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远航》DIBTS

10、第 10 章

　　顾言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经过一片拆迁区时，“顾言哥哥，顾言哥哥，去我家玩吧！”顾言的头一下子疼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布满了蜘蛛网的房间，一身酒气的男人，破碎的酒瓶。“砰”的一声，顾言车子撞在了路边的树上，顾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头好疼，能听见铁锹的声音，他还听见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的声音，好像，好像，啊，怎么想不起来了呢？“爸爸，他还没有死，送他去医院吧！”男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不要哭啊，不要哭的，不疼，一点都不疼的。“滚蛋，都是你个小兔崽子出的主意，妈的。”男人的怒吼让顾言的头更疼了。不要，不要打他，他还是个孩子，不要打他，不要。顾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好困，他可以休息了吗？应该可以了。
　　“患者是在XX路上发生了车祸，虽然有安全气襄保护了一下，但前额依旧血流不止。”“
　　马上推去做脑CT，护士长看下手机，联系下家属。”
　　“顾言哥哥，今天我给你带了鸡蛋，你带了什么？我们交换啊！”
　　“顾言哥哥，花花好看吗？”
　　“顾言哥哥，顾言哥哥，陪我玩吗？不要看书了，好无聊啊！”
　　“顾言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哭，别哭，不要走好吗？不要走好吗？要走带我一块走好吗？
　　顾言感觉这是这几年最快乐的时候，他跟那个看不清楚脸的男孩，走在一片花海中，男孩带他去海边嬉戏，捡贝壳，带他爬树偷果子吃，带他来到一个破旧的房子，突然男孩扭曲了，变成了一身酒气的男人，那个男人绑住了他的手和脚，逼他给他爷爷打电话，还不给他饭吃，不给他水喝。“顾言哥哥，快跑。”顾言扭头看着那个男人抓住了男孩，看见那个男人拿起酒瓶子对着男孩的头砸了下去，不要！“顾言哥哥，不要回头，快跑，快跑。”顾言看着那个男孩一脸的血，还挣扎着冲他喊着。
　　“醒了，醒了。”顾粒亚激动的握着顾言的手，对坐在旁边的顾老爷子说。
　　顾言慢慢的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医院白色的墙顶，然后是妈妈着急的脸，顾言对着妈妈笑了笑。就看见自己母亲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脸上。顾言想伸手给母亲擦眼泪，但是被他母亲握住了手，他只能用嘴型对他母亲说对不起。
　　“好了，像什么样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也休息下。”顾老爷子心疼的把自己几天没休息的女儿扶到一旁，对她故意严厉的说。
　　顾言又扭头对着自己爷爷笑了笑，顾老爷子立马沉下脸，“笑个屁，你个小兔崽子都25岁了，还天天让我们操心。”顾老爷子还想继续教育一下顾言时，顾言努力发出一声：“渴。”
　　“渴了啊！”顾老爷子一听顾言这话，赶紧拿着棉签跟水来到顾言床头。顾言看着爷爷一脸如临大敌的给他嘴唇蘸着水，就很想笑，但是一笑脑袋就疼。
　　顾老爷子刚把水杯放好，病房门就被打开了，蒋闫一进门看见顾言醒了，一下子冲到病床，紧紧的抱着顾言。“吓死我了，你知道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吗？你知道你睡了几天吗？麻蛋，你再不醒，我都快被我哥欺负死了知道吗？”蒋闫说完抬头看着顾言，就看见顾言好像要跟自己说话，赶紧凑到嘴边，就隐约听见顾言说：“你你压着我管了。”
　　蒋闫赶紧看了一眼，没有啊！再看顾言，就看见对方微笑的嘴角。蒋闫使劲掐了一下顾言的手臂，“还知道使坏，说明脑子没撞坏。”
　　“好了，这位同志让让，让我检查检查。”医生来到顾言面前对蒋闫说。“啊一声。”医生检查了下顾言的眼睛，让顾言张张嘴。顾言试了一下，才发现声音发不出来。
　　“不是吧！不会成哑巴了吧！”
　　“可能是车祸后遗症，看看过两天怎么样，这两天家属注意下是否呕吐，耳朵里是否还流血。”医生对顾粒亚说，“家属现在跟我去我办公室。”
　　“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吗？”蒋闫嘟嘟哝哝着。
　　顾老爷子跟顾粒亚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把顾言脑CT的片子拿出来，对他们两说：“病人的前额出血只是皮外伤，但是麻烦的是后脑勺的伤，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伤？”
　　“11岁的时候受的伤，当时被酒瓶子打了。”
　　“后脑勺的伤里面的淤血之前就压迫神经了，病人是不是经常头疼。”
　　“没听他说过的，他之前接受治疗了3年，那期间经常说头疼，后来就没有听他说过了，我一直以为他好了的。”顾粒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
　　医生皱了皱眉头，“你们有时间最好跟病人沟通一下，因为这次车祸的原因，脑内的淤血已经扩散了，最好尽快手术清除。”
　　“手术有什么风险吗？”
　　“成功率可能只有30%，而且并不能完全痊愈。”
　　“如果不手术呢？顾言之前生活的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啊？”顾粒亚有些激动的说。
　　“那就会像一个定时炸弹了，而且之前病人不可能不头疼的。”
　　当顾粒亚跟顾老爷子回到病房时，看见顾言已经睡着了，李远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坐在沙发上，看见他们两进来，站了起来。“蒋闫，我问你，顾言经常头疼吗？”顾粒亚问着蒋闫。
　　蒋闫看着顾粒亚一眼，低着头并不说话。
　　“这个孩子，他到底要多让人......”顾粒亚一下子软了脚，倒在了顾老爷子的身上。
　　“爷爷，伯母，你们回去吧，今晚我照顾他吧！”李远航对顾粒亚他们说。
　　“好的，你照顾他，我放心的，不好意思，辛苦你了同学。”顾老爷子回道。
　　“没事的，你们赶紧回去吧！伯母也两天也累坏了。”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到顾粒亚跟顾老爷子走后，李远航来到病床前，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双颊已经凹下去的顾言说:“现在不用节食减肥了吧！都瘦成什么样了。”
　　“殷世帆还没有出来吗？”李远航问着蒋闫。
　　“我哥想整他，事情有些棘手，暂时还没有出来。”蒋闫皱着眉头说。
　　在顾言住院这十几天，蒋承智那边也醒了，他都不知道他家居然有摄像头，明明是他打的，可是他哥醒了以后，说是殷世帆要贿赂他，没谈拢，想杀了他，是蒋闫在家里听到响声叫了救护车。这事性质立马就变了，殷世帆进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我说，蒋家卑鄙都卑鄙到一窝去了。这算什么，恩将仇报。”李远航嘲笑道。“你也回去吧！”
　　蒋闫看着顾言无意识的牵着李远航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已经这么亲密，而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要放在何处？
　　等到顾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顾言刚把手慢慢抽回来，李远航就醒了，抬手开了床头的灯，问道：“怎么了，渴吗？”
　　顾言点点头，李远航拿棉签给顾言嘴唇点了点水。“还要什么吗？”镜子，顾言试了下还是发不出来音，用嘴型跟李远航说。
　　“很丑，我怕打击到你。”李远航把手机拿出来，对着顾言的头。顾言看完后，撇撇嘴。
　　“头疼吗？”李远航问了句。顾言摇摇头，头不疼，就是眼前一阵阵发黑。
　　“还睡吗？”顾言接着摇了摇头。“别摇了，本来就看着智商不高的样子，在摇更傻了。”顾言对着李远航翻了个白眼。“你闭着眼睛，我给你读读书。”
　　顾言躺在病床上，看着李远航低头翻手机，头发好像长长了，不打算在剪了吗？还是短头发比较酷一点。顾言慢慢闭着眼睛，嗯，声音好听，有点感情就更好了。
　　“你都不去上课的吗？”顾言已经连续三天都见到李远航了，他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声音。
　　“我是没课的时候来的。”
　　“你得了吧！你们系的课是最多的。”顾言看着正在忙着倒水的李远航问道。
　　“所以没课的时候来的。你还想吐吗？”李远航来到顾言床边说。
　　“别问，一问就想吐。”顾言感觉最近老是眼前发黑。
　　“我想吃楼下那家面条，你帮我去买。”
　　李远航看着床上躺着的顾言，说：“你是想去厕所了吧！”
　　“没有，我是真的想吃面条，医院的饭都谈出鸟来了。”顾言面不改色的说，自从顾言的导尿管去了以后，每次他去厕所，李远航都要陪他去厕所看着，本来他躺着的时候，李远航帮他换尿袋的时候，他就可尴尬了，没想到能下床以后更尴尬。
　　“我打电话让蒋闫带来，反正他也要过来了。”李远航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吃了。”顾言认命的说。
　　“憋着可不好，去不去，还是你比较喜欢导尿管。”李远航一脸坏笑的看着顾言说。
　　“滚蛋。”顾言挣扎从床上起来，躺着头晕，起来也头晕，顾言下了床以后，李远航就看着顾言晃晃悠悠的往厕所走去，不知道是李远航的错觉，他总觉得顾言好像看不见前面路一样。
　　“呕”呕吐声从厕所传来，李远航赶紧跑到厕所，准备进去的时候，顾言就把门反锁了。顾言吐完，抬头看着镜子，就发现鼻血流了出来，顾言洗了一下，发现还是在流。
　　“顾言，还没有好吗？”李远航在外面敲着门。
　　“还没有，我要大号。”顾言对着门外说了一下。
　　过了几分钟，鼻血止住以后，才打开门出来。
　　“再不出来，我就打算撞门了的。蒋闫来了，我先走了的。不准让他喝凉水，不准他吃带作料的东西，他上厕所不许跟着。”自然后一句是对蒋闫说的。
　　“变态。”蒋闫对着李远航翻个白眼说道。“我说这是把你当祖宗看着呢。”蒋闫见李远航走了以后，对着顾言说。
　　“你之前昏迷的时候，你爸来看你了，嗯，你妈没让他进来，不过，你爸好像要调走了，听说是你爸主动要求要调走的，去哪个县城当高中老师，我没记住名字。”蒋闫说完看了看顾言的脸色。
　　顾言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蒋闫见顾言躺在床上，闭着眼，乖乖的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