄溟渊这才舒服些。

　　一时，玄晶床内又回归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