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沙沉

2、初吻

　　刘悉妈妈切的西瓜很甜，烈日炎炎，吹着空调吃着甘甜冰凉的西瓜。甚是美哉。
　　主要是还有美人相伴。杨晨想到这里嘴角不住地上扬。
　　刘悉看着一旁的杨晨不知道在美着什么。但是看出了他一脸的痴汉相。
　　呵。男人。
　　日色渐暗，看来这几兜子杂物可以送出去了。不过杨晨的父亲今天临时要加班，最近的废品站其实也就一二百米，但是来来回回也是挺折腾的。
　　正犯愁呢，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吆喝声。
　　“收破烂喽-收冰箱-彩电洗-衣机收废品喽～”
　　悠远却又低沉沙哑的唱音传来，听这声。这人没到古稀也得花甲。
　　还好刘悉家住的楼层不是太高，不然就错过了。
　　天降神兵。
　　杨晨趴着阳台窗户上向下摆手，估摸是拾荒老人没打算往上看。并没有看到杨晨的双手和期盼的小眼神。
　　你倒是往上看看啊！
　　杨晨想着从楼上往下喊会打扰到别人。一个箭步冲出刘悉家。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向下，生怕拾荒老人一不留神就消失在路口。
　　“老大爷别走了！这还有人呢！”
　　拾荒老人回过头才发现身后气喘吁吁的杨晨。
　　“哎呦。人老不中用。你看我这耳朵背哟，这给小伙子累的。”
　　“大爷，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楼上我同学家还等着你呢。”
　　“得嘞，走着。小伙子你带路。”
　　其实路还真没有多远。就刚才杨晨跑急了。体力有点透支。
　　“小伙子你这身体不行啊！得多吃饭，吃饭才能长身体。”
　　所以刘悉和她母亲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喘得像牛一样的杨晨和一个闲庭信步的拾荒老人。刘悉在一旁偷笑，不知道还真以为杨晨身体不好呢。
　　刚才杨晨跑的太急，并没有注意。这个拾荒老人年纪虽大头发白且发黄，身体却十分硬朗。被太阳毒晒的手背和面颊已经露出了黑红色。想必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眼里透着一股神采奕奕却又平和自若的神情。
　　收拾出来的那几袋废品就堆在门口。拾荒老人挨个称量。半人高的尼龙戴装着废品被拾荒老人拎起来就像在拎一个小布兜一样。
　　刘悉妈妈对这个老人倒是有些好奇。
　　“大爷，怎么称呼啊？”
　　“叫我老于就行。”
　　“老于哥今年贵庚啊？”
　　“啥意思啊？”
　　“啊，就是你今年多少岁了啊？”
　　“记不得咯，年纪大了可脑子不中用。”老于拍了拍脑袋，又一个劲摇头。
　　刘悉的姥爷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刘悉的母亲一看到别家老头身体特别硬朗，就总喜欢问问人家的生活方式。一谈就得谈一会儿了。
　　刘悉妈妈正向老于求教。一旁的杨晨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毕竟像这样万里无云清凉舒适的天气，在夏天也并不常见。
　　日光照射在两人的米白色半袖上，杨晨的手搭在刘悉的肩上，看起来就像平平常常的两个好哥们一样。
　　“去哪？”
　　“听你的。”
　　“不知道。”
　　“那…”
　　杨晨把头靠在了刘悉肩上，语气如水般温柔令人心痒。却与他的话大相径庭。
　　“小树林怎么样？”
　　刘悉对杨晨这种不要脸的挑弄表示无奈。
　　不过杨晨知道，这种话调戏刘悉这种小正经一套一个准。
　　刘悉找了个地方坐下，勉强掩饰自己心中的渴望。
　　小树林…好像也不错。
　　不行!不行!不能让这家伙得逞!
　　话说这家伙会有那种东西吗？
　　不对！我想这干嘛？！
　　刘悉心里波涛汹涌，一旁的杨晨却在勉强憋笑。
　　破功了。
　　他实在忍不住刘悉一会儿红一会儿粉的变化，感觉就像要熟了一样。真怕一会刘悉头上会散出热气。
　　明明自己才说一句话就纠结成这样。
　　太可爱了吧～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座公园，刘悉瞪了一眼杨晨。但杨晨也是无意的。不过偏偏这是座公园是以大小树林花丛为主题的小公园。俗称——上三垒宝地。
　　“进去吗？”杨晨故意问的。为的就是看他的悉悉有什么反应。
　　“去，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不就是为了让你在我身下撕咬吗？哼嗯？”刘悉故意露出了挑逗的眼神，看似稳如老狗，内心慌的一匹。
　　靠！反将一军！
　　杨晨心想，还好我脸皮厚。没有太大表现，不然我的主动权就没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发生什么的，毕竟还是俩未成年。
　　不过亲亲嘴拉拉手开始可以的嘛～

　　日落西山，夜色将至。华灯初起，人欲共时。
　　公园里人们才刚刚开始多起来。
　　“你去哪？”
　　“你就在此处，不要随意走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
　　看着他快速远去的背影，刘悉只想说声草泥马。
　　不一会，杨晨一只手拿着两个飘飘的气球回来了。一个是棕色的小熊一个是黄色的小鸭子，另外一只手好像有什么东西。
　　“你闭上眼。”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
　　刘悉不傻，杨晨在他头上带发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算了，他好像还挺开心的。
　　不揭穿他了，哼～
　　“啊～”
　　“啊～嗯？”
　　刘悉下意识地把嘴张开，还没反应过来，杨晨就把棒棒糖塞他嘴里了。
　　还是那种圆头的，不是不一家那种扁扁的。
　　这感觉就像……
　　不对，要是那个应该更大些。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
　　刘悉蓦然瞪开了眼，杨晨早已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咔嚓。”
　　“怎么样～我和我猫耳小男友的合照。”
　　刘悉才发现发卡是那种有一个小猫耳朵的，还发光！一闪一闪的。
　　刘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下意识地靠近，张开嘴，棒棒糖掉了出来，下意识地伸出了舌头。下意识地含住了杨晨的耳朵，下意识地开始舔舐，下意识地想要更进一步。
　　思春期真是可怕。
　　要不…真的该找一片小树林了。
　　“我喜欢你。”
　　“啊？嗯嗯，我也喜欢你。”
　　“嗯。”
　　杨晨尚未从刚刚的身体接触中回神，又被刘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表白。心里防线彻底崩塌。
　　刘悉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把头紧紧地贴在杨晨的胸脯上，鼻尖顶着杨晨的小肚肚，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气味与温度。
　　他喜欢这个男孩，喜欢得要死。
　　而杨晨，也是这么想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
　　似乎第一次看见刘悉就被他紧紧地吸引住了。
　　第一次啊…那可是自己的黑历史啊。不过喜欢刘悉，似乎已经变成了他的日常，想要他，也只想要他。
　　两情相悦，谁也无法将其割舍。

　　刘悉和杨晨并肩坐着长椅上。来来往往的人，他们都有在自己的故事，他们或许只是过客。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对方。可是人就是这样，他们只关注表象，却不去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超越了彼此，达到了彼方。
　　“阿悉，去个人少的地方吧。”
　　“你要干什么？”刘悉明明知道，但还是要问一问。
　　“你知道的。”
　　刘悉原本以为自己猜到了，此时又不明确了起来。
　　是哪个？那个还是那个？
　　真的要这样吗？我还没准备好啊！
　　今天内裤穿的是哪条了？
　　等等，昨天晚上洗了内裤…所以，杨晨今天穿的…
　　会不会是他的…
　　羞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要淡定!刘悉！你要淡定!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懂了吗!
　　“阿悉？你还在吗？”
　　刘悉“淡定”地看着异常温柔的杨晨。脸上满满都是“快点快点！我可以的!我等不及了!!”的表情。
　　像极了一个看见idol的小迷妹。
　　“嗯，我准备好了。”
　　“什么？”
　　“哦哦，没什么。走吧～”
　　“好。”
　　刘悉的理智，一点一点恢复到了常态。但还是要努力克制。

　　公园深处，傍晚八点钟。
　　拨开层层草木巨大的叶子，踏着脚下的青石砖，蔷薇的芳香在空气中弥漫，杨晨紧紧地拉着刘悉的手。气温有些下降，但手上始终留有他的温度。安心的感觉，似乎仅仅是这样，就够了。
　　但是往往以为人少的地方，只是走着的人少了，其实挺危险的。毕竟说不定走到哪就会踩到人。毕竟大多数都在趴着。杨晨真是找了个好地方。要是干那什么都不用害臊。
　　“悉，我可以吗？”
　　“嗯，可以。”
　　“真的可以吗？”
　　“啊，可以。”
　　刘悉表面上有所推却，实际上只要这时候杨晨敢退一步。他就会先下手为强。
　　杨晨一点一点靠近，手抚在刘悉的腰间。鼻息互相交换，双唇紧密地贴在了一起，彼此发出微微的喘息声。开始喘不过气来，就像是约定交换彼此的仪式一样。
　　初吻啊。
　　刘悉心里有点按耐不住了。
　　杨晨松开了手，第一次接吻甜美的结束。
　　然后，没了。
　　对，没了。并没有别的，杨晨心满意足，他以为刘悉也这么觉得。
　　当杨晨大大方方地拉着刘悉走了出去，刘悉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耻辱。
　　这可恶又可爱的纯情少男！
　　刘悉的心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眼神了充满了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