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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狼狈的鹿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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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可童被鹿笙看的呼吸一滞,愣了一下,随后迅速转移了目光,挠了挠脑袋,又看了鹿笙一眼,才继续道:
“真的啊,你看我像是会撒谎的人么?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在四处流浪,见过的部落可多了,不过他们我都不喜欢,有些部落里全是不同颜色的族人呢,有的像大海的宝蓝色,有的像森林的翠绿色,还有的像是罗兰花一样的紫色呢,可好看了,像花一样颜色的也有,不过我觉得你的颜色最好看,红红像太阳又像是宝石。”让人看了就想收藏。
越可童随口胡诌着,眼底满是对鹿笙真诚的赞美,小优在越可童看不见的角落里风中凌乱,变成了一条条乱蹿的代码,看着都让人眼晕,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他的小主人怕是被掉包了吧?这谎话都说的这么真,是忽悠太古人什么都不懂吗?
鹿笙看着越可童眉飞色舞的模样怔怔出神,满脑子思绪纷飞,根本没注意到越可童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人可真好看。
明明长得那么瘦小,一身的本事却又不输给部落里的青少年,明明也是被部落驱逐的人,却又活的那么阳光灿烂,相比于他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身皮肤就跟狐狸的毛一样,细腻柔滑,让人有种会摸上瘾的错觉,哪怕现在,他都还能感受到那双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掐着他脖子时的那种韧性和柔软,带着不可忽视的危机感。
还有那纯黑耀眼的黑发,时刻带笑却又灵气十足的狡黠黑眸,粉嫩饱满的唇,健康红润的脸颊,比例完美的身材,看似孱弱却又力量十足,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兽皮,他也能清楚的知道这具身躯的爆发力有多强,哪怕他看起来那么的瘦弱无害……
鹿笙觉得,越可童美好的简直像是巫神记载中的精灵,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容貌和优雅的气质,森林是他的家,动物们是他的伙伴,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永远都是那么无忧无虑,仿佛没什么苦难可以将他们打倒,他们是上天的宠儿。
或许,是巫神看他太过可怜,将这个美好的精灵送到了他的身边,让他感受到世间的快乐,若是他过往的糟糕境遇都是为了遇见他,他想,他也许可以放下过去了,不再沉浸在怨恨和感恩的矛盾中。
他应该在山洞里摆一座巫神的祭台,日夜感谢巫神将这只美丽的精灵送到他身边,这将会是他此生最宝贵的珍宝。
“喂,阿笙,你在想什么?怎么叫你那么多遍都没答应?”
鹿笙转头看着越可童那照耀在阳光下的姣美容颜,破天荒的勾了勾唇,只是他常年木着脸,笑意不甚明显,就连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也觉得有所减缓,温声道:
“童童,你真的要跟我回家么?我这样一个被驱逐的人给不了你别的什么,但我保证,我所拥有的最好的都是你的,我能做的,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耶什么情况?这话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越可童看着鹿笙,满身的狼狈不堪,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真诚的态度,虽然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但越可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回家那一句上,听他说完之后便下意识点点头,应了声好,当然要一起回家,不然他还怎么近距离了解太古人的生活?更何况这可是他未来的小弟啊,有好东西要孝敬老大确实是应该的,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越可童心下琢磨半响,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看着鹿笙那开心的模样,嘴角轻扬,礼貌的对着他笑了笑,算是跳过了这个话题。
小优察觉到越可童的心理波动,心累的再次把自己堆成了一堆乱码,在虚拟中抓狂,他早知道他家小主人中二期来临他拦不住,要作死他也拦不住,只是却万万没想到,小主人他居然就这样把自己给送进了虎口,关键是他还是拦不住,难道他传给他的资料小主人没有仔细看嘛?不知道答应跟别人一起回家是要作为伴侣生活一辈子的嘛?
嗨呀好气啊,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单蠢不做作的小主人了,乍然一见,呵呵哒,比起过去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的脑回路诡异的错开却又神奇的保持了一致,对此小优无言以对,出于某种恶趣味,它也没有提醒越可童鹿笙的那句一起回家有什么意义,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彼此‘心照不宣’的两人,忽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越可童成功勾搭到了鹿笙这个土著居民,一个月以来的独行侠生活可以终结在这里了,感受到鹿笙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想起他那一身的伤,心念一转,眼睛在四周的草丛里扫视着,他记得小优检测的植物里是有专门止血疗伤的药草的,而且还很多,遍地都是的那种,只可惜这些太古人好像不认识,否则也不会任由这些药草像杂草一样到处疯长了。
事实证明越可童的运气和眼力都是不错的,两人拖着大熊没走多远,越可童便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一大片的三七草,他记得小优给他检测资料上有写明这种草的止血功能在止血药草中排名是比较靠前的,还能促进血凝和血块溶解,效果非常不错。
越可童叫住了鹿笙,在他疑惑不解的眼神下迅速将三七草采下,爬上树摘了些大树叶子下来包裹在一起,捆绑好之后挂在腰间,对着鹿笙笑了笑,解释道:
“好了,我们走吧,趁着血腥味儿还没传远引来别的野兽,先找一条河流将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不然你迟早得失血过多。”
听着越可童言语间的安慰和关怀,鹿笙心底一暖,嘴角隐隐上翘,看向他的眼里也带上了几分温度,没说什么,只是拎着大熊的皮肉,再次上前走着,步履却慢了几分,与越可童的步调保持一致。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越可童最近在这一代树林里活动,比鹿笙熟悉一些,见鹿笙没有拒绝之后带着他在丛林中左弯右绕,很快便到了一条小河边。
看着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流,越可童松了一口气,他在几天前来过这里,他的吃穿住行全都放在空间钮里,没有固定的住处,还好他还记得大致的路线,不然带错路可就尴尬了。
“就是这里了,阿笙,你去河里把身上洗洗,一会儿我给你上药,我先去早些东西来把药草处理一下,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
越可童笑意盈盈的对鹿笙交代了一声,将大熊随手扔在地上后又把药材放在一边的石块上,转身便朝着河下游走去,他记得下游处有一些紫珠草,那个也可以用来止血,要是三七不够的话就用那个代替一下了,反正药效都差不多。
还有包扎用的绑带,可以用韧性比较强的藤蔓替代,纱布可以用大树叶子替代,至于怎样把药草碾碎,可以用嘴巴咬碎,虽然那苦味儿有些难以忍受,但是为了他这一号小弟,还是值得的,嚼完三七后可以吃点儿蜂蜜,他记得空间钮里面还有剩下的。
越可童把一切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却不知在他身后鹿笙看着他纤细的背影离开时心中又是何等苦闷,他的小精灵是对他的身材不满意吗?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他们难道不是对彼此身心忠诚的伴侣嘛?明明答应了要跟他一起回家的……
郁闷的鹿笙,褪下了兽皮按着越可童的话在河水里将身上洗干净,在看见身上以往打猎留下的种种狰狞伤疤时,好像顿时知道了他家小精灵嫌弃他的原因,以前没注意不怎么觉得,现在乍然一看,好像是挺丑的,但是部落里的勇士身上都有这样的伤疤呀,听部落里的雌性说这些伤疤是力量的象征,越强大的人身上的伤疤越多……
如果童童不喜欢的话,他也是可以不要这一身的伤疤的,他的能耐他自己知道,无需像别人炫耀什么,反正那些人也从来不把他当做部落里的人……
鹿笙低着头不满的盯着那一道道伤疤,暗搓搓的想着要是能有东西把这些伤疤消除掉就好了,这些疤痕没了的话小精灵应该就不会对他的身材不满意了吧?
想到这里鹿笙的神情更加幽怨了,据他所知连部落里的巫师都没办法能消除掉伤疤,他又不是巫师怎么能做到呢?
鹿笙拍了拍水面,将头浸入水底憋气,让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
良久,鹿笙才从水底探出头,眯眼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任由水珠从头顶滑落,小心翼翼的将伤口周边的皮肤洗干净,想起他好像很久没有洗澡,随手在河边拔了一把嫩草,在身上搓洗着,他记得他小时候那名义上的父亲说过要爱干净才能得到伴侣的喜欢,现在来改变也为时不晚。
于是等越可童摘了足够的草药回来时,看见的便是依然泡在水中认真搓洗的鹿笙,看着他那一头乱糟糟的褐发,有着强迫症的越可童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从怀里抽出一根草藤,将其他的放在一边,对着鹿笙道:
“阿笙,你会绑头发吧?来把你的头发绑一下,伤口都泡褶了,快点上来上药。”
“……嗯。”
鹿笙背对着越可童,没有看见他说这话时脸上浮起的不自然红晕,眼神飘忽,在星际时代ABO的身体结构不同,除了亲人之外是不允许别人看自己果体的,说起来鹿笙的是他看见的第一个男人果体呢,身材可真是不错,那身肌肉看得他眼馋不已,就是那些疤有些碍眼。
看着鹿笙赤果着身体从河边走出来,越可童本就绯红的脸蛋儿更是艳色无双,鹿笙光着脚走上岸,一眼便看出了越可童这会儿颇有些不自在的脸色,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总觉得这个问题问出来越可童会生气……
越可童看着鹿笙胸膛上那几道皮开肉绽的新鲜抓痕,垂眸收敛了心下翻涌而出的不自在,虽然这人是他定下的小弟,却也是他真佩服的人,刚刚他身上泥土树叶扎堆的时候他还没发现,现在洗干净了却是发现这几道伤口真的很深,深到足以留疤的那种,还有他的背上和手臂处也有几条抓痕。
除开这些还渗着血的伤口,鹿笙那肌肉格外发达的身躯上也充满其他动物留下的各种伤疤,尤其是前胸更甚,跟他之前看见的后背的伤疤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的还是新生的粉肉,看着跟那一片古铜色的肌肤尤其不协调,陈年旧伤和新添的疤颜色不齐,看着很是惹眼,让越可童看的强迫症都犯了,最后转移了视线看向别处。
越可童回想着鹿笙伤痕累累的胸膛,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疼,还有些茫然,直到现在,他才有种他真的离开了首都星,而不是找了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旅游,若是他真的回不去了,以后生活在这片森林中,也会有老到走不动路的那一天,又或许是丧生在野兽口中,尸骨无人收检……
思及此,越可童的心情有些沉重,在看见鹿笙略显担忧的目光时却还是对着他笑的灿烂,将地上的兽皮一脚踢给鹿笙,让他穿上,越可童自顾自的取出给他包扎的药草和物品,将草药含在口中嚼碎,一部分用树叶接住递给鹿笙,让他自己先把够得着的伤口涂抹一下,一部分留在树叶里,留来一会儿用草藤一起包扎。
鹿笙沉默的看着越可童的动作,心底猜测着越可童的身份,却始终无法知晓为何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会被驱逐,还是说这些本事其实是在他被驱逐出部落之后才学会的呢?
越可童一边嚼着药草一边忍着心底的小羞涩迎着阳光欣赏着的鹿笙那可以媲美健身教练的身材,见鹿笙自己把能搞定的地方都搞定后才对着他挥了挥手,让他蹲在面前,吐出嘴里的药在背上的伤口处擦拭着。
鹿笙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背上,感受到越可童柔软的手指在他的背面移动,不仅耳朵通红,连脸颊上都沾染了几分绯色,只是皮肤略黑不怎么看的出来,一时间只觉得连身上痛的都麻木了的伤口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许久后,越可童将背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那带着药草的树叶被他用草藤小心翼翼的绑在伤口处,将草藤两端让鹿笙抓好,而他则是腾出手来给他前面的伤口覆盖上涂了药的树叶。
两人的动作带着一股无人插足的默契,越可童没怎么察觉,倒是鹿笙看着他的发顶面色柔了柔,唇角微扬,像是在笑。
待两人处理完鹿笙的伤口时日头已经过半,越可童抬头看着半空炙热的骄阳,看着洗干净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的鹿笙,低声询问道:
“阿笙,你的住处你离这里远嘛?天黑之前能不能到?若是不能的话就再走一段时间找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一晚,明日再回去吧?”
鹿笙闻言低头摸了摸胸前的草藤,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若是走快些的话天黑可以到达,但是这周围我不怎么熟,不确定半夜会不会有野兽袭击。”
越可童听见这个回答,可疑的顿了一下,他在森林生活的这一个月里,基本上都是在树顶上休息的,有时候睡不着就会看一晚上的星星,只是偶尔会在树杈上抓住几条偷袭不成功的蛇,在地面上休息的话他就不确定了……
纠结的越可童看着鹿笙,想了想,无奈道:
“我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我都是爬树上休息的,也不怎么了解,不如我们还是赶路回你家去吧,你的身体能撑得住么?”
“没问题,我的伤口不碍事,你已经帮我做了处理了。”
其实若不是有越可童在一起,鹿笙会带着他的猎物在这个危险的森林里找个稍微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后再赶路的,他受了伤,自己又不怎么会处理,只能随便找些草药敷一下,确定不会失血过多就行了,再者他家里也没什么别的猎物了,他的那片区域已经被部落里的狩猎队占领了,他暂时不能擅自在那片区域里去打猎了。
因为寒冷的冬季即将来临,野兽们纷纷进入冬眠,到时候猎物就不好打了,部落里还有那么多的人要熬过这个冬天,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以在森林里流浪一段时间就是了,犯不着跟部落里的人抢那些猎物,冬季的森林危险程度比以往都会低一些,只要注意不要流血引出一些大型野兽,他基本就能活下去的。他不能擅自在那片区域里去打猎,只能跑远一些了。
“那好,我们收拾一下出发吧,你等等我再去找些药草带上,你身上的伤口等到了地方还要换药。”
“好,我等你。”
越可童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将剩下的草药包在一起,挂在腰间,又跑到下游的地方采了几株紫珠草,随后与鹿笙一人一边拖着那只大熊赶路了。
越可童以为走得快天黑之前能到达鹿笙的住处,结果两人一直走到了月上枝头的时间才到了鹿笙的住处,若不是这一个月来他的体质和体力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走了这大半天的路还拖着一头大熊,他一准儿得累趴下。
听见鹿笙说到地方时越可童的思绪还没回笼,直到鹿笙丢下了手里的大熊,越可童一个人提着那头熊,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好在鹿笙时刻注意着他的方向,关键时刻快步上前扶了他的小臂一下,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唔……好累,谢谢你呀阿笙。”
“没事儿,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火种。”
“……嗯。”