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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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哥你出名了！”
江宁哲正趴在课桌上假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瞅季惊年，看得对方差点要拿笔戳他眼睛，闻声抬头，茫然道：“我不是一直很出名？”
前来送消息的连城脚步一顿：“……”
但他很快收拾起无力吐槽的表情，长腿一迈，把手机亮给江宁哲看。
一条标题名为“护主金毛勇斗壮汉”的视频登上了微博热搜。
视频中，强壮男人持棍捶打金毛与老人的事情引发众怒，然而很快，接下来的视频里便有人出头替老人和金毛解围。
那是位无论从样貌还是身形来看都只能被称作少年的人。
少年单手截住男人的棍棒，接着回头对老人说了句什么，下一秒，众人便看见，少年猛地拧身横扫，把凶恶男人一脚踹飞在地。
“厉害。”
江宁哲侧首，季惊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淡淡地扫了一眼江宁哲的右手。
隔了一夜，江宁哲受伤的右手心完全肿了起来，轻轻弯手都能疼得他倒吸气。
见状，他右手翻转，冲季惊年讪讪一笑：“季哥，有的人吧，不打不知道好歹，就得教训教训。”
季惊年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目光仍旧黏在他的右手：“那得到教训了吗？”
也不知是问视频中的男人，还是在问江宁哲。
江宁哲装傻充愣权当不知道，麻溜儿的回道：“得到了，保证下次再也不敢。”
原视频已经万转千评了。
【艹艹艹艹艹！一分钟内我要那个男人的所有信息，他不配为人！】
【城市文明和谐饲犬是大势所趋，但是过程会有曲折，然而绝对不是用暴力解决的。】
【遛狗不栓绳，还有脸打人？先容我啐一口再说。】
其中也有消息称，被金毛反咬的小狗由于得到了及时治疗，性命无虞，而老人也只是受到了惊吓，唯有金毛，瘸了一条腿，以及脸部凹陷了一小块。
老人的子女po出金毛的图片，又引来新的舆论战。
【可怜的金毛。】
【今天那坏人受到制裁了吗？】
江宁哲扫了一眼，笑了：“他们倒是聪明。”只发图不说话，将自己架在道德制高点，动手的男人这下不站出来都不行。
网友的力量很强大，只是过了一夜罢了，江宁哲在下滑中还真找到动手男人的身份信息。他又划了几下，索然的望着连城：“我看也看了，没什么稀奇的呀。”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热搜与自己出名有什么必然关联。
连城拿过手机，轻松找到某条微博：“你看这条。”
这条微博说的是“救狗少年好帅想嫁”，已经九百三十三条转发了。
连城打趣道：“想不到啊，要是在封建社会，哲哥说不定真能坐拥佳丽三千。”
“滚滚滚。”
评论里清一色的都在问救狗少年的信息，江宁哲铁青着脸，发现还真有人把他的信息透露出去。
【兴荣市德宁高中高二三班，姓江。抱歉，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了。】
江宁哲指着那ID名为哲哥是你惹不起的男人的网友：“这他妈谁啊？活腻歪了？”
“晓不得咯。”连城不知道谁活腻歪了，反正他还没活腻，答完后收了手机转身便走。
外市的人或许没有来寻人的心思，但本市同校的几乎都知道江宁哲的名字，再将他与视频中的人一比对，答案呼之欲出。
连着一个周，江宁哲在走廊上站着吹风都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香饽饽，江宁哲受够了这种惹人垂涎的恶心感，安分了没几天就逃课了。
学校校庆晚会很快来临，高二三班没出节目，江宁哲的唱跳表演被驳回，他对此便提不起什么兴趣，只觉那一晚台上五光十色，多彩的镁光灯还不如季惊年一双眼睛来得漂亮勾人，他攀附上季惊年的背脊，手掌贴上那两块似乎随时就要幻化出翅膀的肩胛骨。他对着那两块骨头又摸又捏，丝毫没注意到掌心下的躯体慢慢变得僵硬。
“季哥，真是哪儿哪儿都好摸。”他笑嘻嘻道。
季惊年强忍心头翻涌的潮水，声音喑哑：“你给我撒手。”
“别这么小气。”虽这么说，但江宁哲识趣的收了手，额头抵在那两块骨头中间的脊骨，咯得他额头有些疼，“让我眯一会儿，困。”
凑得很近才能闻见季惊年身上带着的一丝虚渺冷香，很淡，却仿佛从骨缝中透出来的，无处不在。江宁哲心想着老子是第一个闻见的人，而后，任凭自己的气息被冷香缠绕，坠入梦乡。
“江宁哲、江宁哲……”
发现背上那人竟真的睡着了，季惊年一时有些无措，紧绷的身体却一点点放松下来，好让江宁哲睡得不那么难受。
晚会结束，季惊年请人把自己和江宁哲的板凳带回教室，随即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唤江宁哲。
搁在肩上的手垂落到脖子下，缓缓收紧。
江宁哲睁着一对充满雾气的眼睛醒来：“季哥？”
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徘徊，季惊年的心脏没由来漏跳一拍，半晌后，他才听见自己发紧的声音：“该回去了。”
林荫道下，黑暗被路灯驱散，散发出团团柔和的白光，路上行人渐疏，季惊年与江宁哲一前一后走在树下，江宁哲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不停的打哈欠，神情看上去像个走丢的孩子，认准了季惊年不会对他行恶便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季惊年时不时拿余光瞥他，心里发痒，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做什么，夜风泠泠，吹得他心神晃荡，双拳紧握，想要把这种陌生的情感扼止在掌心，任它发酵腐烂，不见天日。
校门外，两人分道而行，季惊年回到家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而颦眉，时而看窗外弦月，时而点开手机。
手机信箱与□□里都有江宁哲偶尔发来的话。
或是两三句玩笑打闹，或是两三句闲言，又或是早晚问候。
正看着，对方在这时又发来消息。
江宁哲：季哥睡了吗？
季惊年：睡了。
江宁哲：秒回，肯定没睡
季惊年：……
季惊年：有事？
江宁哲：给我当了一晚上枕头，来跟你说句谢谢。
季惊年唇边刚浮起一抹笑，就被对方下一句话打散。
江宁哲：不过咱俩谁跟谁，你说是吧？
不要脸。
季惊年把手机扔到一旁，闭眼便睡，可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江宁哲握着手机耸动双肩的样子，活像只偷了松果藏起来不给人看的小松鼠。
他以手遮眼，胸腔内涌出一丝羞愤。
见季惊年许久不回，江宁哲连续发了十几条消息，期间夹杂了数个抖一抖。季惊年忍无可忍，正要关机，就看见江宁哲发来的“大不了下次我让你睡回来”。
季惊年手一哆嗦，手机滚落。
把手机捡回来后，季惊年发了三个字，随即关机，躺倒。
季惊年：不睡，滚。
对方仅仅三言两句就让自己忍不住跟着他走，甚至于失眠辗转，季惊年觉得自己或许疯了。
可江宁哲或许偏偏就是那滴穿石头的水滴，一滴一滴，将自己的痕迹留在石头上，从外到内，浸润了个通透。
连同那想要任之烂在心底的不可言说，也吸饱了水分，摇摇欲坠的探了个脑袋出来。
校庆过后，众人迎来了高二期末考，兴荣市五所高校联考，季惊年取得了五校联考第二名的好成绩，然而当他捏着名次单，望着那在自己名字之上的人，眼中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云，这明显的模样让江宁哲都瞧出了端倪。
“班长，您这是多不满足啊，没取得五校第一就这么让你难过？”
与这一年不同，高一期末时的五校联考，季惊年曾以辉煌的成绩夺得了五校第一，狠狠甩了第二名二十来分，闻言，季惊年只颦眉不语。
江宁哲见他的模样，上下嘴皮子一碰，无比利索的道了歉：“季哥，我错了。”
季惊年望着他，用眼神询问他何错之有。
“让美人儿不高兴了，我这难道不是大错特错？”
“……你从哪儿学来的混话？”
“书上。”江宁哲从课桌里摸出一本精美外封的小说，封面六个鎏金大字：仙君风流轶事，作者不明，书内夹杂插图，是仙君与他的道友，画风唯美，夺人眼球。
“还挺好看的，”江宁哲挠挠头，“就是里面好多诗句不明白啥意思，季哥你给解答解答？”
季惊年看了个开头，看见“流苏帐内春风暖，合卺杯中琥珀浓”时便砰的一声关上书本。
“季哥咋啦？”江宁哲瞧着稀奇，“你怎么突然脸红了？”
好半晌季惊年才收回那远眺新世界的神魂，反问：“这书谁给你的？”
江宁哲说：“齐一桐呗，她那儿好多这类书，让我看完之后再找她拿。”
季惊年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欲言又止：“你……算了。”
左右这憨批也看不懂。
“这次五校联考的第一名，是城皇高中校长的儿子。”
向来寡言的程潇破天荒的主动朝二人开口，就连季惊年也不免讶然，“你认识他？”
程潇的双眼隐在镜片的反光下，神情难辨：“江宁哲应该也认识。”
实际上，在听见城皇高中这四个字时，江宁哲面上的所有表情如潮水褪去，徒留下来的分不清究竟是嫌弃，还是厌恶。
他劈手夺过那份名单，果然在季惊年名字上方看见了那个让他曾恨不得打到满地找牙的名字：
武德。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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