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青梅》孙丽叶

14、第 14 章

　　张文闻把两人的书和小人书都出版后，几人又大赚了一笔。
　　这场出行终于要开始了，阿格布想要跟去，被张文闻禁止了，说他要留下来给他看店，要不然白让他吃住了。
　　黄紫宸、苏小黎就跟着张老板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京城地理位置偏南，已经褪去了夏日的炎热，秋高气爽的节气里最适合游山玩水。
　　三个人游山玩水的惬意，暗地里的护卫很是不满自家主子的安排，他们放在江湖上也很厉害的好不好，保护一个人还要他们几个一起，太看不起他们了。

　　几人终于在8月初十赶到了桃园村。正如张文闻所说，很随意的一个小村庄，全村也就几百户人家，上上下下2000人不到。雀巢虽小，也是五脏俱全。吃的，住的，玩的，铁铺，钱庄，布庄也一样不少。
　　站在村口一眼望去，有一处花海很是显眼，它的位置明显高于下面的房子，又较之于后面的山矮了许多。从错乱的房子里脱颖而出。花开的有好多种颜色，很是好看。
　　苏小黎正在感慨景色之美，也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种植的时候，张文闻说：那片花下面就是我家，花正是家母所种，她种了很多品种，一年四季可以不重样的开。

　　“这片花田据说是我阿爹送我阿娘的聘礼，有20亩。我阿娘之前喜静，都是独居山尖尖上，后来可能是因为认识我阿爹或者初怀我的缘故，性格大变，开始喜欢热闹，阿爹就在山下的村子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前面是满世间的烟火，后面是别具一格。想热闹的时候隔壁就有邻居，想安静的时候就关上门来，还不行就回到后面的山上住个几日。阿爹又想着阿娘喜欢花，买地和房子花光了他所有的钱，他就一个人来来回回运了将近一年的土，才把这里垫成了比地面足足高出了五米的土坡，再撒上了各种花的种子。这期间阿爹骗阿娘说是在山下找了一个活干，早上很早起来把早饭做好给阿娘热在锅里再出门，晚上早些回家把晚饭做好。阿娘不会做饭，中午阿爹还要返回去把午饭给阿娘烧好再下山。可是好几月下来阿娘却没见阿爹拿钱回来，怀孕的人脾气会有点怪，阿爹就骗阿娘说，东家是年结，年前一次性结清。阿娘信了，过年的时候阿爹又骗阿娘说，最近生意不景气，东家说过完年再结，阿娘又信了。过完年，钱还是没结，阿爹依旧还是早出晚归到阿娘要生产前期，阿娘终于下了最后通牒，要去看看阿爹这将近到底在忙什么，是在哪里做工。阿爹扭不过阿娘，终于带他来到了山下，阿娘入眼的是满山的盛开花，漂亮极了，还在感慨这是谁种的，真是有心了。阿爹抱着阿娘走到了这个开满了鲜花的土坡最顶端，才开口说：辛儿，这里所有一花一木全是我张大山所种，我以这满山的鲜花为聘礼，娶你花辛儿，你可愿？
　　阿爹的朋友都说他是很木讷的一个人，不识趣的很，认识阿娘之后好了很多，但依旧不风趣的紧，阿娘看着一大片的花花绿绿，感动的哭了好久才说出：我愿意。
　　看着阿娘的眼泪，阿爹又哄了好久。
　　阿爹说，下面的房子有点旧，他请不起人修缮了，只好自己亲力亲为，本打算全部修缮好了之后再带阿娘过来，再求亲的。
　　当天阿爹就收拾出来了一间房间，说是先住下，毕竟在山下生产坐月子都会方便一点。
　　虽然阿爹穷，但是我阿娘富啊，出了月子的阿娘二话不说，直接在破房间旁边请人盖了一座房子，至于为什么不把这个旧房子拆掉，阿娘说，看你阿爹前前后后光忙活在这个房子上就有半月之余，我实在不忍心破坏他的心血。
　　钱多好办事，三个月不到新房子就已经建好。
　　张文闻说完这个传奇故事之后，几人已经置身在了那片花海之下，她说：看，这就是我家，那边是旧房子，现在不住人，现在改成我阿爹的杀猪场地了。那个是新房子，我们现在住在那里。
　　她说的新房子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俩层小楼，小楼外围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格外的温馨清爽。尤其是置身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下，与前面的房子隔开有一点距离，单独的坐落在这里，像极了世外桃源。
　　“闻兄，你家这简直，让人看一眼就不想走啊。”
　　“那就不走了，随便你们住多久。”张老板诚心的接着说“不过，有件事你等下不要意外，我是个女子。”
　　“哦，这个呀，又不是什么秘密。”
　　“你知道？好吧，我以为我装的还挺像。”
　　“京城满大街的都是女扮男装的俏家小姐好不好，这有什么稀奇的，再说，我连你的女子特性都发觉不了的话，还真是白长这么大了。”
　　张文闻尬尴的笑了笑，转身推开了门就大叫：阿爹阿娘，我回来了。
　　足足叫了七八声，只听到猪叫声撕心嘞肺，人都走在院子里了，才有人应，应声出来的先是一男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双手还带着猪血，手里拿着一把刀，难怪院子里猪叫声这么大，他正在杀猪。
　　“小花回来啦，你先随意，我先把这个猪杀了。”
　　阿娘的应声是从后院传来，相对于阿爹的冷静，阿娘则是上演了一出久别重逢的大戏。
　　“你这孩子，几年都不回来，只来信说你很好你很好，也不说回来看看我们，真是白白给你养这么大。”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别哭了，我以后每年都回来。”
　　俩人刚上演完一场哭戏。张母才注意到身后的来人。张文闻介绍了之后，俩边又客套了一番。
　　张母却是盯着苏小黎一直看，面色有点沉。看的苏小黎很不好意思，直跟张文闻眨眼。他心想，还好张老板来之前就跟他说过，她母亲很是好客，果然很是好客。
　　“阿娘，你不能看小黎长的好看就一直盯着人看呀，你看我阿爹都要吃醋了。”今天的母亲好客过度了。
　　“你先别说话，”阿娘回头大喊了一声；老潮头。只见转眼的功夫就从高地上下来了一个人，这怎么还有外人，还是一个男人？张文闻不明就以的想开口问。被自家母亲打断，你先什么都别问。
　　来人对着苏母就抱怨，“我说辛夫人呀，你这一叫，晚上大山又不给我饭吃了。”
　　辛夫人难得的没有反击，说“老潮头，你快来看他，像不像中了四十九日恋。”
　　只见面前的老人脸色也由一开始不在意模样转换成了严肃的表情。
　　“确实是四十九日恋。”
　　苏小黎还暗自想了一下，这名字还挺好听，完全没在意他们说的这个四十九日恋是在他身上。
　　黄紫宸看着俩人越来越严肃的神情，知道事情有些严重,开口询问：“俩位前辈可否告知，何为四十九日恋。”
　　“这是我前些年无聊时研究出的一种蛊毒，中蛊者前期跟常人无异，其实不然，它由母虫产出，放在人的体内，前期只是一个卵，中蛊者体内孕育着这个卵，但是在30天后会蜕变成一个小虫子，它头10天会无欲无求的一丝不动在人体内，之后的第十一天会苏醒，苏醒后中蛊之人的心性会变得跟持有母蛊之人接近。等到四十九日之后，中蛊之人会对母虫持有人爱的死去活来，中蛊之人还会不自觉的向持有母虫的人靠拢，性情不会有大变。但所爱之人会改变。因这个改变会有几日的过渡期，反而会被人认为只是换了个人去喜欢，不是擅长蛊毒之人根本不会发觉是中蛊，而且这个蛊研究出来之后，只在一个人身上试验过，所以很少有人认得此蛊。因不致命，也不影响平日生活。所以被认为无解。他已经中蛊一月有余，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今天是蛊虫苏醒的第一天。”
　　那前辈，他这样蛊毒可能清除？
　　这个蛊是我研究出来的，我自能解。不过，
　　不过什么？
　　老前辈看了一眼辛夫人，张文闻跟着着急的问“虽不致命，但毕竟是一条虫子，在身上总不妥，前辈你能治就治，看我母亲做什么？”
　　张大山心想，这个糟老头坏的很，估计又在算计那条万蛊之王。
　　果然，“小花啊，你这个朋友救是可以救，但是你娘得答应我把我的蛊王还给我。”
　　不等其他人开口说话，辛夫人就捂了捂胸口，说“你别想，这条虫子你已经当诊金给我了，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夫人，你又没放在胸口，你捂胸做什么？”张大山看着自己媳妇下意识的动作，无奈的提醒道。
　　“那这娃娃我不管了。”老潮头说
　　“不管就不管，又死不了人，又不会影响他吃喝。”
　　“蛊毒之术我也不教了。”
　　“不教就不教，正好我也不想把我妙手回春的绝学教给你这个笨学生呢。”
　　这是俩个人的常态，当初生了怪病的老潮头自己来求辛夫人治病，辛夫人治病看心情，只要对方能拿出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哪怕分文不取也可治病。老潮头见了新夫人却拿不出让她有兴趣的东西，只好拿他的万蛊之王换。辛夫人一直是神医第一人，上可治疑难杂症，下可解无解之毒，但是蛊这一方面却是一窍不通，看到那个小小的虫子很是稀奇，最终收了所谓的万蛊之王，把老潮头治好了。但是病好了之后的老潮头却反悔想要回那条虫子就一直赖在了辛夫人家，天天软磨硬泡的。
　　十天半个月过去，蛊王没要回来，老潮头却对辛夫人的医术有了兴趣，继而又答应辛夫人提出的只要他肯教她蛊毒之术，她就教他起死回生之法。
　　俩人一个是神医，一个是蛊毒第一人，经常谁也不服谁，他说他蛊毒厉害，她说她医术厉害，治好了蛊毒之祖师爷。
　　不过每次老潮头跟辛夫人吵完，张大山都不做他的饭，想要吃饭，还得去村东头的饭馆里自行解决，好汉不吃眼前亏，老潮头已经一个半月没跟她吵架了。
　　老潮头见又一次要回万蛊之王无望，气呼呼的准备继续消失在花丛里。
　　“潮前辈留步，除了蛊王，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救小黎吗？”黄子宸拦下老人。
　　“没事没事，黄紫宸，前辈不是说了，又不疼不痒的，不解也无碍。”苏小黎无所谓的说。
　　“这蛊不是我放的，苏小黎，难道之后你会不爱我，也觉得无碍吗？”黄子宸脸色冷了下来。
　　“这个，挺有碍的。 ”苏小黎想要补救刚才说的话，黄紫宸已经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前辈，我是天盛王朝的6皇子，被封王爷也有几年了，也还算有点能力，如果前辈有什么想而不得的东西，我定不服余力的帮前辈得到。前辈可愿解了这蛊。”
　　“不是我不解，是要解此蛊，必须要用到蛊王，让雌蛊从耳朵进入身体把里面的小蛊虫吃掉后，雄蛊在人体外候着，俩只蛊在一起有二十年了，早已熟知彼此的气味，雄蛊只有一直在外面，雌蛊才能吃掉小蛊虫后闻到雄蛊的气味，才不会留恋人体待在身体里，才会爬出来跟雄蛊汇合。”
　　雄蛊是在我这，雌蛊在辛夫人那，她不拿出来，我也没有办法救。
　　俩只蛊一直生生相惜，这么多年从未分开过，我当初权宜之计给了雌蛊，没办法只能留在这，好让雄蛊能继续感受到雌蛊的存在，才不让它觉得雌蛊是出事了，从而心灰意冷。自寻短见。
　　“蛊王是一对？”新夫人好奇的说。
　　“是一对。”
　　“我不信，你把雄蛊拿给我看。”
　　老潮头把右手伸进左胸口掏出了一个食指大小的盒子，打开盒子，果然有一只蛊躺在里面。体型跟颜色果然和雌蛊相近。
　　“原来小黑还有老公。我这算是让他们夫妻俩相分隔吗？”
　　“阿娘，算的。”
　　“那也不给，我花了半年时间小黑才不抵触我，万一交给了老潮头，让小俩口相聚，我不是还要再花半年才能跟它混熟，又或者它直接不理我了怎么办？”
　　“小黑是谁？”苏小黎关心的问题永远不在正点。
　　“就那只雌蛊，我给她起的名字。”
　　“黄某的承诺在辛夫人这同样好用，还望辛夫人考虑一下。”
　　“任何我想而不得的东西？”
　　“是，只要存在这个世间的，黄某必定拼劲全力去帮夫人得到。”
　　“小伙子，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娃娃，但是，我也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相信你的，我怎么相信你？”
　　“阿娘，王爷人很好很守信的。这些年我在京城他没少照拂我。”
　　“好，我女儿给你做担保。我信。老潮头你等着。”说完进了二楼中间的房子里，出来之时手里多了个大笼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清晰透彻，很是好看。
　　“给你，不过要给我笼子钱，这个材质是我花重金买的，非一万两不卖。”
　　“这个钱我给”黄紫宸抢话道，老潮头巴不得有人替他付。
　　张大山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俩个人都是心善之人，即使没有任何酬金，这个臭老头也会解蛊的，如果好好跟自己夫人说，她也会还雌蛊的，这真是俩个老人跟孩子演了一场戏给女儿看。像是在说，你看，阿娘我为了你的朋友，把心爱之物都拱手让人了，什么最想得到的，那都是退而求次。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俩个太会算计的人，我去做晚饭，小花这么久没回来想吃什么？
　　阿爹，我要吃狮子头，清蒸鱼，红烧肉，糖醋小排。
　　好，阿爹去给你做。说完张老爹消失在了人前。
　　那夫人想要什么？可有想好？这边谈话还在继续。黄紫宸接着问。
　　你们站在门口这么久，再不让你们进去坐，小花该说我怠慢你们了，再来个几年不回家，我可受不了。
　　说着领着几人来到一楼会客厅，一一坐下。
　　“我只要俩个东西，一个是黑蝙蝠花，我在百科全书上看到过，它开出的花是黑色的，而且它需要大量的湿度和大量的水，直到它正常生长。它有漂亮的图案，像一个黑色的蝙蝠，因为它需要一个非常特殊的环境条件来生长，所以它特别稀有，但是这个花只有皇宫里有。这是其一，其二，早年我在《山海经》中看到过，有写一种草叫薲草，形状很像葵菜，但味道与葱相似，书上写着吃了它就能使人解除烦恼忧愁。从来没有人找到过这种草，我一直很好奇，这个东西是否真的存在，如果真的有，它是否真如书上所写，可以食之解忧，即使解了之前的种种忧愁，之后还是否会有新的忧愁出现。这俩样东西都是极少物种，尤其是薲草，或许根本不存在，你需要花费人力物力去帮我寻找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你可愿？
　　我愿。黄紫宸刚说完，摆了一下手。这次苏小黎看清了，是勾了俩跟手指，瞬间就有俩个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王爷。
　　着手去去找薲草。
　　是。俩人又瞬间消失，像是没来过一样。
　　对于张大山和老潮头来说，附近有高手在一直不觉得奇怪，哪个官家小姐少爷出门不带几个高高手，而且对方还是个王爷。但是对于不会武的辛夫人来说，这可真是，江湖一般的存在了。
　　“刚那俩人是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很厉害的谁谁谁。”
　　“是”老潮头说。
　　“我都没说是谁呢？你就知道？”
　　“他们确实在十年前出现过武力排行榜上。”
　　“潮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解毒？”
　　“说了这么久，你们不饿吗？大山应该要做好饭了，吃了晚饭好好美美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说。”
　　“可是前辈，蛊不是越早解越好吗？”
　　“我忘了跟你说了，我的蛊王只吃活动的小蛊虫，还好在他肚子里那只已经苏醒了。”
　　张老爹果然已经做好了晚饭，九菜一汤，他说代表了九九归一，望小花多些时间回来看她们，回到他们身边。
　　苏小黎是唯美食与美味不可辜负。张老爹做的所有菜都是美食，比安王府的厨子还要好吃的很。
　　“张前辈这个手艺不去开个酒楼真是可惜了。”苏小黎吃着还不忘了赞叹。对自己身上蛊都不见现在这么上心。
　　二楼的客房被辛夫人堆满了杂物，一楼只有一间空余的房间，也就是说今晚黄子宸和苏小黎必须同睡一床。
　　之前在花间镇的时候俩人也在一起睡过。所以也不会太尴尬。
　　殊不知，这是辛夫人特意找的理由，她也是爱看小人书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爷对苏家这个少爷在意紧张的很，王爷都被她算计来算计去的找她一直想要的东西了，她这个长辈自然得推波助澜一把呀。
　　苏小黎半夜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披了件外衣走到院子里，看到黄紫宸只穿着贴身衣物在院子的石桌前坐着。一个人对着残月不语，满满的落寞。很是让他心疼。
　　“快中秋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小心着凉。”说着走到他身边，把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往黄紫宸身上套。
　　黄子宸不理他，继续看月亮。
　　“你还生气呢，我不是道过谦了，我错了。”
　　“苏小黎，你一点都不在乎能不能继续爱我，或者到现在你也没有多喜欢我。”
　　“不是的，我说话没过大脑的。”
　　“就是因为你是无心说的话，才更让人窝火，我不在你的第一考虑范围内。”
　　“我一个人在武当山待久了，一下子还不太适应被你喜欢，黄紫宸，我喜欢你，可能还没有到非你不可的程度，所以，请给我点时间好吗？”
　　其实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小黎，原本只是想只要能陪着你，时刻能看到你就好了。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发觉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这些黄子宸都没有说出来，只说了好。
　　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饭，老潮头便把俩蛊凑在一起，苏小黎躺在客房一切准备就绪，老潮头说“你稍忍耐一下，毕竟是蛊王入体，身体多少会有些不适。”
　　当雌蛊从耳朵进入的时候，苏小黎心想，这何止是有些不适，简直很痒好不好。
　　进入身体之后还好，身体却是会有些不适，疼的也还能忍受，实在疼得受不了就用力攥着黄子宸的手，就像是疼痛会转移一样，自己也就不会那么疼了。
　　直到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