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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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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手一抖,小铜镜掉在了摊贩的桌上,砸散了一个陶瓷盒的胭脂,红色的粉末马上散到了四周。
“喂,你干嘛呢!”小贩很生气,一边整理摊子,一边碎碎念叨,“一个丑八怪照什么镜子?”
苏眠和小鱼两个人都被跟踪她们的人吓到,也无暇去和小贩争执,她们匆匆赔了钱,大步朝人多的地方走。这是她们之前研究出来的逃跑方式。她们对小米县已经相当熟悉,很快就甩掉了那两个跟在身后的人。
她们俩趁那些人还没找上来,立马钻进了巷子里,回到了家中。
小鱼插上门闩,微喘着气问:“夫人,那些人好像不是皇宫里的人?”
苏眠脸色苍白,摇摇头,她哪里分得清是谁。
小鱼上街的机会比苏眠多,她解释道:“我见过那种衣服,好像是维然族的人,他们跟着我们作什么?”
苏眠还是摇头,维然族是什么东西她都不清楚,说不出所以然。
也不知为何,今晚余敏回来得很晚,太阳下山许久后,苏眠和小鱼都收拾碗筷了,才听见大门那边有了动静。
小鱼确认了很久门外是余敏,才打开门,余敏进来后,她又立马将门关上。她脸上些许惊魂未定,余敏警惕地问:“鱼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鱼把他拉到庭院里,才说:“今天有人跟踪我们。”
余敏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平静,“知道是什么人吗?”
小鱼摇头,“穿的好像是维然族,可我不确定。”她一边向里面走,一边嘀咕着,“这个地方还是不安全……”
余敏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客厅里面,苏眠不在。小鱼转了脚步走进厨房,他猜苏眠应该也在厨房里。
果然,厨房内,苏眠心不在焉地揉着面团。
她今天用的是南方麦子做成的面,打算做一次蒸糕。可能是心理暗示的作用,她总觉得手感和北方面差很多。
在余敏没回来之前,她就和小鱼商量着,不如将要离开的计划提前了。这半年来,有余敏的出谋划策,她们的确赚了一点钱。用这点钱下江南,找个好地方再做点小生意,可以了。
可一想到要离开,诸多情感便糅杂在一起,让她五味俱全。
余敏一进来开始帮忙洗碗。之前小鱼不希望他进厨房,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后来也不知怎么就随意了——大概苏眠一直很不在意这些。
余敏的手浸在水里,低着头,很随意地问:“姐姐,你们要离开小米县吗?”
“你们”而不是“我们”,苏眠注意到了这一细微的差别,她皱眉看向他:你不想和我们一起走吗?
余敏沉默着,小鱼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他。
半年相处,他们之间已经了亲人般的感情。之前他只想活下来,等长大之后找到机会完成心愿。
现在他不仅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书读得比以前多了。人都是贪心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想要得更多。
他对苏眠和小鱼的避世心态一直很理解,理解不等于了解。如果离开这里,就很难有现在这样的机遇了。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余敏强调着,“我只是想不通,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今天的维然人吗?”
苏眠点头,更多的就不说了。
余敏只好看向小鱼。
小鱼咬着下唇。她们现在可以信任余敏,她也想说,可说了就是害人。她时常会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心软收留余敏呢?
“我可以赚钱。”余敏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可以赚钱,糕点铺我可以去,我现在帮人写信写对联,也可以赚一些了。姐姐们不想抛头露面,都可以让我代替。姐姐,就不能不走吗?”
小鱼看向苏眠。
余敏又说:“跟踪你们的人,我会找人查清楚,如果有人找你们麻烦,我就找人揍他们。姐姐,我说了,我可以保护你们的。“
小鱼苦笑,“凭你没有用的。”
“那我先去了解谁跟踪你们,好吗?”他似乎来气了,“你们这样轻易地判了刑,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他说完,擦了手又走向院子,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小鱼和苏眠才想起要出去看。门重新关上,余敏又走了。
苏眠叹气。她们没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反而有理由离开;余敏和她们的情况是反着来的。
半个时辰后,余敏回来了,带着兴奋和些许紧张。他进门后,立马对小鱼道:“今儿跟踪你们的果然是维然人,最近半个月才来到小米县的。”
小鱼终于放松,“不是官府的人?那就好。”她话音刚落,又担心起来,“维然人跟着我们做什么?”
余敏道:“小乞丐们也不知道,那两个人跟丢你们后,就前往小米县的客栈,和他们的主人汇报了。我去查了下,那个客栈住的都是外国人,据说半个月后,维然使者会进皇宫进贡。”
小鱼瞪圆了眼睛,回去将这些情况和苏眠说了。
厅内,余敏期待地看着她们两个,希望苏眠能收回要离开小米县的决定。
苏眠:那群人为什么跟着我们,不能打听吗?
这个点大部分人都睡觉了,她这么问有些苛刻了,可如果不问清楚,今夜依旧难眠。
小鱼心疼余敏,“这个明天再打听吧,只要不是……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苏眠最终点头。小鱼安抚她睡着之后,到客厅收拾茶具,余敏还没回去,她便知道他有其他话要说了。
余敏郑重地说:“希望两位姐姐早日信任小弟,能让我为你们分忧。”
小鱼摇摇头,“我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但我们的理由,一定比你更严重。我和夫人一样,都清楚现在的日子是偷来的,总有一天,我们是要还回去的。敏儿,我们不问,以后你也别问了,好吗?”
余敏站起来,目光坚毅,“所以,我要去考科举。只有我当了官,你们才有保障。”
小鱼眼睛一亮,又暗下去,“虽然我不懂,不过我知道,考科举是要查户籍的。”
余敏自信笑道:“这些不用担心,明年童试之前,我有把握弄到户籍。只要姐姐们相信我。我做这个决定,不只是为了我,还希望姐姐们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出门,不用特地化妆,想去哪里就去哪儿。”
如果没有后面的承诺,小鱼就相信他了。
自由的味道太好了,出宫半年多,小鱼也想不起在皇宫内从天井看天空的感觉了。她此前一直不懂为何苏眠那么喜欢在宫内看天空,出来之后她理解了。
就算余敏成了大官,她们只会真正成为他的阻碍。
可她不能因此打击余敏。她扬起笑容道:“那以后,姐姐们就靠你了!”
余敏毕竟还是少年,听到她的肯定,立马绽放了笑容,“嗯!”
三天后,余敏拖小乞丐们打听的事情有了着落。那两个维然人的主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带贵气,身份不一般,镇上的富商都对他恭恭敬敬。
余敏在县衙时帮判通润笔,经过回廊时,正好看见那位年轻人走进县衙后院,和判通聊起来,判通对他还挺尊敬。
那位年轻人预感到身上落有目光,一抬头就看见余敏。余敏立马低下头,前往书房。
等余敏办完事回来,那位年轻人却没走,背着手,看样子是等人。余敏刚走近,他就被叫住了。
“小公子。”那位年轻人带着不明显的口音称呼着,“向你打听一点事。”
余敏双手作揖,“不敢,请说。”
年轻人赞赏地点头,“我来贵县之前遇到过一个女子,约二十岁上下,我只能形容她如芙蓉一样清丽温婉,就在南市那里。可我寻了几天,都不知她踪影。小公子若是本地人,是否知道这样的女子?”
他问的就是苏眠。余敏低着头,不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表情,“我不知道,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兴许是个外地人。”
年轻人捏着下巴,似思索又不是,“可我觉得,她就在县城里。既然小公子不认识,那就算了。”
多说无益,余敏拜别他们之后,在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立马走出了县衙门。
小乞丐又打听来了消息,这次让余敏惊讶:那个人竟然是维然的王子。
“你确定吗?”余敏重复问了一遍。
小乞丐感觉自己的业务能力遭到了质疑,挺起胸膛道:“我确定!我都听到那人和宫里来的太监在谈话了,那太监叫他什么王子。”
“维然王子?”余敏咬着这几个字,一边将报酬给了小乞丐,他又问,“你怎么知道那是宫里的太监?”
“哼!”小乞丐鄙夷道,“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聋子?县太爷都叫那个人高公公了,不是太监是什么?”
“好了。”余敏不喜欢小乞丐这样的态度,他又给了他多余的钱,“有什么消息再和我说,少补了你的钱。”
小乞丐嘿嘿地笑着,他也不想失去余敏这个赚钱的门路,讨好般地问:“敏哥是打算和那个王子交朋友吗?”
“你问太多了。”余敏转了转眼睛,说,“你可以帮我打听那个高公公此刻住哪儿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